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姐一定是被陷害了,她可是玉女,不可能拍那種尺度的照片。”

“喬哥,你天涯賬號借我,老子去罵爆料的孫子,一天天不幹人事,盡造謠。”

“你別打工了,和我一塊上大學,大學妹子如過江之鯽,可鹽可甜,又單純又好騙,鐵定能拐到幾個處。”

“我有預感,我一定能從校服到婚紗,三年抱倆,你也談一個,到時候咱訂個娃娃親,郎財女貌,天作之合。”

喬帥心中咯噔一下,像只看到獵物突然驚醒的大尾巴狼,瞪著兇狠的眼神,彷彿隨時會把對方吃下去。

迷迷瞪瞪間,他看見了喜馬拉雅雪山,DNA瞬間就動了,剛要頂風冒雪,迎難而上,才發現眼前的女孩像未成年,清秀得過分。

她身材高大,超過一八零,穿著寬鬆的校服上衣,下身破洞牛仔短褲,鴻星爾克老款運動鞋,光著如野豬般又黑又濃密的毛腿…

啥時候出了新款黑絲,一看就符合歐美人口味,想吐。

喬帥真吐了。

都告誡自己多少次,歐美區不能碰,怎麼會做這麼重口味的夢,好賴對方是東方面孔,變態得不算徹底。

夢裡不該是河南菜花、舊宮二花、四上粗俗這種170純情少婦?

這女孩清秀倒是清秀,就是品味差了些。

“喬哥,快替我儲存圖片,別叫犯罪分子消滅罪證,影響以後的量刑。”

喬帥不敢再細想,男聲/喉結,人妖咋出現在我夢裡,貌似無意中闖入過此禁區。

她/他傲立於一棵大槐樹旁,戴著運動帽,紮了個馬尾,臉白皙得嚇人,不出聲極難分辨雌雄。

這人變得漸漸具象化,而喬帥則在思索一個哲學問題,人死後十年再見為撒子是個中學生?

“桃子,你跑到我夢裡借錢,也是借不到的,我踏馬兜比你臉都乾淨。”

喬帥作出一副追思狀,五年前,他參加了吳濤的追思會,跳樓自殺,不存在任何疑問,他相濡以沫的結髮妻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愚人節驚喜,面板白皙的夫妻倆生了個黑娃,妻子辯稱孕期黑芝麻糊吃過量了。

“喬哥,咋一副見鬼的表情,你也覺得芝姐是冤枉的?”

“什麼冤枉不冤枉,成年人的事兒,你情我願,照片絕逼是真的。論壇都歇逼了,借不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大學必須上,你想得對,大學生是真的蠢。我是要生女兒的人,不是我種族歧視啊,你家的黑哥,哥不滿意。”

“……。”

喬帥撐開迷離的雙眼,終於認出了這個地方,“舒州八中”,他上了三年的高中,幾年後倒閉改成“舒州職業技術學院”,已不復存在。

回憶像洪水氾濫,淹沒了蟬鳴及吳濤的喋喋不休。

他終於鼓足勇氣,摸了摸大槐樹,曾經無數個下午,別人在教室上課,他躲在樹下睡午覺。

觸感是真的。

像我這樣的人也能重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系統?

校花?

異能?

校園重生三件套,一樣都沒有。

史上最簡陋重生。

長在紅旗下,生在冬風裡,被科學洗腦半生,依舊堅信有重生,王莽、劉秀、唐駿、馬斯克…不能說疑似,分明是穿越前輩。

老馬好像提過,地球是一個遊戲場景,人類則是程式人,操盤手在另一個維度,這麼一考量,重生就一點都不突兀。

喬帥又想到一個問題,向上豎了個大拇哥,下副本就下副本,找公職人員弄死我,臉呢?

重生也好,或早或晚會把害死我的兇手抓住。

一個窮逼都不放過,吹什麼安全國度。

有件事,喬帥十分費解,一沒追過校花,二沒做過舔狗,明裡沒喜歡過一個女孩,暗裡喜歡的也不能作數,所以,他到底觸發了什麼機關,得以重生。

對了,是她,前半生最大的遺憾。

喬帥握緊拳頭,他和她是在她畢業後才認識的,而她畢業的院校正是本地大學“舒大”,也是他前世的第一志願,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

如果前世他沒有放棄就讀,他和她會更早相識。

他還有一個遺憾,和她息息相關,他太窮了,那才是不能在一起的罪魁禍首。

都重生了,除了追回摯愛,最重要的就是搞錢,越多越好,最好是成為徽省首富。

“你真不去打工了?”

“到大學兼個職。”

“做什麼?”

“徽省首富。”

“???”

喬帥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嫌棄地擦在吳濤的白色校服上,邊擦邊叮嚀道,“以後別他媽找媚黑女,老子最怕走夜路。”

“在上體育課?”

