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四十二章 化為工具

平臺鳳雀此時異常憤怒，與之前有所不同，它此刻的憤怒，近乎於一種歇斯底里，可同時又帶著屈辱和不甘。

其實在發覺到對方製造出那些赤衍雷毒，到底具有怎樣的破壞力時，它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轉變。

然而對於平臺鳳雀來說，這種轉變還不夠，還遠遠不夠，只不過連平臺鳳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在平臺鳳雀看來，自己現在已經忍辱負重，面對眼前這人類小子，不僅和顏悅色的交談，更是沒有再動用任何一點念力和獸能。

這些行為在它看來，自己已經將姿態擺的如此低，對方必定會感受到，甚至應該受寵若驚。況且自己也沒有得寸進尺，只不過提出了一些小小的要求，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自己已經拿出了巨大的誠意。

然而鳳雀的想法還是幼稚了，哪怕它已經轉變了自己的心態，可是卻未能夠擺正自己的立場。同時它對於眼前這名人類，根本就不瞭解，若是知道那是一名老奸巨猾，活了百八十歲的老傢伙，那麼它恐怕也不會想著能夠輕易套出對方的虛實，甚至勸說對方為自己解去部分赤衍雷毒。

原本殷無流只是瞭解赤衍雷毒的強大，可是對於這平臺鳳雀的瞭解仍顯不足，所以要讓他來準確判斷出，赤衍雷毒對於鳳雀竟能夠造成多大的傷害，以及傷害能夠達到什麼程度，他都無法有一個太過具體的判斷。

只不過殷無流的老辣，在這種時候便體現的淋漓盡致，既然自己掌握了主動，那進退上的尺度，自己倒是可以玩的更加靈活。

鳳雀偏偏在這個時候，想要探聽自己的虛實，這對於殷無流來說，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好處，自己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不得不說這平臺鳳雀的強大，終究還是超出了殷無流的預判。本來殷無流的判斷，大概減去三分之一的赤衍雷毒，平臺鳳雀才能夠稍微抗住，能不能恢復還不一定。

可是對方剛剛那番話，直接讓他清楚知道，只要去掉五分之一的赤衍雷毒，這平臺鳳雀便有了硬抗之力。

而且既然是從平臺鳳雀那邊直接傳音過來，那也就說明了，鳳雀對這一判斷還是非常有把握的，自己不僅要對鳳雀的強大程度重新做出判斷，更要小心利用自己手中的赤衍雷毒。

本來平臺鳳雀極為憤怒，看來馬上就要爆發了，然而隨著那些赤衍雷毒，開始忽明忽暗出現了變化，它也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只不過此時的鳳雀，內心之中已經無比的暴怒，整個鳥都彷彿要被自己的怒火所點燃了。

可是它只能夠強壓怒火，絲毫不敢表露出分毫，因為它也是直到此時終於認清了現實，同時也知道該將自己擺在什麼位置了。

“你傷害我對你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接下來的危險，差不多都需要你來獨自面對，我想這也不是你所希望見到的結果吧。”

這一次平臺鳳雀，在傳音的時候，表現得要更加平靜，整個狀態感覺起來，也都與之前有著明顯不同。

對此殷無流倒是非常滿意，不過同時也感到有些驚訝，眼前這傢伙雖然是獸族，可是感覺上卻好像面對一名人類強者。雖然不能說其本身有多強，但是學習能力等方面還真的不弱。

如今傳音說出來的內容，倒是的確對自己有所觸動，特別是對方這一次，再沒有玩任何的心機和算計，看起來是真的有了合作的想法。

而殷無流之所以會感到驚訝，就是因為對方如今的態度，自己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想法。按道理來說，對方不可能沒有別的想法，更不可能沒有其他的情緒，可是如今卻根本看不到，這種不合理恰恰就是危險的預告。

殷無流深知，看得見的危險不可怕，只有看不見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自己不能夠搞清楚，對方此時所思所想，又或者可能醞釀怎樣的計劃，是有可能瞬間失去主動。

只不過城府頗深的殷無流，從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他在聽完了對方的傳音以後，靜靜想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傳音道。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即便是使用這赤衍雷毒之法，也並不是想真的對付你，那不過是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

聽到殷無流的傳音後，鳳雀也立刻傳音到：“其實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種，可你也不需要使用如此方式。

