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月的醫術是跟孔陽學的,她也會定時下山去義診,在民間也積累了不小的聲望。好像還有人稱她為神醫,恐怕不會有人相信,這個神醫有時候不像神醫更像是素商的附屬品。

其實蘿月已經有了能在社會安身立命的本事,大可以脫離素商,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素商明明很久以前就當著蘿月的面把她的賣身契撕了的,並且給了她一筆錢還她自由。

當時素商是想著,她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可蘿月不一定喜歡,就還她自由不好嗎?誰知道蘿月當場就給她跪了,還哭著求素商不要趕走她,她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會改。

其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蘿月已經竭盡所能照顧素商了,只是素商認為蘿月是獨立的個體,有著獨立的意義。不是為了照顧誰而存在,可惜蘿月不能理解。

於是素商就只能收回她之前說的話,讓蘿月留了下來,繼續照顧自己。心裡則是另外的打算,假使蘿月見過更大的世界上或許就能改變看法了。

素商揮揮手,毫不在意,“尊卑有別個鬼哦,修道之人在乎這個?”

蘿月笑意盈盈,給素商添了一杯熱水,“修道的是小姐,不是我,所以我在乎。”

素商一愣,舉手作偷襲狀,“行行行,哎呦,我說不過你,你愛這麼叫就叫吧。”不跟你一個小丫頭計較。

蘿月被素商的動作逗笑,兩人東扯西扯了一番,沒過多久外面的雨也停了。

一聲清越的鳥叫吸引了打斷了二人的交談,素商望聲源處望去,果不其然,是隻海東青。

那隻海東青是曾經進入雲隱山,並且在雲隱山小住了幾年的有緣人的寵物。

那個人後來被他的家人接了回去,後面要聯絡素商就靠著這隻海東青。真是奇怪,人進不來的地方海東青卻能輕易找到,是山下的迷陣不行了還是說因為是有緣人的寵物所以能無視迷陣?

這個時候讓海東青找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素商挑眉,那徘徊在屋外桃花樹的海東青似有所感,乖巧的落在窗臺上。

蘿月上前,熟練的解下綁在海東青腳上的信筒,遞給素商,“小姐,是瑜公子的來信呢。”

蘿月轉身去給海東青餵食,“瑜公子他身份尊貴,我自然是要叫公子的,至於照顧他?一來是他年紀小,二來不是小姐你格外心疼他,我才多加留意他的。”

素商笑而不語,展開信紙後看清楚裡面的內容後,上揚的嘴角微微凝滯,隨後拉直。蘿月注意到素商的變化,“小姐?是公子他出什麼事情了嗎?”

素商點點頭,攥緊手中的信紙,“是出了問題,我現在要去師父那裡,阿翔就交給你照顧了,別給它吃太多肉。我怕它吃多了飛不動。”

那隻海東青似乎聽明白了素商對它的嫌棄,歪頭委委屈屈看著素商。

素商回它一個自己體會的微笑後就快步推開門,離開自己的小院去找她師父了。

她的師父孔陽,就是雲隱山的主人,多年前下山把素商帶了回來,之後便不再下山,反而是一心一意教素商術法。

他對素商極其有耐心的同時,又竭力教導素商,大有把他會的技能全部教給素商的架勢。

可術法這種東西原本就玄妙無比,她即使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參悟所有的術法。這也是孔陽最為苦惱的事情,好在素商還是有一點天賦的,雖然並沒有達到他希望的那樣樣樣精通,但也做到了涉獵廣泛。

素商曾不止一次問過孔陽,為什麼要把她帶回雲隱山,為什麼嚴禁她下山。孔陽的回答自始至終都是模稜兩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後面素商終於意識到孔陽是不會把這事說透徹的,於是她換了一個方向突破。

她問孔陽,她是否還有機會下山,孔陽的回答是肯定的,她可以下山,但時機未到。

“那麼,什麼時候才算是時機成熟呢?”五年前素商如是問道,孔陽摸著他那白鬍須,和藹回答,“等一封必須要你下山的信,信到了時機也就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