四周景物,宛若三維立體一般,在迪恩的腦海呈現,而後身體本能地以最契合的方式發力、借力、爆發,將原本崎嶇的山脈地段,化作了平地。

逆風呼嘯。

迪恩此刻根本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

他只覺渾身熱量勃發,體內的心臟以遠超平常的速度劇烈跳躍,宛若高壓水泵,將血液壓縮激射到全身各處,源源不斷為他帶來能量。

砰砰砰~

一顆顆子彈從山頂激射而出。

不是落在瘋狂靠近的身影前面,就是側面。

在急速的變速避彈運動下。

這種單發步槍的威脅,被降到了最低!

“FK,這是什麼怪物!”

山上,一雙眸子透著震驚和驚恐。

他咬咬牙,快速換好新的彈匣,準備再次嘗試擊斃對方,視野裡卻已經沒有了那個人影的身形。

對方進樹林了!

想到對方宛如獵豹一般的速度。

男人頭皮有些發麻。

這個被自己槍械擊中手臂的人,絕對不屬於他們兄弟的狩獵範圍。

意識到自己招惹了大麻煩。

男人丟下手上的槍,空手朝另外一邊跑去。

對著射都射不中。

他根本沒有和那個變態正面對抗的想法。

而且他們還有後手。

就在不遠處的另外一片岩石區。

那裡是他和哥哥佈置的陷阱區。

這原本是給可能追來的警員準備的,結果根本沒人過來,於是被他們用來戲耍抓來的獵物,用來消磨山裡無趣的時間。

只要對方不知死活跟上來。

自己一定要好好招待這個嚇到自己的混蛋!

逃跑中。

滋滋~

男人胸前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弟弟,我怎麼聽到了槍響,是又有樂子上門了嗎?”

帶著嘈雜電流的對講機那頭,還隱隱傳來女人的哭泣、慘叫。

男人一邊劇烈喘息,一邊語氣急促道:“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在追我,我準備.FK!”

一處山洞。

一個戴著層層疊加皮質面具的男人,聽到對講機那頭,傳來弟弟的慘叫,連忙處理了手上的女人,抓起一旁的半自動步槍,匆匆離去。

另一邊。

迪恩獰笑著將眼前抱著斷腿慘叫的男人,逼迫到一塊大石頭邊上:“射啊,怎麼不射了!”

這還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受到槍傷!

雖然只是擦傷。

但對於這個拿了自己一血的男人。

迪恩准備好好招待對方。

“夥計,這只是個誤會,我以為你們是一直獵殺我們的變態,所以我才開槍的,我沒有惡意!”,男人強忍住斷腿之痛,希望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他的大哥,一定會來救他!

怎知。

迪恩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是變態?”

男人:???

下一刻。

迪恩笑眯眯抓住男人另外一隻腿,用力一掰,咔嚓一聲,便將對方的右小腿,放到了對方的左邊肩膀。

“這樣看不協調啊。”

迪恩又抓起對方被踢離開的左小腿,在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中,掰到了對方的右肩膀上,然後殺人誅心一般,抓著男人的雙手,抱住自己扭曲的雙腿,在對方絕望的目光中,十指交叉在一起,用力一擰。

做完這一切。

確定沒有傷到對方的腦袋後。

迪恩才滿意地撕下男人的衣服,將他的嘴巴塞住,丟到了石頭上,方便剝皮兄弟的另外一人一過來,就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兄弟的慘狀。

現在輪到他來釣魚了!

