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古玉之力開始調整空間位置的一刻,實際上就等於冰山內部結構發生變化,只不過這個時候變化很小,也很難被注意到。

更準確一點來說,除了幻空之外就沒有人注意到,即便是幻空也無法確定,只是隱隱有一種感覺,冰山當中的波動出現一絲絲變化。

連幻空都無法察覺到,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大家既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冰山正在發生變化,同時大家也不相信,有人具備改變冰山的能力。

左風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對冰山內部,一處處位置稍微偏離的空間進行調整。這個過程實際上還是很快的。

原本左風調動的力量不足,根本就無法將空間送回到原本的軌道。現在他擁有足夠的力量,只要稍微給一點力,將空間送回到正確軌道的大致範圍內,空間便會自我進行調整,並最終達到按照正確軌道的軌跡來運轉。

不得不說這空間群構建的時候,那位神秘的人物的確強大,左風到現在都無法想象,他到底是怎樣構建出來如此複雜的空間群。

成功將空間送回到正軌,表面上看不出什麼變化,連幻空都沒有明顯的感覺。可是現在的左風,卻因為透過古玉聯絡冰山,對冰山內部的情況瞭解的更加清晰準確,所以他也能更加直觀的感受到,整個冰山的結構正在趨於穩定。

不要小看這樣一點改變,它實際上是讓整個冰山內部結構,最為基礎的那部分變得穩定。不論任何存在,基礎結構都是最為重要的,它不僅決定了整體的穩定,同時也決定了使用壽命的長短。

那些神念期強者,之所以能破壞冰山,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冰山的基礎變得不穩,從而使整個結構都隨之鬆動。

如果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即便沒有外力的影響,其本身也會自行解體。只不過這冰山構建者非常厲害,內部空間在運轉中,還是有一部分可以慢慢的自我調整回正軌,只不過大部分偏離正確軌跡太遠的空間,無法再自我恢復。

所以這冰山如果不恢復基礎的穩定,它終究也還是會走向毀滅,只不過時間上要更加的漫長。

現在左風將部分空間,重新調整回原本的正確軌跡,這讓整個空間群變得更加穩定,同時即便是這樣放任不管,也能夠保證整個空間群不會自我崩塌解體。

也許現在的環境下,很多人會認為這麼做毫無意義,可是這卻是調整空間群的一個基礎,或者說如果不先進行這一步,後面不管怎樣調整和修復,都沒有任何意義。

左風他本身就是符文陣法師,所以深知對於整個空間群基礎有多麼重要,也清楚自己到底應該從哪一步率先開始。

經過左風的一連串調整,整個空間群的結構變得穩定,基礎也重新變得牢固。在做完這一切以後,左風才開始著手去修復空間。

相比起調整空間結構,修復空間就要困難許多,尤其是一些空間內的規則受損,那麼修復的過程就必須要將規則重新恢復。

這並非是簡簡單單的缺什麼補什麼,而是要實實在在的將規則修復。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修復失敗,是可能直接導致一個本來受損的空間,當場就崩塌解體。也就是說操作失敗的結果,可能不是修復而是更加徹底的破壞。

明白這一點的左風,只能小心更小心,他不僅要小心的修復,還必須要時刻觀察和感受,空間是否有任何異常,或者出現不穩定乃至解體的徵兆。

面對諸多需要修復的空間時,左風自然先選擇那些,本身受損比較輕,修復起來相對比較容易的那部分。一方面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另外他也需要透過修復這部分空間,來為自己積累一些經驗。

畢竟他沒有時間慢慢的學習,只能在修復的過程中摸索和掌握,來為後續處理那些難以修復的空間做好準備。

之前還未曾注意到左風行動的幻空,在左風將第一個損壞的空間修復後,他也立刻有所感應。這一次他不再懷疑,而是能夠確定,左風的行動基本上還順利,已經按照約定好的計劃展開行動了。

之前調整空間軌跡的時候,所產生的波動非常微弱,幻空是與空間群中樞有聯絡,仍舊無法肯定那波動是否真的出現了。

直到一處空間被修復,這種變化就要相對明顯的多。如果將整個空間群看做是無比複雜且巨大的陣法,那麼每一處空間,其實就相當於整個巨大陣法當中的一枚符文。

雖然符文只是構成陣法的最小單位,但是每一塊符文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也許損失掉一部分符文,整個陣法依舊能夠繼續運轉,但勢必會影響釋放出來的陣力。既然如此,那麼當一塊受損的符文被修復,也同樣會對釋放出來的陣力產生影響。

