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十年荒野路茫茫

山洞外，就在小丐二人正享受著美味的早餐時，一道不合時宜的粗重大嗓門傳了過來：“嘿嘿，還真的是很香啊，也不知道是放了什麼佐料呢，正好，咱爺們還沒有吃東西呢，要不給我們也來上一碗，順便這位小美妞再陪大爺們鬧鬧磕，吃飽了，有了力氣再樂呵樂呵，哈哈。”

小丐聞言卻是大驚失色，正準備要轉頭去看，卻在這時，女子那平淡的聲音傳來：“小傢伙，你看這樣的人應該如何對付呢，嗯，這些才不過是練氣境的小雜魚我有絕對的實力可以輕鬆的殺死他們！”

說完，女子就這麼看著小丐，意思是將那些人的生死交到了他的手上，然而小傢伙卻沒有完全地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有些害怕地說道：“要···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把這兒讓給他們，一些野豬肉而已，大不了咱們再獵一頭就是了！”

看著他渾身都害怕得有些發抖的樣子，女子禁不住搖了搖頭，對於已經來到十步外的七八名大漢就彷彿是沒有注意到一般，繼續緩緩地開口對小傢伙說道：“小石頭，你要記住，從今兒個開始你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乞兒了，你將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強者就要有一顆強者之心，那不光是不怕艱險，不畏苦痛，另外還有堅強果決，雖不欺凌弱小，不過卻也不容他人褻瀆，該出手時也絕對不要猶豫，就比如說這樣！”

話音落下，女子緩緩地轉過了身，面對著還在十步外不得動彈的幾人，直到這時小丐才發現那些人竟然被莫名地定在了那裡，就連動一下嘴唇都不可能，卻見到女子來到了其中一人的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就如同是捅破一張紙一樣地洞穿了那人的眉心，而那混合的紅白色液體卻只是緩緩地流淌了下來，並沒有四散噴濺。

這一幕都看得小乞兒目瞪口呆了，萬沒有想到這個美麗到了極點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殘暴，就在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間裡，已經只剩下一個人還站著了，這時候，小傢伙的神魂似乎被猛地刺激了一下，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眼看著最後一人也要被女子一指頭戳死，他脫口大喊道：“住手，不要殺他！”看著女子停下了殺人的動作回過頭來看著自己，小丐莫名地鬆了口氣，繼續開口道：“我···我們殺人是不是有點不對呀，你不是說過不能亂殺人的嗎！”

女子聞言不禁抿嘴一笑道：“好吧，你讓我不殺他，那麼我就不殺他好了。”說完，她就這麼走回了火堆旁，拿起自己的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而身後的那個人卻猛地出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轉身就跑，小石頭一直都看著那人的動作，心中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絲可憐的情緒，卻在這時，猛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道大嗓門的喊聲：“哼，狗雜種，你們給老子等著，武王就了不起呀，老子這就去叫人來收拾你們，等著吧，等老子抓住了你們，小的就扔去喂狼，女的就給我們兄弟天天的玩弄吧，老子要叫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

說完，那人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而女子卻彷彿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慢悠悠地吃著早餐，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小丐卻也無比的平靜，只是淡淡一笑便開始大口地吃了起來，這一下卻是讓女子不理解了，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難道就不害怕嗎？”

“嗯？我為什麼要害怕，他那不過是臨走的時候放出的一句狠話罷了，呵呵，我們一群乞丐打完架後輸的那一方在逃跑的時候也會說上這麼幾句，之後不也沒事兒嗎，至於死掉的那幾個人也就算他們倒黴吧，這樣的事情在我們乞丐之中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啦！”

女子聞言一怔，隨即搖頭一笑心道：“呵呵，這小傢伙看來也不是想象中的單純吶，不過那一絲善良卻用得不是地方，不過也對，畢竟他還沒有涉足江湖，那就趁著現在的這個機會好好的給他上一課吧。”

想到這裡，女子便轉換了話題道：“小傢伙，你可知道咱們吃的這一頓早餐有多麼的值錢嗎，呵呵，就這麼跟你說吧，光是這頭野豬就要比剛才死掉的那幾個傢伙值錢一百倍，而我放入其中的這些花花綠綠的果蔬卻還要比這野豬肉更加的值錢！”

小丐聞言禁不住身子一抖，就連碗裡的湯水灑到了自己身上都沒有感覺，愣愣地看了女子半天后才呵呵一笑道：“呵呵，你就別再逗我啦，你和我一樣都是窮人，怎麼可能吃得起那麼貴的東西呢，就算是野豬肉也不會貴到哪兒去，我才不會相信你呢，呵呵。”

