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殺

前方之敵，總數為八十二，盡皆為引氣境巔峰，從理論境界上來說，他們與明弘光同級。

但明弘光停留於此是因為此刻的環境不適宜靈氣生命存在，他若是以自己推論出的方式突破就會身體不適，而非他只能抵達這種程度。

而眼前眾修士中，既有已再無進步餘地，即使靈氣復甦多半也停留於此的，也有潛力尚未耗盡，靈氣復甦時可能有所突破的，可唯獨沒有能夠在這個時代就觸及突破的邊緣，甚至連幻想突破的餘力都沒有。

這是一層差距。

論及心態，其中九成人因為養尊處優，甚至不如普通的嗜血大乾人，而明弘光則是全然無懼，打破心中枷鎖後敢於對一切揮拳的狂人。

這又是一層差距。

根據修法，體質，法器，技藝，吞服外物的不同，修士同境界下基本值也會有所不同，而明弘光先天滿值。

這又是一層差距。

三層差距，讓他與這些意圖圍獵他的修士之間拉出一條天壑，甚至於讓他們自以為圍攻的行動在明弘光看來漏洞百出。

不論是從空中飛躍而來，是掏出槍械進行瞄準，是準備施法，亦或意欲近身搏殺，沒一個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即使明弘光的基礎防禦並不比他們強出去多少，被命中要害仍有可能重傷，但他就有十成的信心能夠將他們輕易轟殺。

太弱，太蠢，太慢。

不過，仍有可取之處，可學之處。

明弘光凝視著眼前眾人的攻勢，將他們操縱靈氣的手段，肌肉骨骼的運動，法器與符籙中靈氣的迴路全數記錄於腦中。

他發覺施展武技的幾人將靈氣在自己身上某幾個特定部位穿過，就此爆發出更強的肉身力量，並從肉身中壓出一份儲備靈氣。

他意識到一些相近類別的法術，符籙存在共通的迴路結構，這些共通迴路能夠決定靈氣性質的變化傾向，而其他那些明顯的差異迴路則賦予法術以特色。

這些資訊無法在第一時間轉化為可用的技巧，但都會豐富明弘光的知識儲備，給予他未來改善技巧的可能。

緊接著，明弘光嘗試更深入地理解已成型的套路的具體效果。

他需要學習，同樣需要試招。

最先被選為目標的，是離明弘光最近的王朗。

“帝都王家代代相傳的蒼天霸拳，最擅以強凌弱。唯有抵達極致，足以對其他人造成碾壓的體魄與氣血，才能將其威力完全施展出來。”

“成勢之時，兇強霸道，無可匹敵，所有意圖阻擋之人皆被碾為塵土。”

“王朗在此拳法上已成火候，又植入金玉王骨，即使主戰坦克正面裝甲也會被他一拳擊穿，尋常修士面對他唯有躲閃。”

白曉生的聲音因為修法的效果追上了明弘光的思緒，讓明弘光能夠清楚地聽到解說，而對於其他修士，包括白曉生自己，那都是一段無法理解的尖嘯。

明弘光沒有回話，他尚未明白在高速戰鬥中如何正常地讓其他人聽懂，所以，他以一拳來昭顯自己的答案。

狂暴的靈氣穿透身軀，將全部的力量在一瞬之間壓榨殆盡，迸發出超越極致的暴虐，以最為徹底的方式傾瀉出去。

那是相似的拳，卻有截然不同的意，截然不同的力。

自比蒼天，自詡霸道，自認可鎮壓一切與窮盡所有，縱然真正的蒼天落下，亦要對天揮拳的狂傲相撞。

明弘光因為極致的爆發而骨骼哀鳴，血液四溢。

王朗的法器內甲瞬間崩碎，一身皮肉被全數轟飛，唯有泛著金光的如玉骨骼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直到明弘光邁出第二步，從旁繞開時轟然塌落。

怪誕，恐怖，不可思議，如果這些修士的速度能夠追上明弘光，能夠在這場蹂躪中分神思考，或許會如此想吧。

但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在彷彿僅有明弘光能夠思考，能夠行動的慢速世界中，他望向了第二個敵人。

“司馬摘星的手套名為摘星手，他所擁有的傳承據說也叫《摘星手》，源於上古盜王，不止可以盜取有形之物，修煉至高深處，甚至連天命，國運都可盜取。”

“其與人交戰，最擅盜人心腸。”

在白曉生嗓子冒煙的高速尖嘯解說中，明弘光的手捅向了司馬摘星的胸膛。

他沒學會摘星手，只能摘心手了。

早已染血的手掌順暢地從其前胸入，後心出，帶著仍在蹦躍的心臟，拍擊在其後另一位修士身上。

白曉生的解說在命中之後才姍姍來遲：“盧三司乃是魔道數一數二的人物，其以數千活人心臟練功，將一手簡單的摧心掌修至堪稱前無古人的境界。”

“一掌拍出，勁力穿透靈氣防護，轟於胸膛，能夠直接震斷他人心脈。”

明弘光這一掌學自方才所見的摧心掌，但他略作改良，不只是摧斷，而是將他人心臟中所蘊靈氣也一併定向引爆。

這般小小的變化，只是附帶出招時有可能爆傷自己的代價，殺傷力卻能翻上數成，也不知道為什麼盧三司沒有改良，可能是他悟性不足吧。

司馬摘星被摘去的心臟拍打在盧三思的身上，就像引爆了一顆定向炸藥，無需明弘光多用力，直接就將其胸膛打了個透亮，照出其後第三人瞳中的驚恐。

下一刻，那雙驚恐的眼眸就被飛濺的血肉命中，如同玻璃球一樣被擠碎。

而後，明弘光邁出第三步，盯上了第五個人。

一個離他格外近，但是施展的招數又沒什麼特色，甚至還選擇從空中飛躍而來的傢伙。

手臂上掛著還沒死透的司馬摘星的明弘光想了想，靈氣一吐，將司馬摘星從他手上震出去，而後就抓著司馬摘星的腳脖子，把他當錘子使，一錘把兩人一併砸入船沿處被他點燃的火牆裡。

直到此刻，殘存的七十七位修士才終於意識到明弘光做了什麼。

驚駭甚至還沒爬上他們的脊樑，明弘光就完成了一次簡短的喘息。

僅是一次喘息，死者及其遺物中所蘊含的靈氣便被抽取一空，明弘光因為打出全力一擊而受損不輕的身體亦已恢復如常，甚至略有些許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