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

迪恩不管是面對目標還是對手,其實很少會有這種惡趣味。

他更喜歡乾淨利落地弄死對手,免得出現翻車。

這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這對兄弟,今天打破了他的原則。

走到便於觀察的位置。

迪恩有些疲倦的坐下,檢查起了自己的傷口。

傷口不大,拇指粗細,蹭掉了一點血肉,連行動都不影響。

不過回憶起當時的感覺。

迪恩陷入了思索。

對方本來瞄準的他後背心臟位置。

防彈衣的作用下。

就算中彈了,也最多是留下點淤傷。

但是當時,迪恩感覺後背發癢,下意識身體下縮,這一縮,反而將沒有被防彈衣包裹的肩膀側面,湊了上去,主動接上了子彈。

問題就出在後背發癢上面了。

迪恩摸了摸下巴。

他前世聽過一些比較玄乎的說法。

一些常年出生入死之人,對於死亡的感知,宛若野獸,擁有超乎常人的第六感。

一旦被人用槍械,瞄準致命位置,就會生出感應。

前世的迪恩,對於這個說法,半信半疑。

但剛剛他就經歷了這種情況。

迪恩搖搖頭。

他現在也摸不清,自己剛才是真的背上癢癢了,還是因為精神屬性提高到了一定的階段,所以有了類似動物一樣的敏銳感知。

實在是解釋不清。

反正迪恩自己嘗試拿手槍對準自己,根本沒有反應。

突然。

啪嗒細響,從迪恩身後傳來。

迪恩神色不變,就依靠在自己藏身的石頭上,一動不動。

他這個位置,可以將誘餌所在的區域,全部籠罩,又擋住了身後的視野和攻擊路徑。

就算對方知道自己就在這裡。

除非丟炸彈過來。

不然只能硬剛。

動靜響起後,就消失不見。

四周重新恢復靜謐。

唯有伴隨暗淡天色一起降臨的冷風,拂過遠處的松針林,發出沙沙碰觸聲。

迪恩的呼吸聲愈發微弱。

他就好似融入了身後的岩石,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靜靜等待獵物試探結束後,做出反應。

啪嗒。

又是小石子落地的聲音,從另外一側響起。

迪恩猛地跳起,人在空中,雙手已經多了兩把手槍,根據三角定位原則,朝著身後一處無人的斜坡連連扣動扳機。

子彈撞擊在光禿的岩石上,濺射出火星。

石粉揚起中。

一隻黑乎乎的槍口探了上來,想要反擊。

下一刻。

碰的一股巨力傳來,裹挾著槍聲脫離了男人的手掌。

他驚愕看向槍口變形的步槍,驚愕發現,一顆泛著亮白的子彈,正中槍口

“嘿,夥計,看鏡頭。”

他扭頭回看。

砰砰砰~

十幾顆子彈,傾斜而出,將他四肢的血肉,好似裁縫縫紉一般,由上至下,打了個遍。

“啊~”

男人剛想慘叫。

迪恩抓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在對方的嘴巴,將他的慘叫壓了回去。

“臉有點變形了,不過應該不影響懸賞。”

拖著變成爛肉的男人,丟到他已經痛暈過去的兄弟旁邊。

迪恩從腰間拿出嗎啡注射液,給兩人一人來了一針。

不多時。

被迪恩折斷四肢,絞成人形籃球的男人,清醒了過來。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狀態,臉色大變,又看到邊上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有氣無力的哼哼,更是絕望了起來。

極端的變態,終究是少數。

真正面臨死亡,還有未知的折磨。

人才會真正認識到自己。

眼前之人,就是如此。

他可以有說有笑地將一個活人身上的皮,穩穩剝下來,此刻面對滿臉微笑的迪恩,嘴裡卻鼓不起勇氣罵上一句。

他畏懼地將頭縮在自己摺疊起來的腿上:“你不殺我們,是想要怎麼樣?”

“我很欣賞你們的藝術,可惜你們不歡迎我,作為懲罰,我想帶走你們的戰利品。”

“什麼?”,男人抬起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難道這個男人,真的如他所說,也是一個喜歡虐殺他人為樂的變態?

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有躺在地上如爛泥的大哥。

男人以為自己懂了。

他舔了舔嘴唇,有些遲疑道:“可以,就在太陽下山方向,距離這裡一公里左右的位置,那邊有一顆很年老的松針樹,我們的住處,就在樹後面的山洞裡。”

“很好。”

迪恩滿意地點點頭,親切道:“你還有一分鐘時間。”

說完,他吹著口哨,朝男人說的地方走去。

直到迪恩消失在男人的視野,他都沒有想明白迪恩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一分鐘後。

藥劑的止痛效果消失。

男人再次發出了慘嚎!

他期待自己能夠暈過去。

可是藥劑的鎮定效果下,他不僅無法再次暈過去,反而對於全身傳來的撕裂痛楚,感知愈發敏銳.

另一邊。

馬薩循著迪恩刻意留下的痕跡,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

即使是他常年訓練的身體,短時間翻山越嶺,此刻也有些吃不消了。

稍稍歇息。

馬薩抓著手上的半自動步槍,摸索著前進。

他人看著兇,其實很怕死,加上祖輩就有一手狩獵的手段,就混進了FBI的後勤,靠著厚顏無恥和過硬的技術,爬了上來。

但正面交戰。

他很少經歷。

突然。

馬薩聳動鼻子。

有血腥味!