女子聞言也不生氣，只是悠悠的道：“這頭野豬可不是你平常看到的那些個笨笨的野獸豬哦，而是一隻四級的妖獸呢，相當於人類的四象境啦，說實話，就那幾個練氣境的雜魚根本連看它一眼的資格都沒有，而這些果蔬可不是一般的水果蔬菜哦，這其中富含了十分精純的能量，對於你這種還沒有開始修煉的小傢伙來說可是非常的有好處呢，嘻嘻，不相信的話，過一會兒你就知道啦，先吃完！”

小丐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大口地吞吃了一陣後彷彿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問道：“那個···剛才他們說你是什麼武王，而你又說什麼練氣境、四象境的，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呀？”

女子聞言想了想，笑道：“呵呵，那是武道修行的境界，一般來說，一個人修煉的境界就代表了他所擁有的實力，境界越高實力也就越強，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天驕級別的人物可以低境界逆斬高境界，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如同星辰一樣閃耀，受萬人的追捧與稱道呢。”

小丐聞言眼中禁不住閃爍起了兩道憧憬的光芒，片刻後他鄭重地看向女子開口乞求道：“我也想要學武，你那麼厲害，教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學的，絕對不給你丟臉！”

女子聞言不禁噗嗤一笑道：“你個小傢伙，怎麼，昨天叫你跟我學習，叫我一聲乾媽你不幹，今兒個又要來求著我教你啦，不過現在卻沒有那麼容易了，你呀必須要透過我的考驗才行，當然，你也可以轉身就走！”

小傢伙聞言一下子就急了，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我是不會走的，你也別想著趕我走，我還救了你的命呢，要不我還是認你當乾媽好啦，我不管，以後你就是我乾媽啦！呃~~~好吧，你要考驗那就考唄，不過~~考驗是啥意思呀？”

看著他那傻傻的樣子，女子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了一道長長的鳥鳴之聲，二人抬頭看去，那竟然是一頭體長六七米，翼展十餘丈，還拖曳著長長的五彩尾羽的深青色大鳥正朝著森林的最深處飛去，在小丐的眼裡，那隻不過是光影一閃，他驚訝地問道：“乾媽，那是什麼鳥啊，竟然飛得這麼快，我只是感覺到它應該很大，但是卻又看不太清楚。”

女子笑道：“呵呵，那是一隻青鸞，血脈不錯，有一定返祖的希望，不過現在卻還沒有成年呢，現在也才只有太極境的實力而已，嗯，看樣子這裡最強實力也就在太極境這個階段了，小傢伙，想不想讓那隻青鸞給你當坐騎呀！”

這話卻是將小傢伙嚇了一大跳，急忙道：“我···我怎麼可能拿它當坐騎，乾媽你就別逗我啦，那麼強大的一隻大鳥啊，我怕它會把我摔死！”

女子聞言開懷大笑，不過卻也沒有解釋，反正以後他就知道了，片刻後，女子又開口道：“嗯，對了，你還沒有名字吧，乾媽給你起一個，以後你成了高手總不能還叫做小石頭吧，那樣會被全天下的人笑話的，嗯~~~今兒個你有幸見到了青鸞，那麼你就姓欒好啦，就叫做欒培石，親近之人就可以叫你小石頭了，怎麼樣！”

小石頭將碗裡最後的一枚紅色的果子吞下後喃喃道：“欒培石，欒培石，哈哈，哈哈哈~~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我叫欒培石，我以後要當高手，高手，哈哈。”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了過來：“哼，高手，就你這麼一個小屁孩嗎，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帶著你來我朝陽城的地界撒野，看來你想要當高手的夢是不能實現了，因為今兒個我就要拿你去餵狗！”

欒培石聞言一怔，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竟然有一行二十多個身穿黑色武士勁裝的大漢呼呼啦啦地衝了過來，將他們二人給圍在了中間，領頭的是一名體格精壯，面向兇狠的中年男子，在他的身旁卻站著先前被他放走的那個男人，此刻正用陰寒無比的眼神看著自己，嘴角邊還掛著讓人厭惡的獰笑。

小石頭見狀禁不住心中火起，指著那名男子喝道：“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剛才你被我乾媽嚇得尿了褲子，是我求她留你一命，沒想到，你居然還帶人來殺我們，你就是個大惡人！”

男子聞言頓時一張醜臉漲得通紅，大聲呵斥道：“你個小雜種在哪兒胡說八道什麼呢，就憑你們兩個能嚇得大爺我尿了褲子？哼，死到臨頭居然還想著反咬一口，你這樣卑鄙無恥的狗東西就應該早點去死，何少幫主，請你一會兒將這個小雜毛交給我來處置！”

