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絕對會受到極重的傷害,而且有些地方的傷患恐怕是無法恢復的,但左風依舊對此毫無辦法。他開始跟康震說一旦情況有變,自己就立刻將藥物排除體外,可實際上他哪裡會這樣的辦法。

康震也許認為左風從藥尋那裡真的獲得這等逆天的方法,但實際上左風哪裡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這樣尷尬的局面。可就算有這等方法,像左風現在這樣連靈力都無法隨便動用的情況,也是對現狀毫無用處。

原本左風的身體只是因為靈氣淤積而導致行動困難,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真的弄出了不小的傷患,左風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悲劇了。

麻癢的感覺變成噬咬般的疼痛後,左風也只能眼看著體內的情況變得愈來愈糟糕,直到左風痛苦的悶哼一聲,一口夾雜著少許血塊的鮮血噴濺而出。這煉化鑄體丸的第一道工序,左風的臟腑終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能量有所破損。

左風卻是明白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因為隨著藥效的發揮,藥丸中攜帶的巨大能量會不斷釋放出來,向著周身四肢百骸波濤浪湧般衝去。好像一頭遠古兇獸在左風身體中被釋放,此時正在肆意的進行著破壞。

雖然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但是左風卻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不呼喚別人幫助,自己既然選擇了煉化鑄體丸,那麼他死都要堅持到底。

左風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雖然這藥力強橫到這種恐怖的地步,但是他相信以自己強悍的體質和經過改造的經脈以及納海,必定能夠挺過去,至少不會真的身死在這裡。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恐怕就是要找康震問個清楚,這種方式根本就不是在幫自己改造體質,完全是蓄意要將自己除掉。

而且這藥丸既然已經煉製成了三顆,為何又要強行將其融合為一,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之前康震提出的那三個建議,恐怕自己無論是選擇哪一個,都是自己最吃虧。而康震說的下下之策,現在看來還真是有夠“下”的,這簡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原本還儘量動用臟腑周圍少的可憐那麼一點點靈力,來控制那些急劇破壞性的藥力四處擴散,眼見已經控制不住左風索性也就放開了一切,任其自行在體內運轉。

這一下原本胡亂衝撞的藥力,反而突然變成有規律的在左風體內執行起來。這種規律並非是按照某種功法的路線,或者是按照以臟腑為中心遞減般向四周擴散,而是向著經脈竅穴中淤結最嚴重的幾處地方執行而去。

這藥力好像是依循著某種特殊規律,而這規律究竟是什麼左風原本也不太明白,但是經過他的觀察和不斷思索之後,也隱約得出了一個結論。

就是這鑄體丸在改造身體之時,首先按照身體的情況進行改造,這種改造的規則就是先打破現在身體的狀況,然後再去加以改造。當然改造的規律也會按照,身體內情況最差的地方先行破壞。

這就好像要將一座老房子進行修繕,屋中所有舊有之物都要先行拆除。當然那些問題最嚴重的就會先行動手,而且還會拆除的最為乾淨和徹底。

此時左風的身體中那些竅穴因靈氣而變得阻滯,這就讓所有藥性先對各個竅穴進行了改造。第一波衝出臟腑的藥能都是奔著竅穴而去,左風的竅穴瞬間就被衝的千瘡百孔。雖然淤結在那裡的靈力在如此破壞下已經全部散開,但是左風的竅穴也是損傷極為嚴重。

而第二波藥力毫不留情的繼續攻來,經脈和血管這些地方也是瞬間遭到嚴重破壞。接下來才輪到筋骨和筋脈等等。

這三輪藥力的洗禮,如同在左風的身體內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此時端坐在床上的左風,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般,毛孔之內不斷的有鮮血滲出,他所穿的衣衫也是漸漸變成了暗紅之色。

左風面色雖然難看,但是此時卻是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因為至少自己在這樣狂暴藥力的破壞下挺了過來,只要自己沒有死去,左風就已經感到極為欣慰了。

左風也確是值得欣慰,那就是這三輪破壞之後,臟腑之內積蓄的藥力就突然發生了變化。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並非是那種炙熱難耐,也不是那種如同萬蟲噬咬,而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冰寒之意。

這種寒冷讓左風感到整個人都被投入到了雪地之中,渾身上下在此時都變得僵硬無比,現在左風幾乎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面對如此情況,左風不驚反喜,因為他已經猜到這是鑄體丸中改造自己的藥力開始釋放的前兆。