你看我們現在的處境，我是必須要全身心的投入，搞清楚如今的環境，想辦法從這裡離開。而你這樣做，必然會影響我的心境，也會直接影響到我探查此地的結果。”

殷無流臉上緩緩浮現出了笑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平臺鳳雀，對方的目光堅定，看起來倒是十分坦然。

只不過在看了對方片刻後，殷無流卻是開口道：“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影響多少會有那麼一點點，但若是說達到對你探查此地，都會造成巨大影響的地步，我卻不太相信。”

平臺鳳雀眼睛微微眯著，卻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敵意，反而眼神之中還帶著幾分無奈和憋屈，不得不說光是從對方的眼神變化，殷無流感覺都已經開始受到對方的情緒影響了。

鳳雀望著殷無流，非常坦然的傳音道：“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就算是多麼強大，都一定會受到影響。不光會影響到我的判斷，同時也會影響到我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動。

也許你不清楚這裡的環境，說這裡會有巨大的威脅，你也未必能夠相信，可事實真的就是如此。”

“嗯嗯，我倒是相信這裡有著危險，是可能威脅到你的。”

殷無流的傳音，讓平臺鳳雀立刻浮現出了喜色，立即就傳音道：“既然你知道如此，那麼你至少要給我一些保障吧，哪怕稍微減少一些赤衍雷毒，能夠讓我安心去應對這片區域內的變化才是。”

聽到對方的傳音後，殷無流卻是笑著擺了擺手，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道：“我說的是你前面說的對，卻不是說你說的全都對，有危險有威脅這些我知道，若是有生命危險，那可就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何曾有過言過其實，你所製造的手段，你應該最清楚不過，若是你口中的‘赤衍雷毒’，真的完全爆發開，我哪裡還有活著的可能。”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剛剛曾經這樣說過，‘你的確幫我化解了大部分的雷電，可是你如今留在我身體內的這些……，這些赤衍……雷毒，卻是會壞了我的根基的。’這話是你說的吧。”

這一番話，幾乎一字不差的被殷無流重複出來後，平臺鳳雀當然清楚那是出自自己之口，而且又不知道這番話到底有什麼問題，便露出了疑惑的之色，傳音道。

“為這話，似乎……”

平臺鳳雀剛剛傳音，便一下子停住了，隨即它就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傳音到底在哪裡出了問題。

“嘿嘿，你似乎也明白了，哪裡有什麼要了性命一說，不過是有很大可能壞了你的根基罷了。生命和根基，二者可是有著天壤之別，你可別誆我啊！”

殷無流在傳音的時候，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平臺鳳雀的一顆心卻已經完全涼了下來。它知道這赤衍雷毒，對方是絕不會減少了，自己眼下也必須要同對方合作。

說合作也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實際上是被對方所掌控，成為對方手中的工具。

平臺鳳雀其實非常後悔，知道自己根本不該急於同對方交涉，最重要的是自己在變故發生以後，亂了自己的方寸，結果在這之後便是昏招頻出。

自己根本就未曾去主動了解過眼前的人類，更不清楚其底細和深淺，所針對這人類的試探，也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臆想之上。

如果能夠早點知道，眼前這人類的情況，或者說更清楚的瞭解對方底細，那麼自己也根本不會把自己，陷入如今這麼被動的局面裡。

其實對於平臺鳳雀來說，他現在的一番分析，其實有很大一定程度上，不過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即便是它事先真的瞭解到殷無流的一些情況，最多也就是自己的情況暴露的少一點，以殷無流的精明和狡猾，又怎麼會真的輕易散去一部分赤衍雷毒，讓平臺鳳雀滿意呢。

“那你說……，想要怎麼樣？”平臺鳳雀最終徹底投降，就是從它說出這樣一番話開始。

殷無流心中冷笑連連，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反而在對方傳音之後，用十分平淡的方式傳音道：“當然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這片未知的環境自然要繼續探查，還有……我要知道你的更多情況。”

殷無流此刻傳音平淡如水，而越是這樣，就越是表現出一種理所當然的姿態來，這對於平臺鳳雀來說，自然是非常憤怒的。

可是現在的它卻不得不低頭，因為它如今別說發怒，就連拒絕的資格也幾乎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