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城門衝突

一老一少這二人表面上看十分普通，可是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兩人氣質與普通人還是略有差別。老者雖然臉上帶著絲絲塵土氣息，可是臉頰卻紅潤的如同青年人，顧盼之間偶爾留了出來的眼神也是熠熠生輝。

不過老者對於自身的掩飾做的很好，佝僂著身體不讓人看出自己的情況。大手緊緊拉著身旁少年的小手，這少年看起來十分單薄，比起左風來都要消瘦矮小不少。

少年人臉上有些髒，弄得好似小叫花一般，只不過看他那精明的模樣，卻不似真的街邊乞兒那般猥瑣。一老一少二人小心的跟在一群人商人身後，不急不緩的向著城門處靠近過去。

此處城門防守森嚴，比起左風昨日進城的時候完全兩個光景。城門處四隊城衛軍將人流分成了三排，每一隊城衛軍會負責檢查一列出城之人，另外一隊人是控制進城的人群，只不過進城的人群檢查上就要鬆懈了許多。

這架勢明顯是隻針對城內諸人，進城放鬆出城嚴查，雖然人群之中不時有人發出牢騷，可是大家也都心中清楚與昨晚的那一場激烈的戰鬥有關。這種麻煩自然是不招惹的好，所以大家最多小聲嘀咕幾句，卻不敢真的惹麻煩。

老者牽著身旁少年的手一路緩緩進入城門之內，城衛軍那邊的情況也看的更加清楚了幾分。那些衛兵之中還有一些江湖打扮之人參雜其中，這些人手中拿著幾幅畫像比對過往行人，似乎目的性非常明確。

老者走到城門內的時候，也看到了前面那檢查的竟如此仔細，雙目不自覺地眯在了一起。眼下想要退走已經不可能，那樣看起來會更加明顯，忍不住輕嘆了口氣跟著隊伍繼續向前靠近過去。

於此同時老者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咳嗽，好似有痰在喉嚨裡面，這咳聲發出的時候還伴隨著“呼嚕嚕”的聲響。

老者發出咳聲的同時，在他身後和兩側的隊伍之中，幾個農夫打扮的男子都微微抬頭向這邊掃了一眼，又快速的將頭低了下去。這些人並未有明顯的動作，只是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將手伸入懷中。

功夫不大，那一老一少兩人已經來到了城衛軍的面前。實際上城衛的檢查並不如何仔細，甚至說只是粗略的看過一眼，就讓開了道路。只不過城衛軍身後的江湖人士毫不鬆懈的攔住去路，拿出手中的畫像比對起來。

老者並未抬頭，步履蹣跚的繼續向前挪動腳步，若是那江湖人士不讓開道路就會撞在一起了。正拿著一幅畫像的男子瞧著老者腳步不穩的靠過來，略一猶豫還是將路讓了開來，本來這一老一少差不多也能夠順利過去。

可是老者身邊的少年，卻明顯沒有老者的那番氣度，見到老者要和對方撞在一起，又驚又急又怕中，下意識的拉著老者的衣袖，向老者的身後躲去。

本來那男子並未太留意那少年，可是他如此閃躲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男子微微一愣，不禁仔細的打量少年幾眼，雙目之中猛然間瞪大了幾分。

老者雖然低著頭，卻似乎對外界的變化都能夠清楚的掌握，在那男子表情微微變化的同時，老者卻是腳步一撮向斜前方栽倒過去。

外人看上去就是老者腳步不穩將要摔倒，可是若內行人立刻就會看出，老者看似摔倒的一瞬間，一下子衝出了數步的距離。老者與男子本就不遠，這一下老者就是瞬間之中撞入到了男子懷中。

男子到此時也似乎完全反應過來，張大口似乎要說些什麼，卻是喉嚨中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老者在撞入對方懷中的瞬間，那中年男子身體也是同時微微彎曲，看起來就好像男子彎腰扶起老者一般。

若不是此處有些混亂，恐怕已經有人能夠察覺到這裡的亂象，不過在老者這裡出現狀況的同時，在他身後的隊伍中忽然有人向前擁擠過來。頓時城門內就亂了起來，咒罵聲和抱怨聲響起的同時，人們也是下意識的互相推擠起來。

再看那老者似乎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牽著身邊少年的手向前走去。那少年此時一臉驚恐，目光不住的在那男子身上打量著，想要開口詢問最後卻又硬生生嚥了回去，眼中卻是對老者更多的關切之意。

