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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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島,這個名字是因為遠古時為白鷺棲息之地,故稱為“鷺島”。這個城市承載了太多的不甘,後悔,同時也隱藏了很多很多黑與白的故事。
“把錢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小爺沙包大的拳頭是什麼滋味!”一群以一個臉上有著黑痣的少年正在拎著一個瘦小少年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瘦小少年被拎著衣領埋著頭一言不發,很顯然這種事情已經發了不是一次兩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圍著他的少年們見他不說話直接扒下他的校服蓋住身子,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畢竟如果直接招呼在身上會留下痕跡腳印之類的也是麻煩事,可見小小年紀手段如此嫻熟幹這種勾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一會,幾人打累了,為首的黑痣少年喘著粗氣顯然是打累了說道:“楚南清這小子還挺皮實,掏掏他的兜。”邊上一人聞言便上前蹲下,在名為楚南清的瘦小少年的兜裡掏了掏,從內拿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後嘲諷的說道:“就這點兒?”
周圍的少年也是一臉的嫌棄“就這麼點,還本地人呢?!”
“是啊,不是本地人個個都挺有錢嗎?”
“算了吧,看起來就像是家落中道似的。”
“也是,畢竟他那酒鬼老爹天天出去喝酒,再多的錢也喝光了!”
聽著周圍少年的七嘴八舌,為首的黑痣少年也是聽的煩悶了,he~tui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了被悶蓋住臉的楚南清身上,對著周圍人招呼道:“算了算了,這點夠我們哥幾個今天放學的網費了,不夠再找找別人吧,我們走!”說完扭頭就帶著幾人離開了。
等到周圍稀稀疏疏踢踏離開的腳步聲音消失後,楚南清才從校服中露出了臉,臉滿是一股的淡漠,彷彿剛剛打的人不是他一樣,如果不是鼻子下的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然還以為是自己摔了一跤似得。楚南清站起身來,拍拍都是灰塵的身子和滿是腳印的校服外套,擦了擦鼻子和身上被吐的濃痰,發現鼻血怎麼都止不住,掏出紙巾塞在鼻孔裡,轉身往家中走去。
零八年的金融危機,導致原本做生意的家庭一蹶不振,本就嗜酒如性的父親一早到晚不是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在楚南清小小的年紀裡,父親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母親則是一直想辦法吃苦耐繞的想辦法加班養家,從小到大都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他就成了校園暴力的首要人選,因為別人知道他是個沒用父母管著的孩子,這樣導致了他越來越不想學習,懼怕學校。可這往往還不是最糟糕的,學習不好,無用的父母的思想就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不打不成器,看著成績單的父母對著楚南清就是棍棒相加,拳腳相向,下手之狠厲可以說是讓人望而生畏,周圍的親戚知曉後上門來勸說,直接被一句:
“我的兒子我自己教,你們少管!”
給堵了回去,親戚們也知道,這個沒落的家庭再怎麼樣也勸不回來,這個酒鬼男人只要不要禍害社會,可憐可憐這個孩子也無所謂,以至於楚南清每日上學都是帶著一身舊傷上學,隨後又在學校新增新傷回來,在家被父母打完扒光衣服丟出家門,被自己爺爺的妹妹撿到送回家,姑婆抱著赤裸全身的楚南清淚眼婆娑的,可即便如此也無濟於事,楚南清的身材對於同齡人來說可以說是高大,有想過反抗,可那群校園暴力的少年則會抓著楚南清不及格的成績單,一臉囂張的威脅道:
“信不信我把這個試卷給你爸,讓他打死你。”
剛想奮起反抗的楚南清,眼前彷彿出現了每日在家中受到暴打時的片段,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他們毆打羞辱,而校園霸凌的人則是更加的囂張跋扈,畢竟楚南清身上已經有了被父親打的更嚴重的傷,一起小孩又怎麼可能打的比一個成年人更重呢?反正就算打傷了別人也只會以為是他在家挨的打,有一次在村中香火最旺的青山宮門前被打到昏厥,醒來已經是近半晚,楚南清虔誠的在青山宮廟門前祈求,然而換來的只是回家後的一頓毒打。
所以就在這種低下成績促成家庭暴力,家庭暴力滋長了校園暴力的更加肆無忌憚,而校園暴力導致了成績低下雙重惡性迴圈下,已經對這個世界毫無留念的楚南清在這最後一天,挨完了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校園暴力迎來了新的轉變,周圍的人看著他髒兮兮全是腳印的校服和塞著紙巾的鼻子,紙巾完全沒用止住往下直流的鮮血,滲透了紙巾近乎往下滴落,楚南清已經忘了從第幾次捱打的時候鼻血就已經止不住了,也不太清楚是誰打的了,是在學校裡還是在家裡?
