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半,天還黑著的時候,房間的鬧鐘就響了。程不識一臉痛苦地睜開眼,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最難以忍受的事情,每天早上六點就得準時到校,迎著初升的第一縷陽光開始修煉!

讓一個習慣睡懶覺的宅男起這麼早,真是作孽啊!然而這個世界學校通通軍事化管理,老師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要求之嚴格,懲罰之嚴重,是程不識萬萬不敢違規的原因!

程不識晃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落地,刷牙洗臉換衣服加上熱剩飯吃早餐,總共花費十五分鐘,然後拎著書包衝出門!

學校倒不遠,大概10公里左右。程不識蹬腳踏車每天來回,時間固定在十分鐘左右。城市的馬路上基本都是騎腳踏車,畢竟這是個人人修煉的時代,汽車不僅佔地方,而且未必有腳踏車跑得快。

這個世界的交通和地球上很不一樣,也讓初次見到的程不識嘖嘖稱奇。

馬路一樣劃分慢行道、快行道和高速道。畢竟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同樣騎腳踏車速度也千差萬別。慢行道是供沒有踏入超凡的底層民眾使用,限速四十;快行道是給普通修煉者使用,限速八十;武者則使用高速道,城區限速一百五,出了城就不限速了。

三個道優先順序也不一樣,高速道優先順序最高,然後是快行道,最後是慢行道。低優先順序的必須給高優先順序的讓路,出了交通事故也是按這樣原則判罰的。

橫穿馬路需要走過街柱子,人人修煉,最次的也能一躍數丈,立幾個借力的柱子就足夠了,根本用不著過街天橋。所以你經常會看到一個個拎著公文包西裝筆挺的上班族在柱子間飛來飛去,身下就是疾如閃電的腳踏車流。

十字路口也沒有紅綠燈,解決交匯衝突的辦法是一路直行,另一路飛躍。直行且不說,飛躍倒很有意思,和程不識在地球上看到的雜技飛躍表演差不多。快靠近路口時馬路會出現斜向上坡,開足馬力衝過去,自然會連人帶車騰空躍起,直飛到路口另一側。

所以在十字路口,你會看到無數的腳踏車像大海中躍起的海豚群,划著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飛躍而過,蔚為壯觀。

程不識自然上不了高速道,他走快行道,天還沒有亮,藉助昏暗的路燈,他把腳踏車蹬的飛快。馬路上人不多,大部分都在快行道,也基本上都是學生。程不識甚至還看到了幾張有點兒熟悉的面孔,都是在學校裡見過的。

程不識不敢耽誤,把自己那輛破腳踏車蹬得飛快,這輛車子雖然破,結實程度卻遠超地球上的腳踏車。程不識雙腿發力超過一千公斤,是以前當宅男時的十幾倍,車子不結實根本承受不住。當然,他的腳踏車只是次等貨,那些供強大武者蹂躪的腳踏車才是高檔貨,能承受百噸蹬力,時速甚至超過前世的跑車。

程不識對此倒沒什麼羨慕,不像他的那些同學,總希望有一輛高階急速腳踏車來秀一下。也許是他還沒從地球的思維完全轉變過來,感覺腳踏車就是腳踏車,再怎麼也不上檔次。事實上,這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即使在地球,比肩豪車的高檔腳踏車也是有的,只不過他接觸不到而已。

也許是他的車子破速度慢了一些,即使在他感覺自己已經時速逼近快行道上限—80公里,還是有不少人從身邊“嗖嗖”地超過。

“這些傢伙肯定超速了!”程不識一邊賣力蹬著,一邊憤憤不平的想。正如地球上一樣,這個世界超速駕駛的人也是層出不窮,特別是現在沒有交警監控,那些精力旺盛的修煉者更是甩開大腿死命蹬,超速一倍的可能都有。

“橙子,果然是你這傢伙,慢的像蝸牛一樣,想遲到被黑臉抽鞭子嗎?!”隨著聲音,一輛車子從後面趕上來跟程不識並排,一個又黑又壯的男孩子游刃有餘蹬著車子,對著程不識大聲喊著。

這個男孩叫馮奉世,程不識的同學,從小學開始就是。他的文化課成績一塌糊塗,然而武道修煉卻不錯,比程不識還早半年突破練氣,現在也已經是練氣2層,據他說,已經能夠完成16個大周天,距離練氣三層也不遠了。

