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一十章 歲月演化

最先出現變化的空間，此時整體上給人的感覺，是正在慢慢的趨於平靜。

其實那一處處奇怪的凸起，突然從空間內部鑽出，並緊跟著展開以後，反而感覺像是將內部的“壓力”，向外宣洩出去了一般。

原本就經過一陣子收縮的空間壁障，如今變得平靜下來後，整體上來看就給人一種鬆鬆垮垮的感覺。

雖然這片空間並未真正的崩塌，可看起來卻好像已經失去生命，正在逐漸的走向衰敗。同樣出現變化的地方，不僅僅是外表上看到的這些，更加重要的還有那些遠古符文。

陣法壁障上那些數量龐大的遠古符文，此刻一個個表面的色澤正一點點黯淡。而且原本每一個符文都在不斷的運轉中，此時運轉的速度已經開始迅速下降，重要的是有的符文，已經停止了運轉。

結合所看到的這些情況，殷無流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眼前這處空間，的的確確正在走向自我的毀滅。

如果僅僅是這樣，殷無流恐怕早就已經驚慌失措，畢竟不論是崩塌或是如眼前這般衰敗，最終都改變不了毀滅的結果。而空間的毀滅，其中的生靈如果不能迅速逃離，那麼就必然會受到牽連。

可是殷無流並未有半點驚慌，因為他注意到了，那些壁障中鑽出來的一個個凸起，如同花朵般慢慢的展開。

而那展開的“花瓣”，一開始還很小，可是隨著其慢慢的展開，殷無流便看到了那些“花瓣”的表面，一顆顆遠古符文，正在慢慢的顯現出來。

符文慢慢的浮現出來，最開始也只是顯現除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之後才逐漸的顯現出其內部的紋絡。

待到符文的輪廓，一點一點的徹底顯現出來以後，它才開始一點點的運轉起來。

在看到符文從模糊，一點點顯現的過程後，殷無流整個人一下子來了精神，雙眼陡然間開始放光。

因為他發現那符文顯現的過程，其中明顯蘊藏了某種天地規則在其中。或者說其顯現的過程，就是對符文的刻畫過程。

之前殷無流始終無法記憶，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摸索不到遠古符文的一絲一毫規律。好像一個人想上山，可是迷霧重重，強行進入只會迷路。

如今符文顯現的過程，就好像驅散迷霧的強風，讓殷無流終於能夠看清楚路徑，他哪裡還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此刻也已經顧不上其他，殷無流幾乎是不顧一切的開始集中精神，緊緊盯住了一顆遠古符文，開始按照其顯現的過程，努力的去記憶起來。

然而也就記憶了不到三分之一，殷無流就感到頭痛欲裂，整個大腦都好像兩隻看不見的手，在狠狠的拉扯著。

哪怕是殷無流那十分特殊的“視線”，此時此刻也劇烈的搖晃震顫著，哪怕他咬牙強自忍耐著，都已經明顯有些堅持不住了。

在經受著難以想象的劇痛折磨中，殷無流仍就不肯放棄，他的眼中只有那符文，這機會太過難得，若沒有親眼見證遠古符文刻畫的過程，他沒有一丁點的機會，將這遠古符文記憶下來。

現在的機會對他來說太過難得，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棄，就這樣強忍著劇痛，努力的打起全部精神，不顧一切的去記憶眼前那正在勾畫出來的符文。

然而殷無流很快就發現，腦海當中的痛苦，正在不斷的加劇，甚至自己的意識都變得有些恍惚。

“噗”

一口鮮血再也壓制不住，直接噴濺而出。殷無流的身體還在第二層空間當中，隨著其一口鮮血猛的噴出，籠罩在其身體周圍的蝕月暗曜，都瞬間籠罩上了一層血色。

那些噴出的血滴，四散飛濺出去後，卻並未直接掉落向下方的冰面，而是就那樣漂浮在空中，更準確一點來說，是漂浮在了蝕月暗曜當中。

與之前那些月宗弟子不同，蝕月暗曜並未立即被殷無流的血液吞噬掉，反而好像是被蝕月暗曜給“拿捏”住。

蝕月暗曜本來就漆黑一片，視線也很難穿透，看到的只有眼前漆黑一片。哪怕身處其中的傀襄和成天豪，也根本看不清殷無流周圍發生了什麼。

至於殷無流本人，他現在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那一顆正在逐漸刻畫中的遠古符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因此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當那些鮮血進入到蝕月暗曜當中的時候，那空中蝕月鏡內的眼球，突然間開始緩慢的轉動，然後朝著下方血霧所在之處望了過來。

