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

安東尼雙手插胸,正等著迪恩。

“安東尼探員,你看樣子有些疲憊,需要一杯咖啡。”

迪恩熱情地打著招呼,絲毫沒有剛剛揍完安東尼手下的尷尬。

“你們這裡的咖啡不好喝。”安東尼放下手,指了指審訊室外的液晶屏:“看樣子,你的傷勢恢復的不錯。”

液晶屏上,正回放著迪恩放倒兩個憨憨的過程,一拳一腳,出手乾淨利落,完美展現了他的力量和速度。

“...”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臺液晶監視儀?

迪恩臉皮很厚,直接轉移話題道:“哈里說你們從昨天晚上就徵用了審訊室,現在還沒結束,看來審訊進行的不是很順利?”

“很順利,但都不是我們想要的。”,安東尼從一旁拿出一份檔案,丟向迪恩:“阿莫迪歐將所有的罪行,都推給了比爾,這是證詞。”

迪恩拿起檔案,快速翻閱。

證詞書寫的很潦草,大意就是:

阿莫迪歐在高中時候,機緣巧合,接觸到了暗網。

因為獵奇心理。

他偷偷摸摸購買了一些另類的影片進行觀看。

不久前。

比爾突然找到了他,以那些影片的購買記錄作為威脅,逼迫他進行了三起犯罪,並提供了全程的犯罪指導。

除此之外。

對於路西法遊戲組織。

阿莫迪歐表示,他只是一個被逼迫的傀儡,也是受害者,現在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對於那該死的遊戲組織,更是不知道分毫。

..

這也難怪安東尼說不是他們想要的。

迪恩放下檔案:“如果按這些證詞進行指證,阿莫迪歐會被判多久刑期?”

“阿莫迪歐提供了比爾威脅他的聊天記錄,如果法官採納這些證詞,加上認罪態度,他將從主犯變成從犯,量刑不會超過十年。”

安東尼疲憊地拿出一根香菸點燃。

“而且他家裡還有些錢,雖然無法保釋阿莫迪歐,但有很多辦法幫他減刑,以我的經驗來看,阿莫迪歐坐牢不會超過五年時間。”

這麼短麼...

迪恩也拿出一根香菸,跟著噴雲吐霧起來。

三條鮮活的人命,最後只換來罪犯不到五年的刑期。

這很美利堅。

而且這邊的監獄,有錢和沒錢,完全是兩種待遇,更別提還有數量眾多的私人監獄。

不過,這些和迪恩無關。

他並不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此行前來,也只是為了從安東尼這裡,多要一些關於路西法遊戲組織的情報。

阿莫迪歐不開口。

安東尼這邊,還有比爾家裡的收穫。

正當迪恩想開口詢問的時候。

安東尼先開口了:“我以為,你會問我們為什麼對阿莫迪歐手段這麼柔和。”

迪恩聳聳肩:“好吧,為什麼?”

FBI沒他們警探局那麼多破規矩。

他們有很多辦法,讓普通罪犯失去公民的身份,再之後,罪犯就和豬狗無異,任人拿捏。

所以目前的情況,並不正常。

安東尼一腳踩滅菸頭:“你去觀察窗看看就知道,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相當於審訊了他十二個小時,必須將阿莫迪歐移交給你們,然後走人了。”

還有這事?

迪恩聽的好奇,便走到觀察窗前,朝裡面看去。

審訊室內,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身形瘦小的金髮白人青年。

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態,但拷住的雙手,已經表明了身份。

這就是阿莫迪歐,比爾選定的遊戲使徒,代號卡茲,同時是洛杉磯的一個富二代,家族財富超過千萬,小有資本。

迪恩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年輕。

阿莫迪歐的身旁,還坐著一個身穿西裝、眼帶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

男人腳下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看模樣,像是律師。

他就坐在阿莫迪歐的身旁。

即使此刻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依舊一手拿筆,一手拿著筆記本,胸前還直白地掛著一根錄音筆,給人一絲不苟的神態。

“FBI審問犯人,還讓律師在場?”

迪恩疑惑地看向安東尼。

這就離譜。

安東尼又續上了一根香菸,神情惆悵:“坐在阿莫迪歐身邊的男人,是洛杉磯卡車公會的專職律師,他是阿莫迪歐父親請來的。”

“很厲害?”

“不厲害,但很麻煩。”

安東尼凹陷的棕眸透著不滿:“卡車公會影響著很多的選票,所以公會主席和很多議員關係都很好,他們雖然不能直接影響我們FBI,但是可以影響到那些議員和我們的直接上司!”

“他一言不發,那個該死的律師又在場,我們很多手段都無法施展!”,安東尼嘆息一聲。

FBI確實很牛。

但上頭打了招呼,他也沒轍。

“這樣吧,安東尼。”,迪恩雙手交叉,壓了壓手指:“我幫你解決眼前的小麻煩,你方便的話,將在比爾家的收穫,給我一份。”

“你是認真的?”

“當然,如果你答應的話,給我二十分鐘時間。”

“OK,合作愉快!”

安東尼原本同意迪恩過來,就是想用眼前不公平的事實,刺激刺激他這個小年輕,方便後面收下迪恩。

現在迪恩突然說要幫忙,安東尼自然不會拒絕。

不管成不成,都可以近距離觀察迪恩的手段。

安東尼低頭,在衣領上嘀咕兩聲後,審訊室的大門應聲而開:“進去吧,迪恩,只要不動手,隨便你施展!”

“等等。”

迪恩從身後掏出自己的手槍,拆開後,在零件的部位搗鼓兩下,重新組裝起來,然後就大咧咧的插到腰間。

“好了,記得幫我關了監控和錄音,關鍵的時候再開啟。”迪恩朝安東尼挑了挑眉毛,隨後走進了審訊室。

聽到動靜。

阿莫迪歐依舊低著頭。

中年律師瞥了眼迪恩,淡定地拿起手錶:“你們還有五十七分鐘,如果超過這個時間,我就會提起對你們FBI分部的訴訟!”

“抱歉。”

迪恩伸手將另外一邊的長桌,硬生生拖拽到律師和阿莫迪歐的身前:“我不是FBI的人,而是一名心理疏導治療師。”

“嘿,這是什麼情況?”

律師臉上露出怒意:“我的僱主不需要心理輔導!”

一直低著頭的阿莫迪歐,聽到身邊律師的驚呼聲、桌子的拖曳聲,也忍不住抬頭,用滿是血絲的眼睛打量起迪恩。

他倒是沒有律師那麼緊張。

FBI的束手無策,讓他確定了組織沒有食言。

他的父親,可沒有能力,在選舉臨近之時,找來一位大公會的專職律師!

“他在證詞中,表示自己心靈受了很大的創傷...我們需要給他做一個評估。”,迪恩面對神情不善的律師,柔聲細語解釋。

“那你...將桌子拉過來是要幹什麼!”,律師正說著,突然瞥到審訊室的監控,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關閉,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聲音都萎了下去。

迪恩語氣依舊柔和:“別緊張,律師先生,我作為一名專業的心理輔導師,需要一張桌子,擺放一些普通的心理輔導道具,不是很正常麼...”

說話間。

他從身上依次將手槍、刀片、指甲油、還有一小包的細針、七八張細紙張,一一擺在兩人面前。

這一下。

還算淡定的阿莫迪歐,都下意識哽咽了一口唾沫。

似乎有些不對勁。

“條件簡陋,東西準備的東西不是很充分,還請兩位見諒。”,迪恩雙手撐在桌前,看著兩人露出核善微笑:“你們誰想第一個享受我的心理輔導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