忘了,已經太多太多次了,只有在去自己堂弟小鵬的家中,或者去自己遠在十幾公里外的外婆家中才有可能避免明天的毒打,但多一兩天還有可能,但是久了家中的父親彷彿是太久沒有打人了一樣,不是電話催人回家,就是直接找上門來,有時想走時他一個不爽把人扣下誰來要都沒有用,但在這個偶爾的逃避時間楚南清也和自己的堂弟小鵬交上了第一個朋友,也正因為校園暴力失去了第一個朋友,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還是一樣的人一樣的事情,但是這次多了楚南清這個唯一一個好朋友,之後.........便沒有了之後,可能是因為好朋友害怕了可能是因為楚南清不想再把不幸帶給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就這樣很好的唯一一個朋友就這樣不再往來。
對於這樣的生活,活著已經毫無希望了,肉體與靈魂的雙重摧毀下楚南清萬念俱灰的爬上了樓頂,望著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群,剛想縱身一躍,突然面前浮現出了剛剛對著自己拳打腳踢的人,為首臉上帶黑痣少年的嘴臉,心中暗想:橫豎都是死,帶走一個是一個!楚南清心一橫,轉身下樓往學校方向而去。
等楚南清中午放學捱揍又回到家中上樓應付完午飯出門上學就已經快臨近下午上學時間了,一路上人來人往,楚南清一臉堅定的走在這條熟悉的上學之路,同時這條路也是他人生中的轉變之路,路過了剛剛被按著打的那個角落,楚南清一眼望過去,眼中的怒火更盛,腳下更是加快了腳步,他走到路的盡頭,只要過了馬路上的天橋便可以到那群人的聚集地了,楚南清三步並作兩步噔噔噔過了天橋,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一個手臂上紋身的非主流少年,楚南清這時候像是發了瘋似的從路邊撿來了不知道哪來的棍子,邊衝上前去邊嘴中喊著:
“肖凱!!!”
剛喊完就已經近到對方身前,手中的木棍拼命的揮舞著往非主流少年的身上招呼著,渾然沒有注意到在此之前已經有一群人把這裡已經圍住了,這一幕就發生在一瞬間,圍著的人都一下子懵住了,一個手裡面緊握鋼棍的黃毛愣了愣,隔著中間打的起勁的兩個人對著對面的人說道:
“大哥,這孩子是?”
“不是你叫的?”
被喊做大哥的青年被問的一臉懵逼,一眼大一眼小的翹著眉反問道,周圍的人聽完對話原本懵逼的臉上更加帶上了疑惑,都面面相覷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在圍著一圈的人都在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出聲問道:
“大哥,我們要不攔一下?”
“攔什麼攔?有人幫我們把活幹了,不是更省力氣!”另一個就直接出口懟了回去,可話剛說完剛剛的人接上一句:
“可......可這個逼看起來快嚥氣了啊!”
這句話剛剛落下就聽人群中間的少年手中木棍“嘭”的一聲應聲而斷,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被少年打的斷裂成了兩節,邊上的人驚的呆在了當場,為首的那名大哥眼睛瞪著老大,嘴中吊著的香菸更是因為受到驚嚇“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全場靜的針若可聞。說時遲那時快,楚南清直接把手中斷成兩截的木棍隨手往別上一撇,絲毫不知疲倦的準備欺身而上,赤手空拳繼續,嚇得帶頭的大哥用手中的甩棍指著場中的兩者喊道:
“拉開拉開!快拉開!”