之前殷無流認為，蝕月鏡已經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自己能夠擁有現在的視線，恰恰就證明了自己的推測。

然而實際情況，並非完全如殷無流所想的那樣，蝕月鏡還有一部分，並未受到他掌控，甚至這蝕月鏡還擁有一部分，連殷無流都未曾察覺到的意識存在於其中。

最為詭異的是那些血滴，他們漂浮在蝕月暗曜當中，最初也只是非常普通的血滴。然而不久之後，血滴就開始慢慢的動了起來，好像一個個細小的蟲卵，當中正有著一隻只小蟲，打算從其中鑽出來。

如此變化肯定有特殊原因，若是有人能夠無視蝕月暗曜的阻隔，看清楚那些血滴的變化就會驚訝的發現。

蝕月暗曜似乎正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用一種不急不緩的方式，向著血滴當中滲透而去。正常情況下，蝕月暗曜所擁有的力量，想要進去剎那間就可以完成，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煩的向內滲透。

可現在蝕月暗曜，偏偏就是以這樣相對保守的方式，一絲絲的向內滲透。最初好像是在血滴表面上，渲染上了一層霧濛濛的灰色，然後這種顏色慢慢的加深，並且一點點的向最深處滲透過去。

最初那些血滴，顫抖變形的非常明顯，看上去就好像在不顧一切的抗拒，不願意讓那蝕月暗曜進入。

不過這種抗拒持續了不長的時間，在某一個瞬間，那漂浮著的無數血滴，突然就靜止了下來，表面上看除了顏色有所變化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了其他更加明顯的變化了。

可是這些已經化作與蝕月暗曜相同顏色的血滴，不久後便開始慢慢的移動，目標是蝕月暗曜的邊緣區域，也就是那片空間混亂的區域，這片區域的另外一邊，左風、曾榮和琥珀、逆風等人都在其中。

不過這一切，不管是蝕月暗曜中的人，又或者是左風一方，都沒有任何人察覺到，自然也沒有任何的提防。

另外一邊殷無流吐出鮮血後，感到身體內的壓力，的確是有那麼一絲的放鬆。只不過這種放鬆也只是持續兩次眨眼的時間，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痛苦和壓力，就陡然間朝著自己的腦海當中湧來。

本來已經堅持到了這個份上的殷無流，無論如何也是不肯放棄的，就算是再痛苦，他也一定要咬著牙繼續堅持下去。

可很快他就無奈的發現，自己只能夠到此為止了，因為不是自己想要放棄，而是劇痛讓自己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從而讓自己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在“視線”模糊以後，劇痛和壓力，也如同潮水般的迅速退去，很快“視線”便已經重新恢復過來。

可是當殷無流再次去觀察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記憶了，雖然只是極短的時間，可是遠古符文的刻畫，哪怕只是錯過了其中，非常不起眼的一點點，也無法再理清脈絡，更不要說將其記憶到腦海當中。

費了這麼大的勁，遭了這麼多的罪，到最後殷無流也只不過勉強記住半顆符文，而這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心中依舊充滿了不甘，可是殷無流卻也明白，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即便是自己再如何不顧一切，終究改變不了自己的的意識模糊，這個無法克服的障礙。

當殷無流放棄的時候，那些片空間壁障表面上，無數的符文在不斷的顯現出來。而且每一顆符文顯現出來後，都是慢慢的顯現出光澤，在顯現光澤的同時，符文從完全靜止到緩慢的運轉。

如果只是一兩顆符文，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驚人的，問題是殷無流所能夠見到的符文，它們一個個都在慢慢的運轉著。

最初一顆顆遠古符文，還是處在一種獨立運轉狀態，放眼看去帶給殷無流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片刻之後那種運轉就開始逐漸有規律，三兩顆、四五顆的遠古符文，彼此間的運轉開始變得和諧起來。

再然後就是成片成片的符文，彼此間開始變得和諧，好像正在相互適應著一般，而殷無流雖然只是個旁觀者，卻彷彿能夠從其中，看到一種驚人的活力一般。

除此之外還有更驚人的地方，那就是原本乾癟的空間，隨著那些顯現出來的符文，變得非常具有活力以後，整體上也開始逐漸變充盈起來，那樣子就好像正在充氣的皮球般。

‘這，……這空間剛剛不是還在衰敗，然後步入了毀滅麼？這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就出現瞭如此驚人的變化，難不成這是空間的一次輪迴，或者是將無數歲月演化的過程，壓縮到了剛剛那麼短的時間……’

殷無流在考慮了一會兒後，心中變產生了大概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