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雪蹤

陸凝簡要講述了一下自己的經歷之後，黎西樓就將兩人還回了現實世界當中。在那裡聊了那麼久的時間，現實中兩人目光才剛剛對上。

黎西樓的能力也確實不容小覷，就像陸凝自己的一樣，他現在展示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還有一個問題。”陸凝說道，“既然您已經發覺了那些字元對您有種莫名的吸引力，那麼在那之後您有沒有再次拜訪過那一家人？”

“當然。他們對此一無所知。”黎西樓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側面找人調查了一下，他們已經遺失了對祖上傳下來東西的大部分傳承，只是一戶普通人家罷了。遺失的歷史資料太多，無法得知這些字元到底是什麼人留下的。”

“原來如此……”

“好了，陸凝小姐，你問了一個，現在該我來問你了。關於這些字元，你又知道些什麼？”

陸凝想了想，就把之前Emmy給自己講的那個故事說了出來。

這個故事當然避不開關於超能力的部分，陸凝也沒有去刻意避開。她講完之後，黎西樓和柳浣雨都沒有什麼驚訝和疑問的神情，這樣以來，陸凝也知道黎西樓將有關超能力的事情也和柳浣雨講過了。

“也就是說，據你所知，這些字元應該是來自於一個大約兩三年前超能力者形成的邪教傳播，而不是發源自好多年之前？”

“正是，這是我們兩人的情報衝突的地方。我能想到一個解釋，但是隻是一個猜測性質的解釋。”魯尼說道。

“那就不需要說了，可能性太多，只是猜測沒有太多意義。這樣吧，你說的符號……我要找機會看一眼這個組織的人是什麼情況。至於你，看來是打算要解決第二舞臺的兩個任務了？”

“是的，請問您有什麼頭緒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提前做一些準備。”

“浣雨，我們也蒐集了一些資料吧。”黎西樓笑著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是這樣，陸凝小姐，西樓告訴了我相關的事宜之後我也一直有所注意，首先，我們是收到了紅雪舞會的邀請函的，金平山紅梅館的所有人是一個不算有名的富翁，名字叫欒棟川，我們和他沒有太多交際。不過根據和他秘書的一些聯絡，大概能知道這座洋館平時他不去居住，而是出租給別人，這一次也是同樣的。從另一個私人一些的渠道可以查到這一次出租的時間是從十二月二十四日到一月九日，也就是說紅雪舞會的組織者所預備的時間就是這段期間之內解決。”

“換句話說，如果我十二月二十四日去，那時候人就已經在那裡了？”

“沒錯，由於租金不菲，加上舞會一定需要佈置，提前去應該是可以遇到在那裡準備的人員的。”柳浣雨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我認為主辦者如果是蓄意進行一些不好的行動，一定不會那麼直接露面，而是挑選一些代理者分工完成籌辦工作。”

“超能力者匯聚的地方，很難不產生什麼摩擦，到時候如果有人有心引導，一場惡鬥或許就會開始了。”黎西樓說，“我們不知道邀請函發給了多少人，就算你能力強大，也難以抵抗多種詭譎能力的算計。”

“……我明白。”陸凝也不用黎西樓提醒這件事，超能力之間的拼鬥她也經歷過很多次了，藏鋒這種事幾乎是必需的。

“你要繼續解決這些任務的話，也是對我的幫助，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不算麻煩的情報援助……浣雨，可以將你的二號聯絡號碼給她。你可以在白天任何時候聯絡她，一般人難以獲取的一些私密資訊我們這裡有渠道。”黎西樓說。

“好的，那麼我要……”

“你要保證十五少年殺人事件和紅雪舞會這兩件事不會造成大面積的危害，一旦出現了失誤，我們的合作便到此結束。如果是因為你引起的，我甚至會將你歸為敵人，如何？”黎西樓問她。