“呃…高考結束了。”

“идеально(完美)!老子平生最恨考試,駕照都沒透過。”

“你揹著我去考駕照?”

喬帥懷揣著激動的心情,一路晃到了籃球場,差點被籃球砸中。

“呦,勒不是咱班的打工皇帝嗎?聽說你不上大學了,舒大雖只是個三本,比不上我的徽大,好歹也是所大學。你寧願做農民工都不去?”

出言嘲諷的是同班的陳凱,學習優異,早早就報送徽大金融系,加上家境優渥,是全市數一數二的飲料廠“綠牛”的少東家,周邊近百家縣鄉鎮四百多家超市、便利店上架了他家的飲料,別說品種挺多,尤以“營養慢線”銷量最佳。

陳凱近一米八的個頭,校籃球隊主力,長相算得上帥氣逼人,又幽默又大氣,出手闊綽,平常都是一身外國牌子,價格不菲,光手上戴的表就要三五萬,更是全班第一個破處的,現女友是舒州八中校花秦舒暢。

“凱子,喬哥說不去打工了。”

喬帥懶理吃乾醋的陳凱,就因為秦舒暢和他在初中坐過同桌,傳出過若有若無的曖昧關係,被他聽到,莫名就給記恨上。

收拾好心情,喬帥騎車出了大門,到半路又調轉方向,兒時家裡都是租房,一會兒南一會兒北,記岔是常事。

他騎得特別穩,絕對的身輕如燕,身高173,體重65kg,賊拉標準。

換作後世的他,啤酒肚不僅限制了桃花,更多的是腳力,別說腳踏車,踩電動都費勁,現在嘛,電動小馬達有莫有?

08年,危機四伏的一年,亞金危、地震、雪災、奧運、神七、三鹿…

喬帥邪魅一笑,危機也是機遇,沃倫巴菲特們靠亞金危賺得盆滿缽滿。

瀟灑地摸了摸口袋,原始資金三塊三毛,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經過禮品店,突然福至心靈,前世的今天發生了件好人好事,好像就在前方紅綠燈右轉處,但他不記得具體的發生時間,只知道在大白天。

三分鐘後,喬帥幸運地從草叢裡找到了一個老廟黃金的大金色禮品盒,將腳踏車停靠在花壇,坐等原主來尋。

四處都是攝像頭,偷偷拿走不現實。

不一會兒,一輛經由五菱宏光改造,印著“紅獅子會舒州分會”字樣的小車不負眾望地停在路邊,司機是一箇中年男人,此刻他比較慌張,額頭上全是虛汗,目光遊移不定,突然,他的目光鎖定在喬帥手中的禮品盒上。

“同學,是你撿到我的禮品盒麼?”

喬帥全身都是校服,如果說大學生是清澈愚蠢的,中學生更是蠢到沒邊。

中年人本能地覺得,這個學生好忽悠。

“你說是你的,你叫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

“裡面又不是動物。”

“你確定?”喬帥左手叉腰,囂張的飛機頭,加上嘴邊一根抽到一半的紅塔山,看上去就不好惹。

“大概吧,”話到嘴邊,中年人拍著胸脯保證道,“叔叔是給慈善機構開車的,看到車沒?”

“那車是我的。”

“????”

“狗屁學校每年騙我捐兩塊錢給你們,就他媽沒中過獎。”

“那是福彩。”

“搞半天獎都沒有,那不是空手套白狼?”

“我們是人道救援組織。”

“那你給我一百萬。”

“????”

中年司機終於知道碰到了硬茬,破財免災是唯一出路,“你要多少錢?”

“一千加一面錦旗。”

“什麼錦旗?”

“拾金不昧,當代活雷鋒之類,我不挑食。”

紅獅子會別的沒有,錦旗要多少都有,就像小仙女的好人卡。

“車裡沒有,華佗再世、南丁格爾行麼?”

“也行,反正我爸媽也不挑食。”

一分鐘後,喬帥靠在“紅獅子會舒州分會”的神車旁,獨自扛著一塊“南丁格爾”的錦旗,手裡拿著個紅包,笑容燦爛,就像一個愚不可及的中學生。

“咔!”

“這張不行,體現不出我的正直善良、無私奉獻,太猥瑣了,像個詐騙犯。”

半個鐘頭悄然過去,二人友好地交換“信物”,中年司機逃也似的飛馳而去,差點撞到野狗。

喬帥似乎不太滿意中年司機的攝像水平,苦著臉揣回口袋,想著老孃看到錦旗時欣慰的笑容,又不由自主地樂了。

一千塊不多,上一世撿到的環衛阿姨是個被PUA患者,愣是拾金不昧,收到一個“華佗再世”的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