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坐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回想著剛才的夢境。

究竟會有什麼含義呢…

抬頭瞧著外面的陽光,沒有他想象中的刺眼,太陽是很大,也很亮,但是總感覺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寒意,他也搞不懂究竟怎麼了,只好轉身拍了拍躺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的周愛民臂膀,王建國開口道:“誒,別睡了”雖然他嘴上說著其實他自己也困,但是恐懼蓋過了睏意,周愛民被拍了兩下但依舊閉著眼睛,顯然他還沒睡醒,敷衍的回了個聲:“嗯…”王建國瞧他這副德行嘆了口氣“唉…”只好起身先整理自己的衣服,打算等一下把這些人都叫醒。

王建國下床看著鞋尖擺放整齊對著自己總感覺很不舒服,無視掉心中不舒服的感覺,利索的穿好鞋子,繫緊了鞋帶,畢竟開車還是不方便穿皮鞋,所有人穿的都是運動鞋,搬東西走村路都方便,他整理好衣冠後觀察了一圈他們睡覺的房屋,很詭異,王建國自己心裡犯嘀咕也感覺頭暈噁心,不過只是輕微的,不妨礙他正常行動,王建國摸摸牆壁還掉了兩塊土渣。

這一下王建國可繃不住了

誰會住土房子?

這裡怎麼回事?

我們怎麼可能住這種地方?

王建國回頭看了看床鋪

猛的睜大雙眼

床怎麼會是這個形狀的?紅木的,上面寬下面窄,什麼東西才會是這個形狀的?

周愛民依舊貓在被窩裡,他其實早醒了,就是故意不起來,他怕跟一個小時前一樣,一小時前屋子裡闖入了一個怪物,周愛民雖然現在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但是以前流浪時的習慣依舊保留著,比如過於警惕,他對周圍事物細微的動態聲音有著極大的警惕,他清晰的在被窩裡看見了白霧飄進來,那東西繞了了一圈最終停留在王建國身上,周愛民瞧見那東西的樣子了,恍恍惚惚的白影,像低速行駛的白煙,可又看不清,又很卡的畫面,彷彿是腦內的幻想,周愛民一瞬間以為自己精神恍惚了,拿東西在王建國身旁停下來,周愛民能感受得到拿東西就在自己身旁,而自己身旁是王建國,他冷汗瞬間下來了,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不可能讓那東西傷了王建國,剛做好了心理準備,抿了抿嘴一鼓作氣,剛準備起身就聽見另一側開口了:“滾。”周愛民冷汗是真下來了,他記得那個聲音的主人,那是第二個被收養的男孩,他曾遭受過校園霸凌,但是具體的王建國沒告訴過他,只記得他是個陰沉的人,好像是得了什麼情感病。

青年聲音清脆,那怪東西被男孩吸引了過去,它音空靈,幽幽地開口:“跟我走…跟我走…”周愛民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時候開口講話的,可是那聲音就是傳進了自己的耳朵裡,青年聲音頓了頓,緩緩開口認真道:“別傷害他們。”空靈聲再度傳來,輕柔的引誘青年向外走:“來,跟我走,他們就不會受到傷害…”

“噹啷…”這一聲傳的很遠,聲音很清脆,似是銅器的聲音,那東西聽見這聲音忽的尖叫著逃跑了,周愛民也被這一聲嚇得回魂了,周愛民其實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出問題了,畢竟看東西的狀態不像是自己眼睛看見的

更像是……

靈魂看見的。

周愛民在銅器餘音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可現在又被拍了一下,他不敢賭,不敢賭是誰,也不敢想王建國是不是已經……

這想法出現了在他的腦袋裡,他猛然唾罵了自己一句

別瞎想!我怎麼可以這樣想!

不,他不能這樣想,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是為了確認是不是王建國,如果不是那就一定要把王建國搶出來。

王建國見他爬起來,側身指了指旁邊的門鎖,那是在裡面鎖的鐵鎖,上面甚至生了很厚重的鐵鏽,都不清楚是哪個年代的物件了,難道是屋子裡的人呢上的鎖嗎?

可是這門鎖連孔都堵死了

還是說……

其實根本不想他們出去?