“很公平。”陸凝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黎西樓和她握了握手。

果然，四階遊客陌生人之間的合作已經越來越麻煩了，唐零就是個難以合作的人，黎西樓稍微好一些，卻也讓陸凝感到有些頭痛。她衷心期待這個場景裡能碰到個熟人，之後也不至於這麼難溝通。

離開賓館之後，她就再次感受了一把嚴寒。這個嚴寒的來路依然還不明，陸凝沒有和黎西樓討論這個話題，畢竟對於這種事黎西樓大概不感興趣。

花了點時間趕回市區之後，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了，她留意了一下路上的商店，很多都直接關了門，除了一些大型門店還開著，這樣的天氣下根本沒有人出門。路上的積雪也只是稍微有些剷除的跡象，卻沒有完全清理開路面，遠處能看到有除雪車在工作，但相較於龐大的工程量來說能出動的除雪車數量顯然是不夠的。

陸凝返回校園的時候，能看到一些校工和學生在外面剷雪，渾身都裹著厚外套，但看動作依然是被凍得夠嗆。

她快步溜達進了寢室，發現李嫻居然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中。

“李嫻！”

“啥？？？”李嫻的床板震了一下，人還沒爬起來，“地震了？”

“你搞什麼鬼？下午一點了都不起床的？”

“好傢伙……你回來夠快的……”李嫻慵懶地說道，“陸凝，我發現了一個好辦法，只要睡著就不覺得餓了，也就不用爬下去凍著泡麵了……”

“瞎搞什麼？趕緊下來，你餓著不是更暖不起來？”陸凝拎過暖壺，順手也把李嫻的拿起來準備去灌開水去了。

不過路過應採依的床時，她發現應採依是不在床上的。

“李嫻，應採依去哪了？”

“不是去拿件了嗎？估計很快就回來了，校門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真虧她這麼冷的天還敢出去。啊，陸凝，熱水謝啦。”

“是不是還要我說句多喝熱水？”

“……嘿嘿嘿。”

陸凝打完水回來給自己也泡了一盒面，開啟電腦開始瀏覽新聞。關於畸變點的那些新聞已經基本看不出來了，《畸變點》公司的遊戲還在正常運作，不過也沒有再起什麼波瀾，只是作為一款評價還不錯的遊戲在市面上有了些口碑。她沒有試著再去聯絡唐零，八成對方是懶得和自己再聯絡了，合作也到此為止了吧。

之後在附近一些城市新聞中，陸凝著重搜尋了一下有關“失蹤事件”的新聞。在之前的四名男生死亡之後，好幾天都沒有任何動靜，連警察也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失蹤事件也依然時而發生，老人、孩子，一些容易走失的人員和尋人啟事能搜到好幾個，不過僅僅如此是不可能和之前的案件聯絡起來的，除非又有一具悽慘的屍體被發現。

沒有收穫，陸凝遺憾地關掉了網頁，開始吃泡麵，李嫻也從床上爬下來開始給自己弄吃的。宿舍裡的氣氛一時非常安靜，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雪了，這次不算大，卻讓外面的剷雪隊伍放棄了工作，紛紛返回了室內。

“這天氣……見鬼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我存糧可是不多了。”李嫻打著哈欠說道，“我可不想像應採依那樣跑大老遠取快遞……她這還回得來嗎？”

“我沒收到她的資訊。”陸凝看了眼手機，“她要是遇到什麼困難應該會找我們求助吧？”

“哦……我看看我的……哎！”

李嫻驚叫了一聲，陸凝急忙起身湊了過去。

“你收到她訊息了？”

“三四條……壞了。”李嫻扒拉了一下，“估計是聯絡了我發現我沒回信就不找我了，這……她也沒說是什麼事啊。”

陸凝湊過去看，確實應採依發的就是【能幫我個忙嗎？】【人還沒起？】【不在算了】幾句，從傳送時間間隔來看還是有點間隔的，不過時間都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

“她在上午就已經出去了？”陸凝皺著眉問。

“我還真沒醒……她找不到我應該找別人了吧？問問隔壁寢室？”

“我去問問。”

