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體恤下屬

也許是醫學的奇蹟，也許是女兒女婿的孝心召喚，辛以哲在昏迷了三天之後，居然醒了。

熬了幾天的林霄宇和辛梓紅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

辛以哲醒後的第一句話，不是感謝的話語，而是講起了他昏睡以後做的一個夢。

“我好像夢到我牽著一個小孩的手，在海邊散步，那個小孩長得好可愛，臉龐像林霄宇，眼睛像梓紅，可忽然那個小孩不見了，長出一雙翅膀飛走了。”

醒後的辛以哲講的這個夢境，似乎是無意，像一個童話，但這個夢境卻有著非常深刻的現實意義。

林霄宇和辛梓紅婚後始終沒有孩子，這是不是老人詼諧的暗示呢？

林霄宇連忙讚許了一番，說老岳父不僅可以寫出精闢的學術論文，也可以搞文學創作了。

聽丈夫在誇耀老岳父，辛梓紅不由捅了一下林霄宇，暗示他別說得太多了。

林霄宇會意，立刻戛然而止。

一會，劉醫生過來了，對辛梓紅耳語了幾句，辛梓紅點頭應允。

按照劉醫生的治療方案，辛以哲還得在醫院醫治一段時間。

於是，辛梓紅向單位請了一星期假，就讓林霄宇回去工作，因為她知道丈夫的工作性質，一個有著七八百人的公司怎能少了決策拍板的董事長呢？

林霄宇向岳父解釋了幾句，說有時間就來看他老人家，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了醫院。

出了醫院大門，他給殷萍打了手機。

“萍，我從醫院出來了，我岳父的病情有了好轉，我一會回公司，方便時再聯絡吧。”

那邊的殷萍好像有些漠然：“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簡單幾句話，這在林霄宇的記憶中是不多的，殷萍總是熱情洋溢的，怎麼今天有些不高興。對於自己心儀女人的態度，林霄宇總是有些敏感，他在尋思，難道自己在哪方面讓她不高興了。可琢磨了半天，他也沒找出合理的原因。索性他便不再想，但他知道一旦見到殷萍一定要問個清楚，因為他太在意她對自己的態度了。

站在醫院的操場，林霄宇心裡有些抑鬱，接著又給司機小馬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幾天的護理，讓林霄宇有些憔悴，摸摸下巴的胡茬，打了一個大哈欠。

可他在任何時候都不敢懈怠，尤其面臨市裡加快城區西部開發的關鍵時候，他更得抖擻精神，才能借勢而上！林霄宇是一個善於把握機會的人，他認為機會對於一個人來說太重要了，有了機會不會去把握，就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他可不想就這樣讓自己的生命就這樣緩慢地執行。

一會，小馬的奧迪車到了，林霄宇上了車，靠在車後背上。車開了，不一會就聽見林霄宇勻稱的鼾聲。快到公司的時候，司機小馬不情願地提醒了林霄宇。

上午，林霄宇坐在寬敞的辦公室翻看公司日報。幾天沒來，桌面上已擺上了一大摞日報。這些年，雖然他一直在強調要治理繁文縟節，但在公司執行過程中，各樣的日報照舊一樣不少。總量不僅未減，反倒有增加的趨勢。看著這些日報，林霄宇不由嘆息道：“都說文以載道，但這些日報有多少是無用的呢？”但感嘆歸感嘆，嘆息之餘，林霄宇還得一頁頁地閱覽眼前的日報。

林霄宇這些年在商場上打拼，最有收穫的是他養成了十分嚴謹的工作作風，就拿看公司日報來說，不管工作怎樣繁忙，他總要抽出時間看，而且是一絲不苟。

這樣的作風，雖然耗費了他許多精力，但也培養了他沙中取金的能力，使他總能很好地透過一組組資料和細微的反映，見微知著，吃透和把握公司詳情，讓自己從容地駕馭整個公司的工作。

正在看日報時，辦公室的李主任敲門進來了。

一進屋，李主任就說“董事長，這幾天你不在，公司裡好像沒了頂樑柱。”

林霄宇其實不太喜歡聽恭維話，可下屬說了，他也不置可否。

“李主任，今後這樣的話還是要含蓄點，否則傳出去怕影響不好。”

對林霄宇的善意提示，李主任點了點頭。

“有事嗎？”，林霄宇見李主任的神態和往日有些不同，停止了翻閱日報。

“董事長，我有些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的品行，我在辦公室已經服務了好多年，現在我也老大不小了，想請示您，能否給我換一個新地方，我也想找找新感覺。”

李主任說話的語速很快，但大致內容林霄宇還是聽清了，用過去的話說叫“改弦易轍”，用通俗的話說叫跳槽。

林霄宇在心裡琢磨：論工作，李主任說得上是公司的一員大將，文能為公司領匯出謀劃策，後勤上能為領導服務得滴水不漏、周到全面，是難得的管理人才。這些年，一些公司中層都被提拔了，可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李主任，卻原封未動。

林霄宇雖身在商場，但他還是有正義感的一個人。

尋思了片刻，林霄宇對李主任說：“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了，咱倆不用客氣，你跟我說，具體想到哪裡去？”

李主任聽林霄宇這樣說，有些囁嚅：“我也不知有沒有更好的位置？”。

說到這，李主任欲言又止，林霄宇很快地反應過來，終於弄懂了李主任的心思。

林霄宇心裡在想，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願當將軍計程車兵就是沒有雄心計程車兵，而沒有進取心的人在商場上還混什麼呢？

林霄宇在心裡暗暗琢磨：“按公司的慣例，從公司辦公室主任提拔到副總經理位置的也有先例，以前的辦公室孟主任不就被提拔為公司的副總經理了嗎？”

半晌，林霄宇對李主任說：“你回去再好好想想，看哪裡適合你。我也幫你想想，盡力成全你這事。”

李主任的面部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沒想到林霄宇這樣痛快地答應他，說了聲謝謝，輕輕地關上門出去了。

看到李主任離去的背影，林霄宇為自己笑了起來，公司的大事還有許多細節沒想明白呢，竟有這麼多閒心關心下屬，這在商場可是不多見的。想到這些，他又有了一種緊迫感，他也想到了殷萍說的“解鈴還須繫鈴人”的話。想到這，他立刻拿起了電話，給曹秘書長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