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誰?”樺缺白仍用著全力去嘗試攻擊他眼前的女子。

誰知那女子只是一笑,隨意一甩手腕便將樺缺白甩飛,說道:“別緊張啊,我對你沒有惡意的,包括那位,呃,那位可能有點,我叫襲,那是我姐姐,叫仁。”

樺缺白隨著她的視線一同望去,河岸另一側的女子正馭著琴,好似下一秒就有一記秦樂襲來。

“姐姐,你收斂點吧。有點不太文雅。”那個女子笑著說道。

眼見自己妹妹都有了表示,她也放下了空中懸著的琴,一股熾熱襲至耳根。

樺缺白直起身,發現,即使被打飛很遠全身也沒有任何傷痛,擦傷也沒,甚至仔細觀察,連一粒灰塵土埃都沒有。

他調整好姿態,向著那個自稱襲的女子問道:“這兒是哪?我怎麼會在這?”

她回首望向樺缺白,滿臉透著無知,“這裡具體叫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只是這裡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死後轉生前來的地方。”

樺缺白眉皺的很深,看向四周,雖不說生機勃勃但怎麼也談不到書籍中描寫的那種地府,問道:“嗯?這兒連個魂都沒有,怎麼也扯不到關係吧。”

但襲只是指了指一旁的河流,“上面的花瓣就是你們那個世界人的靈魂。”

“那我?”

“你是個特別。”

“你是個特別的棋子。”她接著說。

“什麼?棋子?”樺缺白驚異已現於表情。

“其實說起來你們挺無辜的。”

“又怎麼?”

那女子看了看仁的臉色,才慢慢道:“你們山海界上有個更高維度的界域叫臨界,我們家主子因為一些原因想要佔領那裡,但是臨界容納不了我們主子。”

“這有什麼關係?”樺缺白乾脆席地而坐。

“哦哦,那我挑重點的,我們主子想要透過控制你們這些低緯界域的天驕才子去領導臨界,這樣變相來說也是我們主子佔的。”

“這不是還沒到點子上。”

“啊,然後,那個,哎呀!所以就派我和我姐姐這種人來佈局和管理啊,你都是你們界最強了,腦子怎麼這麼不好使?”

樺缺白眉頭稍稍舒緩,仍問道:“那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來了?我不是你們用來管理那個叫什麼臨域的嘛?”

那女子只能尷尬的笑笑,結巴的說著:“有人給我們主子預了個言,說你未來會擺脫我們的控制,所以嘛,啊哈哈。”

“嗯?”

“所以命令我們讓你轉生到一個沒有我們佈局的平行世界。”

“哈?”

三人靜坐著,樺缺白又張口說道:“這河,那個什麼平行世界有嗎?”

襲看著樺缺白,想了好久才道:“每個世界的這種地方都不太一樣,一個世界的渠道也只有這個世界的靈魂。”

樺缺白聽言,身軀陡然一震,只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離他越來越近,尋之,卻在這條河中,緩緩已漂至他身邊。

一朵紅花與別的花格格不入,散著藍光,臨近樺缺白時便停滯不前,後方的萬花也沒有推擠,是繞道而行。

樺缺白蹲下身子,雙手將那朵花托起。

“別!快把它放下,樺缺白!快啊!”襲看到如此之景,向著他大喊道。

他手中的花從中間裂成兩半,又迅速補全,成了兩朵,只是新生的更加清純,嬌嫩,

樺缺白腦中已空,不顧襲的話語,自顧自的將那朵新生的花送入體內,融入心臟。

隨之,將另一朵花送入水中,雙手卻又浸著,久久不出。

“啊啊啊!樺缺白你個傻帽,收手啊!”出奇的很,不久前還可以輕鬆擊飛他的襲,現在卻狠拉不動分毫。

其中必有鬼!

誰?

她看向河的另一側,仁的身影已全無,氣場驟變,撒開了拉著樺缺白的手,對著虛空便是一記橫踢。

河中不少花讓激出河面,落在地上,漸漸,花朵化為羽翼,花蕊轉下化為兩足,頃刻成了數只雛鶴。

同刻,琴樂奏鳴,世間萬物靜謐百分,襲卻仍向著仁怒吼道:“姐姐,你幹什麼?”

仁的身形顯現,顯然受了傷,嘴角微紅,擦拭著言道:“你知道我在幹什麼。”

“咱們花了數千年才隱天掩蓋了他的真龍血脈,現在?”

“那你回答我,我們還是一體時,‘我’的目的是什麼?擺脫那個狗東西,他是承諾過會還‘我’自由,但是,你覺得他能信嗎?”

“怎麼,你想把‘我’的命運託給他?”

“對,你仔細想,如今他的骨齡不過三百,就有如此之勢,倘若教他正確的修械方法,甚至把那個融到他真龍血脈裡。”話中,襲插道:“就是因為他修械方法錯了才只用了三百多年啊!”

“但若是正確修械你感覺他用的了千年嗎?千年,那個狗東西會放了‘我’嗎?”

“不會”襲緩緩道,顯些哀傷。

“這是一場盲棋,必須要讓我們的棋子足夠顛了這個棋盤!”

仁瞬步至已生出不少龍特徵的樺缺白身旁,將他拉離河邊,親吻他的額頭。

半刻,又回到河的另一側,好似三人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樺缺白,穿過這幅畫就好了,去吧。”

樺缺白再次睜開眼,便身處一片漆黑之地,他試探性的想踏出去一步,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兒,顫著腿腳才向前擁了一小段,他費力的向前爬,左側突然亮起,記憶的碎片傳出聲音——

“恭慶少主降世!”

……

第二步,右側亮起,同樣的記憶碎片——

“就叫他缺白!不改!”

“不行,換一個!”

“我都依你幾十年了,你就依我一次吧。”

……

各種往事歷歷在目,他也從一個嬰兒慢慢變回了原貌,最後一步,這次的記憶碎片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

說是記憶碎片倒不如說是一幅畫。

水墨作的山、水、屋、人——是樺家,他向著那幅圖畫伸手,透過。

他已然明白了一切,略帶些難以言語的神情回望這個由自己記憶組成的長隧道,轉身,閉眼,走入了那幅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