陸凝快速跑出了寢室，敲了幾個寢室的門就問出來了，是另外有個寢室應採依的兩個好朋友答應過去幫她忙了，大概是十點半左右的時候出發了。

“她們沒回來？”陸凝問屋裡的兩個人。

“說幫了忙還請吃飯，我們以為她們直接就去飯店了。”

陸凝給應採依發了兩條資訊，回寢室叮囑了李嫻一句，告訴她自己出去找人，然後便再度出發趕往學校門口的快遞點。這種天氣下會來取快遞的人肯定也少，三個女生過來他們也該有印象。

站點的工作人員果然記得應採依幾個。好像是因為應採依的好幾個快遞也一起到了，她要一起拿走，才造成了之前需要叫人的情況，她在這裡耗了一點時間，才叫來了兩個女生，十一點左右才搬著快遞離開了。根據工作人員描述，東西分給三個人完全是拿得動的，只不過體積略有些大，不太方便而已。三個人出去之後就往學校方向走了，之後的行蹤並沒有注意。

陸凝走出門，啟動了安魂曲的追蹤能力，三個女生產生的生氣過了兩個多小時已經不太明顯了，畢竟世上還是生氣重於死氣。但還有另外一條線索，就是人行道這邊沒有特別處理的積雪上有著清晰的腳印，二者結合起來要追蹤去向還算容易。

新下的雪不大，腳印沒有被遮蓋。行人少，腳印還算明晰。在這兩個前提下，陸凝終於分辨出了三組同行的腳印，根據形狀和深淺也能斷定是應採依三個人。她跟著走了一段，在和校門口之間的唯一一個路口那裡，她看到腳印沒有穿過路口，而是拐彎往另一邊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拐彎之後也可以抵達另外一個校門，或許是不願意等紅綠燈？可是這天氣根本路上就沒有車，她可不覺得三個人這麼沒耐心。

跟著腳印繼續走了幾步，陸凝就發現了一行新的腳印。比三個女生留下的腳印清晰一些，說明體重甚至高於三個搬著東西的女生。從腳印的大小和步幅推測，這是一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體重八十公斤以上的人，極大可能是個男性。

以應採依的警覺心，如果是這樣一個男子向她搭話，她肯定是不會理睬的。這個新的腳印之後就跟著三個女生繼續往前走了，甚至經過了這一側的校門也沒有穿過馬路過去，而是繼續直行。

陸凝跟著走過去，穿過了兩條街，但是就在這時候，腳印變得非常難以追蹤了，因為地上忽然混入了大量亂七八糟的足跡，雪地都被踩實了，根本認不出其中的腳印方向，這片地方覆蓋的範圍還很廣，陸凝抬頭一看，是一座大型超市的門口。

這種地方確實無論如何都會來人的，而且門口各種車轍也將雪碾平了不少，地面上一片混亂，就算有一輛車在這裡停下將人劫上車也看不出來。

不過……陸凝抬頭看了一眼超市門口，走進了超市裡面。

“你好，能問一個問題嗎？”她向裡面的收銀員問。

“什麼事啊？”

“請問您有沒有看到三個女生，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從這裡經過，旁邊應該還有個男的，挺高的個子。”

“來過啊，還買了東西呢。”收銀員有印象，“我記得是男的走進來買了一些消毒用品，那三個女生手裡抱著東西，站在……就你這個位置等著，因為花了點時間，我印象特清楚。”

“謝謝，之後他們就從這裡離開了嗎？”陸凝又問。

“之後門口來了一輛車，看著就挺貴的，男的請她們上了車，然後就開走了啊。”收銀員說道。

“能具體說一下車是什麼樣子的嗎？我是那三個女生的同學，其中一個還是我的室友，到現在也沒回來也沒訊息，我很擔心她們。”陸凝立刻說道。

聽到這話收銀員也有些慌張，急忙說：“我就記得是一輛黑色的車，我不熟悉車……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要不，要不我問問能不能調監控看一下？”

“如果可以的話就謝謝您了。”陸凝要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