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昏聵如斯

只片刻光景，左風便已經掃過了術索腦海之中大部分的記憶，當然這些記憶以近期為主，稍微久遠的記憶對左風價值不大，而且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眼下最重要的關於操控陣法的這部分記憶都已經挖出，左風當然不會再浪費精力，而是迅速的操控機關將陣法開啟。

已經知曉那些金屬板上一粒粒黑色雜質，代表的是一個個活人，只大概看了一下數量左風便放下心來。

將陣法放開幫助伊卡麗眾人脫身後，左風並未繼續操控機關調整陣法，而是轉頭望向了王驍，說道：“王大哥對機關術瞭解頗多，我現在雖然已經瞭解了這機關陣法的一些操控法門，不過按照我的估計，這術索應該也所知不夠詳細。

那個大掌櫃應該是故意只教了他一點皮毛，眼前這塊操控板的使用方式，應該還有更多的變化和方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哦，我對陣法所知不多，對機關倒是非常瞭解。不如左風兄弟先介紹一下你所知道的一切，然後我們在彼此參詳一番。”

王驍轉頭看了一下那做工堪稱精湛的金屬板，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當初要帶著王驍來此的目的，本來就是要藉助他的機關知識，找到徹底掌握陣法的手段，眼下左風當然不會客氣。

左風向著面前的金屬板上一指，沉聲說道：“我面前這塊扇形金屬板，代表的是南部這一片陣法群覆蓋的區域。我們這些人從南面而來，正是落入這片陣法群覆蓋範圍，也就是這個傢伙之前在動用手段對付我們。”

目光轉動，王驍冷冷的瞪了那靠在牆角兩眼呆滯的術索一眼，左風倒是不以為意的說道：“精神力被我完全攪碎，他現在已經與白痴無異，現在就算是他的親爹估計都認不出了，不需要再理會他了。”

在聲音落下的同時，左風的目光反而看向了術僚，目中閃過一抹複雜之意。這個人年紀不大，可是心機與智謀都很不俗，如果能夠給他時間發展將來必定大有前途。

似乎感覺到了左風的目光，術僚下意識的抬頭望向左風，兩人目光相觸的同時，左風開口說道。

“在術家的這些人之中，你還算是天資不錯的存在。林家所走的並非正途，哪怕一時得勢，終究也是無數年潛隱籌謀的功勞。一旦各個家族有了準備，終究不可能抗衡那麼多世家，眼下闊城的發展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光我素王家要滅你們，鬼畫家同樣要滅你們，就連你們家族內部術姓和木姓也同樣矛盾重重，有這些事情擺在眼前你難道還看不清麼？”

術僚納海被廢，此時滿心的怨毒與憤怒好似要化作火焰，自雙目噴射而出撲向左風。

頓了頓，左風再次開口說道：“路，有的時候未必只有一條，若你能夠放下仇恨和執著，也許你會發現一條更加寬闊光明的路擺在你的面前。我能說的就這些，怎麼選由你自己定。”

身旁的王驍滿臉的不解，不知道左風在這個時候，為何還要浪費時間與這個廢掉的青年說這麼多。不管有什麼手段，哪怕是煉神期的大能，也不可能將納海被廢的人恢復，那這青年怎麼看都再沒有半點價值。

王驍會這樣想，那青年術僚也自然會有這種想法，可是他卻不是第一次認識左風，知道此人不像是那種會無的放矢隨意胡說之人，因此在聽完了左風之言後，術僚也陷入了沉默。

這一次左風收回目光，真的沒有再去理會對方，他用不著別人相信，只需要讓術僚知道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如果術僚最終改變現在的想法，或者最終猶豫不決，左風都會考慮給他一個新的機會。

‘憑藉獸之精華，以及鳩鳥之血的配合，我有九成把握將你的身體重新改造，擁有再次修行的能力，甚至得到比以前更強大的基礎。不過我無法替你選擇，希望你不要一意孤行，自己親手埋葬最後的機會！’

左風在心中暗自想著，他會那樣說也並非是毫無原因，在這種環境下，他發現術僚仍沒有死心。就是這份執著與心機，讓左風下定決心再給對方一個機會。

收回思緒的左風，已經開始繼續向王驍介紹自己所知的金屬板情況。

“這塊金屬板與陣法群相互聯絡，配合了探查陣法與機關的聯絡，陣法群之中發生的狀況，會以機關的形式顯現在這塊板子上。”