兇惡漢子聞言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臉看向了神色自若的女子，雙眼中不禁燃燒起了熊熊的慾望之火，鼻子一熱竟然有兩道細小的血線流了出來，他不在意地用袖子將之抹去，淫笑著朝女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一邊說道：“嘿嘿，這是哪家的小美人兒啊，既然碰到了大爺那就乖乖的做我的第二十三房小妾吧，放心，你絕對是大爺最心疼的一個，就算是你想要做大夫人都沒有問題，嘿嘿。”

這時候，欒培石已經被氣瘋了，他大吼道：“你們這些大惡人，都給我滾開，滾開！”說著就張牙舞爪地朝著那個少幫主撲去，然而，才剛一動卻被身後的一名男子一把抓住後脖頸提了起來，任他怎麼踢打都沒有用，眼看著那少幫主的手伸向了自己的乾媽，小傢伙忍不住哭了出來，然而，這時候先前的那名男子卻是走了過來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小臉之上，然後朝地上吐了口濃痰罵道：“小兔崽子，不要以為武王就很了不起，在這朝陽城裡武王可不少啊，嘿嘿，現在沒有那個女人的庇護，你就準備好去餵狗吧，哈哈。”

男子說完又是重重一拳打在了欒培石的肚子上，小傢伙頓時就感覺到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禁不住乾嘔了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就開不了口了，男子看到面前小孩兒的反應不禁咦了一聲道：“咦，這小雜種還真是個皮糙肉厚的傢伙呢，硬生生捱了我一拳居然都沒有受什麼傷，呵呵，真好啊，那我就可以好好的施展拳腳啦！”

話音落下，他又是一拳照著那小鬼的腦袋砸了過去，卻在這時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把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男子舉起的拳頭也猛然停滯在了空中，下一秒，他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動不了了，就跟一個時辰前的感覺一樣！

欒培石突然感覺到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失去了力量，他竟然是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不過他卻顧不得那些，急忙抬起頭來看向女子的方向，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乾媽正笑盈盈地蹲在面前看著自己，只是呆愣了一秒鐘，愧疚感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了心頭，小傢伙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很自然地撲進了女子的懷裡道：“乾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嗚嗚。”

女子微笑著拍了拍小傢伙的背語氣鄭重地說道：“小石頭，你要記住，善良是每一個人都有的天性，這也是一種很高尚的品質，但是愚蠢的善良可就不是什麼好事情啦，或許那會害死你自己以及你身邊的人，知道了嗎？”

欒培石止住了哭泣點頭道：“乾媽，我懂啦，這個傢伙一開始就想著來搶劫我們，他根本就是個大壞人，我不應該對這種壞人仁慈的，如果當時我沒有放他離開的話，我們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如果不是乾媽足夠強大的話，那麼現在我就真的要被他們拿去餵狗啦，而你也將被我拖累，乾媽，我懂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對壞人仁慈啦！”

女人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麼現在你說說這些人應該怎麼辦呢？”

小石頭聞言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然後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卻始終是不發一言，女子見狀只是笑了笑，也不催促，轉身去收拾東西了，小傢伙就站在原地握緊了小拳頭，彷彿要說出那一個字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一般。

約莫一刻鐘過後，女子整理好了一切，看向還站在那裡的欒培石搖了搖頭，開口道：“小傢伙，男兒做事最忌諱的就是婆婆媽媽，猶豫不決，要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是拖延不過去的，那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欒培石知道，他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了，就在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要開口說出那個字的時候，那斷掉了一隻手掌的何少幫主卻是猛然掙開了一絲封印，嘶聲叫道：“這位前輩，請手下留情，我乃是朝陽城靠山幫的少幫主，我父親是武皇強者，晚輩受小人蠱惑才對前輩不敬的，還請前輩饒命啊！”

女子卻沒有搭理他，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小傢伙，那少幫主似乎也看出來了一些門道，於是便繼續開口道：“小···孩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靠山幫的實力你很清楚，如果你放了我的話，我答應你恩怨一筆勾銷怎麼樣！”

欒培石聞言又不禁猶豫了起來看向了自己的乾媽，然而，女子卻還是那樣笑眯眯地看著他，小傢伙重重地呼吸了幾口，眼睛一閉大聲喊道：“殺！”

何少幫主聞言瞬間心境崩潰，禁不住開口大罵了起來，女子卻沒有理他，只是將小傢伙的匕首遞到了他的手上笑著說道：“自己下了決定，事情就要自己去做，記住了，以後不會有人幫助你，因為江湖就是這樣！”

那一個“殺”字彷彿是開啟了欒培石的某一道桎梏，現在要拿刀殺人卻也沒有感覺到有多麼的難以接受了，他首先來到了少幫主的身前，在他那驚恐得眼神和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中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幾刀將其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緊接著又來到了打他那人的面前，二話不說直接一陣亂刺結束了他的生命，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直到將所有人都全部殺死才喘著大氣癱坐在了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感覺自己恢復了一些力氣，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乾媽，卻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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