聽到命令的周圍人才一擁而上拉開場中的倆個人,紋身的非主流被五六個可以說是用拖死狗一樣拖了出來,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完好的地方了,不知生死的任由人拖著,而一旁的楚南清則是被靠得最近黃毛和大哥一人一邊架著拖起來,雖然說由於自身有著祖輩的壯族基因比一般的同齡人大隻不少,但是由於長期的受虐已經精神上的摧殘,用上瘦弱也不為過,所以楚南清很輕鬆的就被兩人像小雞仔一樣架了起來,剛剛起來的時候還異常亢奮,一直殺紅了眼似的,兩眼冒著血絲嘗試著還想衝上前去,但奈何體積與力量的差距還是被人架著遠離了。
掙扎了一會,楚南清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束縛,只能任由著被拖到了遠離剛剛的地方几米遠的路邊,兩人看到楚南清已經不掙扎了,索性都鬆開了手,把他放在了邊上,黃毛甩了甩手一臉沒好氣的說道:
“你丫的混哪的啊?跟誰的?你知不知道是我們先要找的司任?”
話音落下許久,楚南清也只是坐在那低頭不語,臉上什麼情緒也沒有,本就不爽的黃毛看他這樣,剛想著張嘴罵娘,邊上低頭重新點上一根菸的大哥先是揮了揮手叫停了黃毛,隨後深吸了口煙坐在了楚南清的邊上問道:
“小孩,你和司仁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下手這麼黑?”
剛剛楚南清紅眼的樣子可以說是歷歷在目,被他按在地上把木棍都打斷成兩截的紋身非主流可憐貨名叫司仁,原本週圍的一般人就是因為一點禮儀上的糾葛來小小的教訓一下他的,還不是因為利益,只是因為小小的禮儀,想著如果能擺個酒請個煙道個歉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剛剛找到人,還沒有多說兩句呢,就看到一個小孩子拿著棍子飛過來把人給辦了,黃毛已經是和大哥面對面,正好背對著衝來的楚南清,但是大哥可是實打實的看到了全場,當時由於楚南清衝來的速度太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了他一悶棍打在了司仁的後腦勺上,一下子打躺在了地上,在所有人懵逼的時候已經打了好幾棍上去了,地上的可憐貨想拿手去擋著腦子並且反抗一下,結果楚南清直接往人家肚子襠下部位招呼,下手之黑可見一般,就是因為這幾下才給眾人驚著的,最後打的司仁都一直昏過去了還往腦袋最硬的地方來了一下才把木棍打斷的。
聽到大哥的問話,楚南清腦袋抬了抬,張了張嘴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個人他死了嗎?”
顯然剛剛的那一波可以說得上是單方面的戰鬥也讓他感到十分的疲憊,大哥聽完也是一愣,往那幾個拖著司仁的手下人方向看去,幾個手下圍著司仁又是摸鼻息又是扇耳光的,顯然還是一副生死不知的,心想:就剛剛那幾下,別說只是個紋身的小混混了,鋼鐵俠來了也要被敲個坑出來。心中想著,他回過頭來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看夠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楚南清聽完點了點頭,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肖凱是今天帶頭把楚南清打了的臉上帶著黑痣少年的名字,而這個司仁則就是肖凱的大哥,這就是為什麼楚南清手中抄著傢伙來揍司仁而嘴上是叫著別人的名字的原因,說是大哥也無非是初中不到就輟學比楚南清大個幾歲的人罷了,在社會上認識倆個人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收幾個小學的學生,然後到處助長校園暴力,收到的錢各拿一半,而楚南清就是裡面的最大冤大頭,畢竟別人還有父母管,他則沒有,時常手中緊了都會直接堵在半路上手搶,楚南清也知道司仁是自己受到校園暴力的罪魁禍首,但是別說司仁了,就連他收的小弟肖凱都沒有辦法。結果今天好死不死司仁惹到了外面真正在混的大哥的表弟,就有今天被堵的這麼一出,至於前因後果都不必過多贅述了,一直到今天正好想要一跳了之的楚南清想要以一換一,又正好碰到了司仁被堵,只能說老天憐憫這個命運多厄的孩子。
大哥和黃毛聽完楚南清的講述,雙雙都沉默的無言以對,過了良久大哥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一包藍盒的七匹狼,在當時可以說是很不錯的香菸了,先是給黃毛遞了一支,隨後給楚南清也遞上了一支,沉默的說道:
“辛苦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