左風現在對於煉藥早已經不是那種雛鳥級水平,他對於藥物的各個屬性相生相剋,尤其是陰陽協調互補都是有了一些瞭解。之前那種炙熱之感和現在的冰寒刺骨,正是代表了這藥丸煉製中達到的陰陽平衡。

只有這種陰陽兩性絕對的平衡,才能算得上是一枚成功的藥丸。

隨著刺骨的寒意傳遍全身,一股股精純的藥力也開始向外擴散而去,首先進行改造的就是左風受傷最重的竅穴。這裡是第一波炙熱藥力所衝擊的位置,因為靈氣被衝的四處亂竄,這裡也是因此傷的最重。

那些帶著絲絲寒意的能量就這樣進駐到各個竅穴,然後就開始了對其修復的過程。緊接著第二波冰寒的藥能就幅散開來,向著各處經脈和血管湧去。

見到這些作風也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因為不論是炙熱的破壞能量,還是冰寒的修復和改造能量,都是分作了三波向外擴散開。這一切都說明當初康震交給自己的,確實就是三枚煉製成功的藥丸被故意融合在了一起。

左風原本一直認為是康震在其中搞鬼,可是直到此刻,他心中和腦海都是一片冰涼舒爽,才忽然想到了一些之前沒有察覺到的問題。就是他始終沒有留意過那位出手煉藥的長老,他可能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想起之前康震欲語還無的樣子,想起這藥丸能夠成功煉製最為關鍵性的人物,就是那位自己素未謀面的長老。左風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這位長老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自從他被康震救下帶到關門鎮,後來又上船跟隨康震返回康家,始終都沒有見過這名長老。

這些事情左風原本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自己本來就有傷在身,也不太方便去見這康家的長輩。可是自己離開客棧來到船上,中間還要改乘馬車,對方依舊沒有在自己面前露過面,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自己可是幫助康家許多人逃離混亂之地,而且將重要的儲晶戒指帶了出來交換給了康震。

就算這些還不足以讓這位長老現身來見左風,那麼現在為左風煉製鑄體丸,他竟然也不出面見見左風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些事情原本左風都沒有太過在意,主要的原因是他對康震的信任,還有這位康家長老自己根本都沒有見過面,對方也不應該對自己有其他想法。可是現在看來擺了自己一道的,很有可能就是這位素未謀面的康家長老了。

就在左風思索之時,左風就感到已經受傷的各處竅穴,已經在鑄體丸的作用下開始逐漸的恢復起來。此時左風若是運功,相信靈力已經能夠安然的從各處竅穴透過。可是他絕不會如此做,因為那些受損的經脈還沒有得到修復,現在急著運功只會弄巧成拙。

竅穴的修復終於全部完成,左風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只是感到房間之中早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就像康震安排的那樣,並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過左風,就算是門外偶爾有腳步聲,也可以聽出他們刻意將腳步放緩。

這些情況更讓左風肯定,康震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因為若是想要加害自己,根本不用做的如此周到。

竅穴的修復結束之後就輪到到了經脈和血管,這些地方雖然破壞的不如竅穴嚴重,但是奈何經脈和血管細密的遍佈左風周身,所以修復起來也是極為緩慢,但是左風知道不能心急,更不能透過靈力驅動藥力加快修復,只能等待著藥力順其自然的改造。

左風也不知道具體用了多少時間,只是感覺到房間之內已經變得極為明亮,說明這經脈和血管的修復至少用了一個夜的時間。

讓左風感到極為滿意的是,這些藥力一波波的襲來,之前的破壞就像雲浪掌的威力般不斷疊加,此時的修復和改造也同樣一波波的襲來,也是在不斷的疊加中讓效果變得更加顯著。

左風直到感覺經脈和竅穴都改造和修復完畢,他才敢試著驅動靈力緩緩執行起來。那些帶著絲絲雷霆之力的靈氣,隨著左風的心意,快速的在經脈中四處流竄,這種舒爽的感覺差點讓左風**出聲。

這一刻,左風感覺自己好似很多年未曾動用過靈力一般,但是很快左風就發現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現象。就是當第三波藥力流竄向四周的過程中,與自己執行開的靈力發生了短暫接觸,但是就在這一過程中,他的靈氣竟然被藥力吸收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