因此不能小看這巨大的空間群之中,任何一處空間,哪怕是一處並不起眼的空間,它在被修復的一刻,整個空間群還是會有所影響的。

其他人無法察覺到這微妙的不同,可是幻空卻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所以他才會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仍舊偷眼向左風這邊看來。

左風已經將整個心神,重新沉入到了古玉當中,並透過古玉來一邊修復空間,一邊去感受整個冰山內部的情況,所以與師父幻空並沒有目光接觸,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的交流。

只是掃了一眼,幻空也迅速的收回目光,他深知此刻左風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更明白即便全力以赴,最終能夠成功的機會,可能也不到五成。

但這是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也是眾人唯一能夠翻盤的機會。幻空不是不想幫忙,只是他在另外一片空間中沒有實體,就算想要幫忙也無從插手,反而還可能給左風添亂。

已經將事情交給了左風,幻空也就選擇信任自己的弟子,並將自己的生死,都交到了弟子左風的手中。

連幻空都只能透過空間群的中樞,來感應到冰山內部的變化,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能力,當然也無法察覺到,冰山內部正悄然發生著變化。

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戰鬥上,其實更多人的注意力,在衝過來的一刻開始,就沒有離開過王小魚的身上。

哪怕鬼魈閣、奪天山、傀靈門、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的帶隊之人,努力的讓大家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戰鬥上,可是人內心的慾望和貪婪,又怎麼可能被輕易控制。

要將王小魚拿下掠奪其身上的本源之精,那就必須要先打贏眼前的戰鬥。既然是兩夥人之間的戰鬥,那就必須要一切為了戰鬥考慮。

可一旦戰鬥的目的太過明確,就等於將自己的意圖,都直接告訴了對手,不被對方針對才是怪事。

戰鬥之初由鬼魈閣、奪天山和傀靈門衝鋒在前,卻無法一鼓作氣破開流雲閣的防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戰鬥意圖的提前暴露。

王振江和王小魚都是聰明人,他們可沒有被衝昏頭腦,而是以最為冷靜的姿態,預先做好了準備然後迎敵。

雖然對手的攻擊非常兇猛,可是大家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以王小魚為中心,儘可能的設定多道防線。在利用對方的盲目進攻,防禦之中不斷的進行一連串反擊,從而慢慢的擴大戰果。

對手因為太過集中,反而無法將隊形展開,這也大大的限制了進攻方的戰力。而防禦的一方並不需要主動出擊,只需要先將對手拖住就可以。

鬼魘和幻楓面對這樣的戰鬥,幾乎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們想要搶先一步掠奪本源之精,結果反而被對方給直接擋住。

而他們在不斷的發出命令,可問題是隊伍集中到一起容易,在這樣的激戰中要將隊重新展開,就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大家都抱著一個目的,誰先將王小魚拿下,就會有著巨大的收穫。這收穫甚至還要超過殷無流,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難以抗拒如此誘惑。因此哪怕是以鬼魘和幻楓的威信,都無法命令手下人儘快將隊伍展開來。

除此之外,黑水盟、疾風山和烈焰谷眾人,雖然稍微遲了一些,但也還是隨後趕來。他們的目的與鬼魈閣和奪天山武者一樣,就是直奔著王小魚去的,所以他們同樣集中起來從後方押上。

這樣一下子就限制了鬼魈閣和奪天山武者,將隊伍展開來,大家就這樣一層一層的向前推擠,不要說是戰鬥了,就是互相之間都避免不了摩擦,甚至暗中彼此出手。

鬼魘和幻楓最初,還在努力的維持隊形,期盼著能夠將隊伍展開來,然後再扭轉眼下不利的戰局。

結果在看清楚隊伍的狀況後,他們兩個反倒是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不僅沒有再想方設法讓隊伍散開,反而指揮隊伍繼續壓上。

這樣的結果,直接導致了最前面的人,不僅沒有能夠接近王小魚,反而面對流雲閣的堅固防線吃了大虧。

有的人在流雲閣的防線上受傷,更有一些人直接在進攻中,被流雲閣的武者擊殺。

如此情況鬼魘和幻楓都清楚的看在眼中,可他們兩人卻一臉的淡漠,似乎這本來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以如此淡漠的方式,來面對手下武者的犧牲,倒是真應了那句話……“慈不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