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鵬力突然說道:“父親,我要當將軍,率領兵甲。”

噗~!

黃琬一口噴了出去,似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再次問道:“老四,你說什麼?你要當將軍?”

黃鵬力再次認真的說道:“對,我要當將軍,什麼將軍都無所謂,只要能率領士兵,士兵最好有得三千人。”

黃琬見得黃鵬力神情極為認真,不是在開玩笑,神情嚴肅了下來,一邊吃,一邊問道:“老四,說說理由。”

黃鵬力也不藏拙掖著,說道:“大漢即將陷入亂世,得擁有自己的力量,方能在亂世立足。”

這話黃琬可不願意聽了,他現在還是忠於漢朝,忠於劉氏,聽得如此忤逆之言,神情難堪至極,要不是黃鵬力是他的兒子,現在已經被抓下了。

不等黃琬說得什麼,黃鵬力繼續問道:“父親,皇帝賣官幾年了?”

黃琬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心中也有些詫異,這老四如何知道這些的,這些事情,於很多人來說,還是秘密,這只是暗中的事情,還未公開,說道:“你知道得不少,賣官,自恆帝時便開始了。”

黃鵬力問道:“價格如何?可是按年俸算的?”

黃琬再是詫異了,這他都知道,點頭道:“確實是按年豐算的!”

黃鵬力說道:“假如我是個農民,我出錢,買個地方長吏,也就是縣官,需要四百萬錢,我一個小小的農夫,如何有得這四百萬錢,而且還不夠,想要買官,需要打通關係,這也需要錢財,算下來,沒有個五六百萬錢搞不定。”

這一點黃琬沒有反駁,為一縣之長,確實需要這麼多錢財方能辦成。

黃鵬力繼續道:“又想當官,又沒有錢,要麼就是借,要麼就是劫,最後湊足了錢,獲得了官位,可這是花了數百萬錢謀劃而來,我自然要將這些錢財賺回來,那我要如何賺錢,一年數百石糧食夠嗎?自然不夠,就算是百年都不夠,那隻能用特別的方式,從下面的人剝削。”

“從縣尉身上索取,從里正身上索取,這些都不夠,再加大稅收,剝削貧民,那縣尉、里正呢?他們又向誰索取呢?”

黃琬聽進去了,他的才能,可是被太尉都稱讚的,聯想自然更多,這一切的重擔都落在了百姓身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最終苦得都是百姓。

黃鵬力:“若是農民被剝削的活不下去了,就算易子而食都沒有希望,那會如何?父親應該會很明白,昔年陳勝吳廣不就是這樣起義的嗎?”

黃琬篤定的說道:“大漢朝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打算制止這樣的事情,去得洛陽,面見天子,說得利弊。

黃鵬力道:“父親是想要勸諫皇帝嗎?”

黃琬看向了黃鵬力,說道:“老四,你似乎又有看法?”

黃鵬力點頭:“確實,因為勸皇帝沒有作用,現在才朝政不在皇帝手中,而是在董太后、大將軍何進以及十常侍,董太后背後是士族豪門,大將軍掌握京畿軍馬,十常侍掌握皇帝,父親想要勸說皇帝,這首惡必然要除十常侍,父親有把握能鬥得過十常侍嗎?況且,當前十常侍還是靈帝的依靠,他不一定會聽勸,再說,這天下誰人不知道十常侍的毒害,太尉不知道嗎?司馬不知道嗎?三公不知道嗎?他們沒有勸說嗎?結果這十常侍不都活得好好的嗎?反而許多忠臣,遭受迫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父親,勸誡不成,你可想過後果?”

這一刻,黃琬的手都有些顫抖了,黃鵬力的話像是刀鋒一般落在他的心坎上,勸誡不成,黃家滅亡,張讓等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黃鵬力想了想,說道:“父親,我知道你忠心漢朝,忠心劉氏,這樣,孩兒與你打一個賭?”

黃琬此刻思緒有些亂了,有些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斷回想黃鵬力的話,有口無心的問道:“什麼賭約?”

黃鵬力說道:“父親就任青州刺史,不去洛陽,看天下局勢,若是五年內,沒有任何動盪,孩兒自當為父親命令列事。”

青州可是一塊寶地,土地肥沃,人力充足,掌控青州,便是掌握了數十萬兵卒,要知道曹老闆真正立足,便是因為三十萬青州賊,所以必須忽悠老父親留下來。

黃琬問道:“若是有動盪呢?”

黃鵬力道:“父親你得支援我的決策!”

黃琬想了想,說道:“好,父親答應你。”

黃鵬力道:“那父親,我的要求。”

黃琬道:“你現在就要兌現啊?”

黃鵬力道:“孩兒必贏,所以提前準備。”

黃琬道:“好,為父答應你,給你謀一個軍職,五千人,不過想要收復他們,需要靠你自己了。”

黃鵬力起身,拜禮道:“多謝父親!”

黃琬想了想,問道:“老四,為什麼是五年?”

黃鵬力微笑道:“以當前的朝局,五年必然有動盪。”

黃琬又問道:“那為何要我不去洛陽呢?”

黃鵬力在這裡拍了一個馬屁,說道:“這還不是因為父親你雄才大略,政績卓然,有治亂之才,又身懷大義,必然會被朝廷重視。”

黃琬臉上露出笑容,這話他喜歡聽,笑罵道:“你這臭小子,說得這麼好聽,是不是有得事情要求我了。”

黃鵬力撓了撓頭,說道:“果然還是被父親看出來了,父親,我想要建立一支強軍,這需要錢財……”

黃琬打斷道:“你先收服了他們,才來說這事吧。”

黃鵬力想了想,說道:“這也行!”

事情搞定了,黃鵬力也便回去了。

黃琬慢慢冷靜了下來,將剛才與自己兒子的對話細想了一遍,這才喃喃道:“這小老四,這一次受傷開了竅,變得這般睿智了,一開始他便將我牽制,順著他的思路走,只怕他今天來,要軍職只是附帶,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要我留下吧,如此,這入朝計劃要擱置了。”

他這段時間,已經在想著入洛陽的計劃了,為一方州牧可不是他的目標,在這青州,自然不可能完成,所以他想要入朝,展現他的才華。

隨後,他又露出擔憂的神情,喃喃說道:“真的會發生動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