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頭和姥姥不愧是曾經的死對頭,老相識一見面,老葉頭就開啟了嘲諷:“黃阿妹,你也真沒用,自己家的爛攤子都收拾不了,還得靠我的千年狐仙。”

老葉頭吹了一會牛逼,我爸媽實在是等不及了,催促起來,他這才注意到正在喝血的我,他下垂的長壽眉一撇,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我幼嫩的手腕:“黃阿妹,你這是作甚?竟讓妖孩飲血!”

上一秒老葉頭還吹鬍子瞪眼的耍牛逼呢,不想下一秒鐘這老頭哐噹一聲就當場給我跪下了,還冒出了一臉的冷汗,大口喘起粗氣來。

我爸不明所以,問我姥姥咋回事,姥姥說:“仙家鬥法,這老葉頭想讓他的狐大仙扣下我外孫身上的黃大仙,敗下陣了,自己的仙家反倒是被反扣了。”

姥姥也面露汗顏,看看我,看看跪地的老葉頭子,心中萬分的忐忑。沒有想到連老葉頭都對付不了我身上的黃皮子,果然這就是這孩子的命嗎?

老葉頭讓我爸扶他站起來,隨後把我爸叫到了外屋,生怕他的話讓我身體裡的黃皮子聽見。

“現在立刻準備10克的硃砂,一隻3年以上的大公雞,還要一根柳木安保員,年限越久的老樹越好。”老葉頭子對我爸小聲的說道。

我爸也是不敢怠慢,馬上出門準備。我這邊喝飽了雞血,躺在床上呼呼的就睡著了,黃皮子也沒上我身,姥姥和老葉頭去外地的廂屋裡去商量下一步咋對付黃皮子,我和我媽則留在裡屋。

臨近中午,我爸終於是把所需的三樣物品湊齊了。老葉頭讓我爸把雞殺了放血,然後把硃砂混進雞血裡,其中一部分用來餵我,剩下一部分則是淋在了我爸掰回來的新鮮柳木安保員上。

“黃阿妹,你給妖孩親自喂,確保他真喝下去了。柳木屬陰,加上雞血硃砂,陰上加陰,用來驅邪最好不過,小何,你去把門,把剩下這點摻了硃砂的雞血倒在門口,另外把你家的看門狗撒開,牽著一起把門。”老葉頭對姥姥和我爸囑咐道。

我爸先到院子裡解開拴狗繩,牽著進了屋,隨後在屋門口一週撒上了一圈雞血。

姥姥則是端著雞血碗盤腿上了炕,抬起我幼小的腦瓜開始餵我喝血,我才喝了兩口,立刻感知到不對吐了出來,不過第一口被灌的生猛,還是嚥了進去。

這時我一翻白眼,意識立刻抽離了出去,隨之黃皮子就上了我的身,發出吱吱的怪叫,表現的十分痛苦。

姥姥拉著我媽下了炕,這時老葉頭子手持柳木安保員就開始往我的身上抽打,每一鞭子落下,我身上都具現出一道暗色疊影,不久被黃皮子所扣押的狐大仙就被老葉頭子給打下來重新回到他身上了,可奇怪的是,附身於我的黃皮子怎麼打都下不來,我被打的皮開肉綻,發出哇哇的尖銳的哭叫聲,我媽雖然看不上我這副模樣,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看到我哭的那麼悽慘,也有些於心不忍了,姥姥索性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

“呸!”我忽然一手抓住了抽來的柳木安保員,另一手扣著嗓子眼,把剛才喝進去的血吐了出來說:“你們膽敢毀我元神,2年,我要你們全家每2年死一個,等全都死光了,就是這個小崽子的大忌之日!”話音落下以後,我忽然癱倒在床上,失去力氣的睡了過去。

姥姥看著我,當即深吸了一口涼氣,就是她道行沒有老葉頭的高,卻也能看得出我此刻身上的變化,就在那黃皮子說出那番話以後,我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夭折之相。

老葉頭也是沒有閒著,一邊點數著手指頭,一邊問姥姥:“黃阿妹,你可知道妖孩的生辰八字?雖說是咒言,可是這應驗的也太快了,恐怕這孩子天生就是個特殊的命格啊。”

我從出生折騰到現在還沒消停過,姥姥也會算命,不過這兩天被折騰的夠嗆,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她在心中也是給我起了一卦,同時也把時辰告訴了老葉頭,很快姥姥臉上的表情就更難看了,老葉頭也是如此,兩人更是一同脫口而出:“七殺入命,無制無印,極弱之身!”

這下子,老葉頭總算知道黃皮子為什麼在我身上打不下來了,因為我天生就是個全陰的八字,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這類命格的人天生就容易撞邪祟,且滿局七殺攻身又無制,通常都極易遭受意外或者夭折,這黃皮子還在我孃胎的時候就附上了胎體,更是一起出生於世,可以說,那黃皮子和我已經是一體兩魂,無法分離的狀態了。

哪怕我是個普通的命格,還能設法將黃皮子強行和我分割開,可這全陰的特殊命局在對上這麼個狀況……老葉頭直搖頭:“無解,無解啊!”

姥姥推斷出了我剩餘的陽壽,我這夭折的命局將在8歲那年遭遇大禍,非死即殘,無論生死,下場都將十分悽慘!

目睹了全程的我媽抄起了鐵製的三腳凳子,朝著我就要砸:“他活著,咱們就得被他害死!我打死他,往後和何哥再生一個!”

老葉頭大叫著使不得,正想阻攔我媽,這時屋門口傳來了我爸的一聲慘叫,我媽聽到那聲慘叫,連忙扔下凳子跑出屋外看,竟是看到門外的院子裡此時聚集了上百隻的黃皮子,一個個眼睛泛著滲人的綠光,虎視洶洶的盯著屋內,跟我爸一起把門的大黃狗護主,跑到外門想吠叫嚇走黃皮子,卻反而被一群黃皮子圍攻,渾身被咬穿,血被喝盡,成了一具乾癟的狗屍。

而那些黃皮子們想要進屋,卻被我爸先前撒在門前的雞血硃砂擋住了,老葉頭原本設想從我身上打下黃皮子,防止它逃跑設的這一局,不想在這裡派上用場了,它們一上前,就彷彿撞上了一堵空氣牆一樣,發出嗷的一聲慘叫被彈飛了出去。

我體內的黃皮子受硃砂血的影響傷了元魂,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在上身過,不過所留下的咒言卻一件也沒少的都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