老者似乎知道少年人的擔憂，忍不住扭頭露出了一個慈祥的微笑，算是對少年人的安撫。緊接著老者就不停歇的向前走去，步速上也明顯加快了幾分。

之前那被老者撞過的男子依舊愣愣的站在哪裡，直到人群推擠中不知何人碰到那男子一下後，男子竟然就那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仔細看去的時候，會發現那男子此時竟然已經死去，臉上還依舊保持著瞪眼張口的模樣。

男子倒地，也一下子引起了更大的混亂，人群之中有人高聲喊道“殺人了，有人被殺了，快跑呀！”

這種擁擠的人群中，本身會帶有著異常壓抑的氣氛，人們在這裡只能夠透過發牢騷來宣洩不滿和緩解壓抑的心情。

可是當後面的人不講秩序的向前擁擠過來時，人群之中的壓抑著的情緒就開始漸漸爆發，一些脾氣不好之人已經開始高聲叫罵起來。這樣一來本來還有秩序的隊伍，此時就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而在混亂的人群中，最容易滋生的就是慌亂，這一聲“殺人了”喊出來，也成了點燃亂局的最後一把火。

頓時整個城門內就亂了起來，有的人即將要走過城門，此時更是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去。有的人心中恐懼，慌亂之中的轉頭向城內跑去。而大部分人無法立刻知曉真相，心中卻是在考慮殺人者是否那些城衛軍。

如此一來整個城門之內就變得更加混亂起來，只不過在這裡城衛軍和那批江湖人士數量上和實力上都有絕對優勢，倒是並未真的陷入混亂。

老者藉著混亂帶著少年向前走出了一段，就遇到城衛軍過來阻攔。就在那城衛軍的手將要碰到老者肩頭的瞬間，那老者整個人卻是一下子變了。不僅僅是瞬間挺直的身體，讓他那挺拔的身姿盡顯在眾人面前，而且其本身的修為氣勢也是爆發出來。

沒想到這老者竟然是一位達到煉氣期的武者，這樣的修為不論到任何地方都是一方強者，也難怪之前能夠將氣勢掩飾的那般完美。

那城衛震驚之下，老者那略顯乾瘦的手掌就已經緩緩探出，輕輕的拍在了其身體之上。

這一掌看起來輕飄飄，如同要看看這城衛軍衣料材質般，可是這偏偏是這看起來十分平常的一掌拍下後，那城衛軍的身體頓時傳來爆豆子般的“噼啪”聲，然後就是口鼻齊齊流血，身體如失去支撐般攤到在地。

這老者就這樣一掌，就將對方的骨骼擊碎，若是左風再此，必然會覺得有些眼熟。這老者一掌之威倒是與他的雲浪掌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是老者擊殺的第二人，也直到此刻老者似乎也不打算繼續隱藏身份。而城衛軍和那批江湖人士都注意到了這裡，有幾個人更是發出呼哨通知同伴。

老者冷“哼”一聲，面對眼前的眾多武者也絲毫不懼，以他煉氣期的修為，這些淬筋期的武者倒也真不需要放在眼中。

老者高聲說道：“大家隨我一同衝出去，這些人之中的高階戰力並不在此，全力出手不需留情，務必保護少主人順利返回。”

那群江湖人之中有人低聲咒罵了一句，說道：“之前逃走的人竟然不是這個老傢伙，真是該死。”

“不用擔心，聽肖老大說，這老頭子受了不輕的傷，而且還有毒在身上，我們現在也未必不是他的對手。若是讓他就這麼離開，肖老大回來時絕不會放過我們的。”

立刻有同伴提醒道，同時紛紛拔出兵器，欲死戰到底的架勢。

老者輕輕的在臉上拂過，之前似乎在臉上塗抹過什麼，現在抹去倒是能夠看到他真正的臉色。

老者臉色很不好，看起來顯得格外的紅潤，這種紅潤不似正常精神煥發那般，更像是人在高燒之中臉頰上帶著病態的紅。

老者一行人算是比較幸運，他們所選擇潛出去的城門，正是之前左風翻牆逃走時距離最近的那處城門。

而負責把守此地的一群人中分出了一部分前去追趕，使得這處城門的防禦力量是所有城門之中最弱的一處。

老者手指在身體上連續點動了數下，臉色也跟著微微轉好了一些，看起來似乎用了什麼手法將傷勢暫時壓制了下去。這種方式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一定的戰鬥力，可是當傷患爆發的時候也會比之前更加嚴重。

情勢危機老者也是不顧一切，前方雖然武者眾多，而他身後卻是也有不少的同伴，此時也是穿過人群衝了過來。昨夜遭到襲擊的商隊，沒想到竟然在此時此地突圍而出，若是左風知道必然會打呼倒黴。

自己若是有耐心多等上一等，可能也就沒有眼下的這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