他循著味道,摸了過去,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愕。

長長的拖拽血痕下。

兩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趴在一塊巨石的下面。

一人身下大塊血汙,四肢成爛肉,滿是彈孔,臉頰凹陷,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應該是流血流死的。

另外一人更加悽慘,雙腳以詭異的形態摺疊交叉在肩膀,雙手環繞抱住,十指相扣,指關節相互扭曲變形,男人的臉上更是扭曲猙獰,看樣子是活活痛死的!

這是剝皮兄弟?

馬薩舔了舔自己的黑嘴唇,湊上前,仔細觀察後,最終確定,身中不下二十多槍的男人,正是由洛洛克19和迪恩那把使用鋼芯彈頭的M1911造成的。

他以十分殘忍的方式,殺死了兩人。

但是迪恩人呢?

馬薩環視一圈四周,發現了迪恩離開的痕跡。

他本來想繼續跟上去,但又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默默點燃了一根香菸。

安東尼老師,你這次是真的找了一個狠人學徒啊!

此刻。

正被馬薩唸叨的迪恩,正翻看著腦海裡的資訊:【連環剝皮案偵破,經驗值+1500,L12→L13,屬性點+1.技能點+1】

“這案子,危險性不大,也不用破案,居然有1500的經驗值,這兩個變態到底殺了多少人”

迪恩准備回去再研究這些。

他在洞內逛了一圈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身前擺放整齊、數量繁多的工具:剝皮小刀、固定皮肉的鐵籤、去除多餘脂肪的化學藥劑、用來內部取出骨頭的細長小鉗子.

這裡的工具,比一些殺人狂魔電影裡的秘密基地,還要豐富和細膩許多。

除此之外。

一個已經被切開了背上面板的少女,正躺在滿是血漬的石臺,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這個倒黴的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惜了。

石臺下面,則整整齊齊放著兩套看起來邪異噁心的衣服:一張張緊閉雙眼的人臉,男女老少,都被切割成整齊的橢圓,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固定在了衣服的表面。

遠看的話,恐怕會以為這些只是印在上面的黑暗非主流圖案。

但隨著山洞內的冷風湧動。

那些輕飄飄的人臉,跟著顫動。

即使是迪恩這種大心臟,看到這一幕,都冷不住頭皮發麻,下意識避開目光,生怕那些人臉會突然睜開雙眼,和他的視線對上!

“咳咳~”

就在這時。

細微的咳嗽聲從洞內更深處傳來。

“還有人?”

迪恩掏出手槍,疑惑地走了過去。

他在收到面板結案通知的資訊後,就簡單掃視了一下里面,黑乎乎的,只有一堆石頭,根本沒看到人啊?

循著聲音。

迪恩扒拉開那些石頭,發現下面居然埋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動靜。

男人努力睜開雙眼,沙啞道:“莎莉,莎莉”

迪恩心中黯然。

對方口中的莎莉,不會就是外面臺子上的少女吧。

他瞥見對方深可見骨、足以致命的傷口,心裡嘆息一聲,蹲下身子,柔聲道:“我是洛杉磯迪恩警探,你還好嗎,夥計?”

“警探!”

男人好似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睜開的雙眼好似在黑暗中發亮,聲音也沒有了奄奄一息的虛弱:“警探先生,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十五歲,金髮的女孩。”

“見到了,她的背後肩膀,是不是紋了一隻可愛的小豬?”

“對,那是她媽媽去世前,親手給她紋的,莎莉還好嗎?”

“還好,我們已經將她送往醫院了,她只是昏迷了。”

“那就好那就好.”

聲音漸弱,最終歸於死寂。

良久。

一聲嘆息,打破了這裡的死寂。

迪恩不顧血汙,抱著男人殘破不堪的屍體,帶到了山洞前面,將他放到了女兒的身旁。

他溫柔地幫少女穿好衣服,遮掩掉背上的傷口,將她放進自己父親的懷裡,然後又拿起男人的手臂,想讓他抱住自己的女兒離開。

嗯?

迪恩手一頓,捏了捏男人手臂上滿是血汙的衣袖。

這裡面,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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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