王建國開口道:“這門上鎖了,咱們出不去。”周愛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覺得詭異,又不知道說什麼,王建國見他沒說什麼就又點了點他兩旁的人道:“快把他們叫起來,趁現在沒什麼人趕緊離開這裡。”

外面慢慢的吹起了風,讓人在溫暖的天氣裡總會覺得自己穿的不夠保暖。

周愛民伸手推了推大睡特睡的隊友,暗自咬牙,睡睡睡就知道睡!此時,躺在床邊上的男生慢慢睜開了雙眸,眼睛裡總是淡淡的,沒有什麼情感色彩,他睜開眼看了看天花板,慢慢坐了起來,髮絲如輕紗般輕蓋在他的後背上,他很清瘦,總是有一種無所謂的狀態。

周愛民見身邊的小胖子還不起就捏住他的鼻子,不一會兒他就憋不住了,小胖子猛的睜開雙眼,張嘴喘氣:“哈!”他差點被謀害死,怨恨的瞥了一眼周愛民

周愛民挨著個叫醒了隊友,這幾個起來的時候都濛濛的,一個青年渾身上下衣服都完整,甚至連鞋都沒脫,他腦袋混沌,從床上坐了起來:“…嘶…這是哪啊…?”他捂住脖子,他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僵硬的扭了扭頭道:“咋回事?咱們不是住鵬駿家裡了嗎?”他說完話王建國懵了,周愛民也傻了,王建國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還未待青年說些什麼,一個女孩皺著眉頭反駁道:“胡說,明明是去猜拳了”被憋醒缺氧的小胖子語氣高挑反駁道:“不對,咱們不是去抓狼了嗎?”王建國夢裡的男生急忙插嘴說道:“什麼?我明明記得你們把我丟在一個空曠的野地裡啊?”

你一言我一語的大家說的沒一個對得上的,這下可給王建國頭疼壞了,誰也對不上誰說的,王建國看著周愛民,希望他能給個自己這邊的答案。開口道:“你說,你昨天晚上幹嘛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身上,周愛民也懵了,對啊,我怎麼到這的?王建國見他不說話心下奇怪,這是碰見什麼了?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開口了:“怎麼來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裡之前有東西來過”王建國愣了一下,隨即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無奈開口:“我知道,所以我讓你趕緊叫他們起床。”

這下輪到周愛民愣了,不確定的再次開口詢問:“你知道?”王建國放下捏眉心的手,點了點頭,指了指窗戶,道:“你們自己看看”,幾個人都回頭看著窗戶,一個女孩倒吸了口涼氣“嘶--這,這…”王建國點點頭,其實他心裡也很慌,可是面對著這些人他必須要冷靜下來,不能和到處亂竄的螞蟻一樣無組織無紀律,王建國快速地冷靜了下來,開口道:“你們快點收拾,咱們儘快趕回基地。”

他瞧著男生,他上身白唐裝,下身黑色長褲,黑布鞋白襪子,髮絲如瀑布,在他的撥弄下發絲好似瀑布般流動,他正在重新梳整發絲,待男生將髮絲用一根簪子盤好至頭頂後,他便收拾好了自己。

見他收拾好自己,王建國開口問道:“你就沒什麼奇怪的事情嗎?”這幾個人倒是沒把目光聚集到男生身上,而是抓緊收拾著自己,但是耳朵還是仔細聽著這邊的動靜,男生看了王建國一眼,淡淡開口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王建國見他不說,必定是眼下還不能說,他只好指了指門口,道:“鎖生鏽了,打不開”男生側頭看了過去,門上生鏽成一塊大鐵疙瘩的門鎖,他走了過去,擺擺手示意王建國往旁邊挪挪,王建國見狀離開了門口站到了一旁,男生左右扭了扭脖子,抬起腿上去就是一腳“嘭!”門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倒了下去,王建國幾個人見怪不怪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著男孩出了門。