兩人從小就是死黨,程不識文化課成績好,小學時一直罩著馮奉世,平常抄作業考試打小抄。可是到了初中,先天體質的影響就展現了,儘管死黨不如自己刻苦,但架不住先天氣血旺,很快就趕上並超過了自己。

程不識穿越過來的一段時間有意跟這個死黨都疏遠了,對方只是覺得他遭逢大變,心裡很難受,不但不怪罪,反而毫不介意他的冷漠。

程不識見馮奉世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甚至沒有感覺什麼,一如既往把自己當做死黨,心裡的戒備才放下。也就是這個原因,穿越來的程不識也沒有和馮奉世疏遠,兩人依舊親密無間。

兩個人一路上追逐吵鬧,很快到了學校門口。大夏國很重視教育,高中更是培養超凡者的基石,每個學校都投入巨資,修建得大氣寬敞。十幾米寬的校門雕樑畫棟富麗堂皇,一道燙金牌匾列在右側,上書14個大字“大夏國雍州昭應城第三高等中學”,每個字都有斗大,一股氣勢逼得人喘不上氣來。這個牌匾是雍州出身的大將級武者西京守備“虎嘯蒼穹”黎虎臣將軍所述,據說其中還包含著他的武道意志在其中,所以才如此氣勢凌人。

到了學校門口,所有人都規規矩矩在校外停車處放好車子,排著整整齊齊的隊伍,悄然肅穆地按秩序進入,即使像馮奉世這樣毛躁跳躍的傢伙也不例外。要知道學校紀律森嚴,體罰學生下死手,鞭子掄圓狠命抽,血肉橫飛都是正常。

程不識第一次見時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從此把學校規章記得牢牢,每日三省其身,生怕做錯什麼。不過想想也正常,學生都是練氣層的超凡者,學校的體罰雖然看著厲害,但老師下手也有分寸,看上去皮開肉綻,但都是小傷,在醫務室塗上靈藥,一天就完好如初。

程不識和馮奉世在監察老師的監視之下老老實實地透過校門,老師的銳利目光如有實質,掃過程不識時他寒若徹骨,彷彿自己成了透明人,從上到下心肝脾肺都被其一覽無遺。程不識明白這是老師意念強大的緣故,能感知所有隱藏,所以還是規規矩矩的好。

透過校門,隨著人流奔向修煉場,這時兩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今天又是大黑臉值守,他的臉今天更黑了,看著我心裡發毛。這傢伙當教導主任真是屈才了,應該去紀檢司當審判長,估計罪犯一見他就嚇尿褲子了,什麼都招了!”馮奉世又恢復了活潑,一邊跑一邊叨叨個不停。

清晨第一項功課就是在頂層的修煉平臺打坐運氣,每天6點準時開始,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這個規定據說來源於大災變後的道家修煉者,說什麼第一縷陽光有氤氳紫氣,含天地靈機,每日採之可以凝神固氣,增益無窮。

這種說法沒什麼人真正相信,但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早起打坐效果的確不錯,後來就成為一項各個學校通行的制度,所有學生都要遵守。很多畢了業的修煉者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修煉平臺已經到了一些人了,輔導老師也已經就位,雙手背立,目光環視平臺。在他的目光下,不斷有人進來就位,雖然人流湧動,但一個個靜言緩行,不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修煉平臺人雖然多,卻寂靜無聲。

程不識和馮奉世也連忙就位,盤膝而坐,平復呼吸,收斂精神。隨著最後一個學生就位,時間也差不多了。

輔導老師看著前面的時鐘,當秒針走到最後一格時,上前拿起小錘,敲了一下中央的警鐘。

一聲清脆悠揚的鐘聲後,程不識立刻感到整個修煉平臺突然完全寂寥無聲,前後左右細微的呼吸聲也沒有了,他明白這是靜音結界開啟了,也標誌著運氣修煉的時刻開始了。

程不識不敢怠慢,沉下心神,眼觀鼻,鼻觀心,運轉起真氣來。

時間飛快,轉眼九個大周天運轉結束,程不識睜開眼睛,看看前面的時鐘,不由湧起一絲喜悅,比昨天晚上又快了半分鐘。最近進度還不錯呀!

程不識沒有別的動作,接著又閉上眼睛,靜心回覆心神。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前面的時鐘已經走到了7點50分。

程不識不是第1個醒來的,現在已經有近半的學生睜開了眼睛,但大家都沒有多餘的動作,老老實實在位子上靜坐,直到時鐘走到了8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