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將她慌張心虛的反應看在眼底,同時也沒錯過她背後藏著的秘密。

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男人繼續前行,直到將她逼到了陽臺欄杆處,再無退路。

穆晚晴腦子裡嗡嗡作響,喘息劇烈,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還在朝自己靠近,她只能儘可能把脖子往後仰。

文湛還在故意逼她。

兩人近到呼吸相聞,看著她越來越慌張,嚇到連呼吸都小心剋制著,男人嘴角幽幽一笑,伸手繞到她背後,輕柔地問:“太太藏了什麼好東西,給我瞧瞧?”

話音未落,他的手已經抓到了紙張。

穆晚晴心跳惶惶,說話結巴得厲害:“沒……沒什麼,我亂塗亂畫的。”

“是嗎?”

兩人在她背後暗暗較勁兒,一個用力往外拽,一個死死捏著不放。

直到——“哧啦”一聲,紙張被扯成兩半。

文湛低頭一看,正好他拿著的是上半部分,那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

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縮了幾下,他咬牙,又冷笑;“這麼迫不及待?那人又催你了?”

穆晚晴大洩一口氣,懶得理他的汙衊,索性直說:“既然被你看見,那正好,你今天就簽字吧,下週一就去把手續辦了。”

“憑什麼?”文湛不緊不慢地反問。

憑什麼?

穆晚晴嗤笑,憤怒地質問:“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又門不當戶不對,你又有自己的白月光,現在連孩子都懷了——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文湛氣得快要翻白眼,轉過頭去緩了緩情緒,又看向她說:“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相信愛情?至於門戶,我都沒嫌棄你,你糾結什麼?還有陸可珺……我再三澄清,跟她什麼都沒有,孩子也與我無關。”

“我不信。”她轉過頭去。

每次提到這個問題,就會陷入死迴圈,讓文湛非常惱火憤懣!

穆晚晴說的對,他們之間的確毫無信任可言。

她現在死活不相信文湛跟陸可珺是清白的,就像當年文湛死活不信她吃了事後藥一樣。

文湛也算是遭報應,被反噬了。

兩人僵持,依然維持著極其曖昧的姿勢,距離近到呼吸時彼此的胸膛都會親吻上對方。

良久,穆晚晴有些撐不住了,皺眉看向他故作鎮定地說:“以你的身份,應該娶個名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助力你們文家地位更上一層樓,而不是娶我這個醜小鴨,連帶出門你都覺得丟臉。”

文湛曲解她的意思,“你是怪我結婚兩年,沒帶你出席過公眾場合?”

“……”穆晚晴抬眸看她,漂亮的大眼睛滿是無語,“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文湛不理,繼續說:“下週有一個很正式的酒會,必須攜女伴兒出席,正好,你陪我一起去。”

“……”穆晚晴見他故意裝傻,抿了抿唇滿心無力。

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正視這些問題?

顧左右而言它,逃避,絲毫不能解決當下的矛盾僵局。

文湛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是被安撫了,隨即抬手落在她半邊側臉上,大拇指柔柔摩挲:“我再不濟,也是你孩子的父親,這血緣關係割捨不斷。可你去做後媽,非親非故的,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後媽?

穆晚晴緊緊皺眉,怪異地看著他:“你在胡說什麼?”沒病吧!

文湛見她否認,也不想多說什麼。

他高傲的自尊心使得他也不想多提這件事,否則顯得自己多在意,好像吃醋似的。

大拇指繼續在她臉側摩挲了下,他笑得極其滲人,而後落下手掌,將搶過來的半邊離婚協議撕的粉碎。

“……”穆晚晴看著,無聲,無力。

晚上,穆晚晴準備再去睡客房,誰知文湛竟趁著她進來拿衣服的時候,直接把臥室門鎖死了!

她擰了兩下都擰不動,氣悶地回頭看向男人,“文湛,你開門!”

“大晚上的,睡覺當然得關門才是。”男人靠在床頭,不緊不慢地回答。

“你這樣強迫人,有意思嗎?”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文湛一想著她白天溜出去跟姘頭約會,心裡就一股子熊熊火焰。

今晚無論如何他不會放人了,非得讓她切實認清自己的身份。

穆晚晴懶得理他,低下頭彎著腰研究那個門鎖。

說來也奇怪,她就沒見過誰家臥室還用這麼古怪的門鎖,根本找不到開鎖的位置!

正當她無計可施時,床頭靠著的男人又發話:“別白費力氣了,遙控在我這裡。”

她聞聲回頭,見男人指間掛著一個小玩意兒。

遲疑了兩秒,她氣沖沖地走過去準備奪遙控。

可想而知,文湛怎麼會給她。

這遙控就是個魚餌而已,吸引她主動投入羅網。

女人剛伸出手,文湛掛著遙控的手臂瞬間翻轉,一把擒住了她的皓腕。

“你做什麼!放手,大晚上的我不想跟你吵!”她吃了一驚,立刻掙扎,不過毫無用處。

文湛稍一用力,便一把將她拽過來,直接禁錮在懷裡。

兩人距離瞬間拉近,穆晚晴立刻緊張起來,“文湛,你放開我!”

“文太太,我提醒過,還沒離婚,你就得繼續旅行夫妻義務。”男人沒理會她的抗拒,一個翻轉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穆晚晴嚇壞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文湛如今把這件事說得理所當然。

以前,他可是連正眼瞧自己一下都不屑,怎麼現在反倒像對她上癮一樣,隔三差五就……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文湛,是不是陸可珺懷孕了不能滿足你,你只能把精力發洩在我身上了?”除此外,找不到其它解釋。

剛把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正要低頭索吻,忽聞這話,頓時動作僵住,俊臉懸在她頭上彷彿石化。

她竟會這樣冤枉自己!

兩人眼眸對視,空氣中劍撥弩張。

穆晚晴看他不否認,涼薄譏諷地笑:“想不到文三少爺還挺愛乾淨,外面願意陪你睡的女人都快排隊到月球了吧?你還看得上家裡的黃臉婆。”

她故意說出這麼惡毒的話,就是要深深激怒他,好讓他對自己失去興趣。

兩人走到今天這步,她實在無法接受親密行為了。

當然,也可能是害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定,又被這魚水之歡蠱惑而動搖了決心。

可她錯算了文湛的心思。

他的確被激怒了,但憤怒的後果不是放棄做這件事,而是越發堅定!甚至想狠狠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