抬起手來，向著金屬板上一指，繼續說道：“上面這一顆顆小球代表了陣法，那些細小的黑色顆粒代表的是生命波動，也就是處林家陣法群中的武者。

一顆顆陣法能夠獨立存在，而有的也能夠進行融合。這金屬板上如同花紋般的線條，就是一條條陣絡，而陣絡彼此聯絡的陣法，全部都是成套的陣法，只要成套的陣法，彼此間就可以透過操控小球，讓他們進行融合。”

並沒有花費太多的語言，左風就將術索所知道的大概情況講述出來，王驍望著眼前的陣法，臉上不禁浮現一抹驚羨之色。

從金屬板的製作和機關變化上，他能夠看到王家機關術的影子，可見眼前這機關陣法的確與王家有關。

雖然在這機關陣法中吃了很大的苦，甚至險些喪命其中，可是如今來到這機關控制室，看到眼前這機關操控板，王驍還是忍不住打從心底裡感到一絲驕傲和自豪。

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王驍已經迅速收斂心神，雙手齊出撥弄起金屬板上的小球，並仔細的觀察著金屬板上的變化。

透過實際操控，王驍不僅觀察操控板上的變化，同時用耳朵仔細傾聽，輸入靈氣到金屬板內探查。

以這種方式，只片刻功夫，王驍就已經露出了笑容，轉向左風說道：“大致的情況我已經能夠摸透，這個控制機關的密室我們算是來對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陣法群東西南北被分割成了四塊，而每一塊都有自己的一處控制室。

不過東西北三面的控制室，都只能算是操控陣法的附屬機關，而總控就在我們面前。”

一邊說著，王驍掌心已經凝聚出大量的靈氣，其手掌快速的落下，直接拍在了金屬板周圍。

“咔嚓，咔咔咔……”

一連串的響動傳來，之前術索調動過陣法後，已經摺疊倒扣下去的北面和西面的控制板出現，緊接著東面的金屬板也跟著出現。

最後在中央位置，一處三環相套的圓形金屬盤也跟著浮現而出，所有的金屬板組合在了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圓形金屬板。

在金屬板之上，能夠看到無數的帶有顏色的球形，也有一些小球陷在金屬板內側，另外還有一部分只留下球形的坑洞，那些赫然都是之前被左風打破，或是被毀掉的陣法。

在術索的記憶之中，並沒有將整個操控板完全啟用的手段，眼下看著王驍將整套的金屬板都調動出來，左風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可就在這個時候，左風的眉頭卻是突然一縮，有些無奈的轉頭向著身側望去。原本一臉興奮，看著那浮現而出的整套金屬板，正沉醉在喜悅之中的王驍。

突然察覺到了身側有異常的靈氣波動，轉頭望去之際，恰好一道黑影向著自己撲來。那偷襲者雖然修為不俗，可是畢竟沒有達到育氣期，自然也不會被王驍放在眼中。

可是當王驍轉頭看見來人的時候，神情就不禁微微一變，因為對方正是那個術索，是左風說過徹底變成白痴術索。

而對方的神情也的確如白痴一般，雙目呆滯沒有焦點，可是那修為卻變得十分恐怖，足足達到納氣中期，甚至靠近了納氣後期，而且體內的氣息還隱約間再持續暴漲。

雖然吃驚，王驍卻並未慌亂，靈氣聚在掌心之中，握緊的拳頭直接向著術索當胸轟去。這一拳打出攜帶著萬鈞之力，對方胸骨直接破碎，胸口也隨之迅速塌陷，可詭異的是對方仍舊不管不顧的繼續向著王驍發動攻擊。

“爆氣……解體！哼！”

怒哼一聲，王驍已經知道對方動用的是什麼手段，而在他出聲的同時，王驍的身體之外靈氣暴湧而出，迅速凝結出了他那件古樸的靈氣鎧甲。

隨後那術索的拳腳來到，雨點般的轟砸在王驍的身體之上。只不過此時術索並非真的有意識，完全是扯線木偶般的機械攻擊，既不會對準要害，也沒有任何招法可言。

這樣的攻擊自然無法傷害到王驍半點，可是一時間到底還是被對方給纏住。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快速閃爍而過，繞開王驍和左風兩人，直接衝向了那大敞著的石門。

“小崽子，還想要逃！”發現逃走的術僚，王驍怒喝一聲便準備衝過去攔截。

反倒是左風輕“嘆”了口氣，阻止道：“王大哥不要追了，就由著他去吧。本來我真的想給他一個機會，可此人昏聵如斯所見所聞盡皆為錯，那他的選擇又怎麼可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