幾人走出了土屋,王建國回頭瞧了一眼土屋,那噁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打量著土屋,他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屋子總讓他感覺不舒服,他忽然瞥見土房後一隻手,剛想過去就被男孩拉住了,他回頭瞧著男孩,男孩搖了搖頭,王建國只,好暫時封閉自己的好奇心,他帶著一隊人向前走著,男孩突然停頓住,開口道:“還差一個人”此話一出,王建國趕緊在隊裡找缺了誰,幾個也互相觀望了一圈,確實差一個,還差一個女孩,這下王建國總算知道缺什麼了,缺了一個活蹦亂跳嘰嘰喳喳的小女孩,王建國剛想抬腳再進土房裡找女孩,男孩拽住了他,抬頭瞧著天空,微微眯了下眼,捏了捏手指,突然鬆了口氣,開口道:“沒事,她沒事,快走吧。”王建國還是不信,明明一起來的,怎麼能少一個人呢,正準備往裡走,結果土房開始向下掉土渣,男孩拉住了他,指了指房屋:“要塌了,她在車裡沒出來,快點回去給她通風,要不憋死了。”

男孩說罷拽著王建國就往前走,王建國身強體壯的被一個清瘦的男孩拽走還有點說不過去,可是男生力氣很大,根本掙脫不開,王建國只好順著男孩走的路往前繼續進行。

走路的聲音錯落不一致,有男孩抓著他,他其實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可是後面幾個人就不同了,幾個人心裡七上八下的,其實內心越恐懼越容易招一些小朋友的關照,一行人越走越和王建國的夢境一樣,慢慢起了薄薄的白霧,王建國心裡忐忑不安,他知道怎麼回事,回頭道:“大家都互相抓著點,別走丟了”回答他的聲音隨小但他知道都在,可等王建國要伸出手抓住他們時卻被男生制止“別伸手,那不是他們”男生說的對,跟著他倆的確實不是那幾個隊友,而是昨天晚上沒索命成功的白霧,此時周愛民和他們站在剛走出沒多遠的土房前方,幾個人都蒙了,周愛民急忙去檢視,發現王建國和那男生不見了,著急道:“大哥和那小子呢?”幾個人搖頭,小胖子抬手提議道:“不然咱們去找他倆吧,畢竟那邊可不安全”

“嘿嘿…不安全的是你們吧…”混合著多重聲調的一句話,讓人頭暈目眩,這人的面容也是變幻無常,一會兒一個樣子,讓幾個都極度的不舒適,那人走了過去,眼睛彎起來是另一種詭異的角度,開口道:“你也想變成我這樣樣子嗎?為何不加入我們呢?”

一道黃符衝著那人面龐就甩了過去,語氣極度的嚴厲:“休要胡言!”那變化多端的臉在一瞬間青煙上升,疼的那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啊!!!哪來的黃口小兒!竟來壞我好事!”

那人好不容易掙脫了臉上的符紙,從地上爬起來,面相極其的兇惡,瞪著那甩他符籙的男生,不可置信的指著他嘶吼道:“好啊!好啊!居然是一個道士!”

他瘋叫道:“來人吶!來人吶!有道士!快來人殺了他!”四面八方衝著幾人聚來了著裝奇怪面色蒼白的人,他們把自己的五官刻畫的極其清晰,好似怕別人瞧不清自己的五官一般。

一瞬間圍了一圈跟他相同的人,王建國受不了這種氣壓,嘴裡不斷的分泌口水,他只好一口一口的向下咽,男生從兜裡拿出了一塊棗木雕刻的令牌,棗木上還有一道焦黑的痕跡,男生一手捏著令牌一手拿了一袋橘黃色的粉末,表情極其諷刺,笑著開口道:“怎麼?你們想跟我打?”

那一圈人急忙向後退開一些,那人崩潰的喊叫:“你算什麼個東西!你居然敢拿這東西對付我!混賬!”

男生笑出了聲“哼,我算什麼?我算你命裡的死劫!你又算得了什麼東西?敢在我這裡耀武揚威?”說罷男生一把將手裡那袋粉末捏爆,微風拂過將粉塵佈滿了整個村莊。

這圈人嚇得四處逃竄,連對面瞎喊叫的人也不見了,幾個人見到這場景都都不敢說話了,最後還是王建國開口了:“我說,那是什麼東西啊?”男生笑了聲,清淡的說了句:“跳樑小醜,總以為自己身居高處萬人敬仰,可終究不過一個小丑,他的人生最大的舞臺也不過是高危的細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