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

胖三第一個反應過來,急的直跺腳:“三萬?這玩意居然是黃花梨的料子?我怎麼就沒發覺啊!三萬就這麼從我手指縫中跑了呀!”

周圍小販也樂了,紛紛評頭論足。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沈默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出獄第一天就撿到三萬塊的漏!厲害厲害!”

“胖三!黃花梨在你面前放了這麼多天都沒發覺!人沈默一出獄就看到了!活該胖三給人家做嫁衣!活該你胖三就是六百塊的命!”

“可以啊兄弟,出獄踩狗屎了吧。”

陳友龍摘掉墨鏡,一隻手搭在沈默肩上。

沈默嘴角微微上翹,挪開對方搭上來的手臂。

陳友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這麼著兄弟,我出三萬五!你剛從裡面出來身上沒錢可以理解,多出的五千就當我給你接風,待會你去買套像樣的衣裳。”

“你還是去別的地方轉轉吧,我不缺你那仨瓜倆棗。”

陳友龍面色一怔頓覺臉上無光,他貼到沈默跟前:“不給我陳友龍面子唄?沈默,如今蓉城早已經今非昔比,放眼整座古城,還真沒人敢當面駁我的面子,忘了告訴你,陳家目前是蓉城規模最大的古玩傢俬店,就算帝豪集團的會長,也得給我們家三分面子!”

“沈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

美女林喜開口打破尷尬氣氛:“我手上有一座黃花梨的木雕,另外缺件外搭,我打算買這塊老料回去加工,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出四萬買您手上的那塊老料,希望您能割愛。”

沈默多看了林喜一眼:“瞧瞧,這才是求人割愛的態度,陳友龍你也算半個圈子的人,古玩這一行的基本禮數都弄不明白,你二十多年白活了。今天我對人不對事,一人一價童叟無欺。”

眼見沈默態度堅決,陳友龍驟然發飆:“給臉不要臉是吧,說白了你沈默不就是想多要錢?就這塊黃花梨老料要多少錢直說!我給你五萬夠不夠!”

沈默早看出陳友龍舔狗的身份,乾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八萬,少一分都不行。”

“八萬?沈默你特麼怎麼不去搶?真以為這塊木料是個稀罕物,我非買它不可?”

“那我再來補充一點,剛才這位林小姐只說了這塊黃花梨木料的大體情況,還有一處隱藏我來細說。”

沈默特意將那塊木質託底重新放在眾人的視線範圍中,指著木託的中心和邊緣的位置。

“各位瞧清楚了,這塊料的中心區域沒有切割拼湊的痕跡,它的邊緣的紋理也是呈現出黃花梨最原始的狀態,單衝這兩處細節足以說明一點,這塊黃花梨的木料是整料開切出來的。”

“整料的黃花梨本身就及其罕見,更何況它的直徑超過了十八公分,放眼整個蓉城古玩市場,這種規格的黃花梨找不出幾個來吧,物以稀為貴,我說它值多少它就是多少!”

沈默一番話說的陳友龍啞口無言,黃花梨的整料確實是可遇不可求,這理沒得挑。

啪啪!

老闆胖三聽到這腸子都悔青了,上手抽了自己倆耳光:“沈默啊沈默,你可真行啊,從我這撿走這麼大的漏,還是整切的黃花梨,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呢!”

林溪拉開隨身小包拉鍊從容道:“八萬就八萬,我要了。”

陳友龍見勢趕緊擋在她的跟前:“林小姐,跟我出來逛街哪能讓你付錢啊,這八萬我來付!我來!”

沈默也不跟他客氣,收完錢直面對方:“別說我不厚道,作為當年的“兄弟”我好心提醒你兩句。”

“提醒我?”

“就是你脖子上掛著的觀音吊墜。”

沈默抬頭示意對方脖子上的掛件,這是一塊巴掌大小翠綠色的觀音送子的和田玉玉墜。

“你這吊墜看起來晶瑩剔透、玉質細膩、但在觀音的邊緣處瑩綠痕跡太過明顯,百分百添制了熒光粉,什麼樣的玉質才用得上熒光粉?人造的高仿玉、這玩意算是打了眼,製作成本不超過兩百,以後別戴出來丟人現眼。”

“這不可能!”

陳友龍面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墜,這是他花三十萬特地照朋友買來充門面的,人工高仿玉?成本不超兩百?這絕對不可能!

“還有你手上的這塊表。”

沈默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目光落在陳友龍的右手腕上。

那是一塊正方形形狀的老式手錶,手錶金黃、表面鍍上一層細緻的雕刻花紋,戴在陳友龍的手上閃閃發光。

“沈默你放屁!不識貨就給我閉嘴!這表是我爺爺傳給我的,正兒八經民國手工打磨的金錶!它絕不能是贗品!絕不可能!”

“我沒說它是贗品,簡單給你普及這塊表的來歷,它的全名叫做瑪克威菊紋手錶,表背面有它的因為標記,它是當年特殊時期外灘法租界打造出來的一塊腕錶,中文名叫法菊表。”

“法菊表存世量有限,當年的蔣夫人手上就珍藏了一塊,確切來說它是一塊女式腕錶,所以提醒你一句,這是女人戴的表,你這比裝反了,下次別裝了。”

什麼?女士腕錶?

陳友龍如同被人踩到了七寸,愣在原地尷尬不已,這表在他手腕上戴了這麼多天,竟不知道它是塊女士腕錶?

在此之前他還在林溪跟前吹噓自己是專業鑑寶精英,瓷器、字畫、玉器、樣樣精通,轉到這就把臉面通通丟到了姥姥家。

全場頓時一片譁然,連著林溪也面色微變,抱走木料迅速離場。

陳友龍趕忙追上去解釋,但林溪曼妙身姿早已消失。

回過頭來的陳友龍,重新站到沈默跟前,此時此刻他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怒火,原形畢露凶神惡煞。

“可以啊沈默,這招玩的夠狠啊?你死定了!各位老少爺們都給我瞧好了,三天!三天之內!我陳友龍要沈默從蓉城消失!永遠的消失!說到做到!”

“巧了。”

沈默火瞳散發熾熱眸光:“我也請各位順便做個見證,今天這八萬只是陳家欠我的利息,三天後我沈默要他們陳家血債血還,當年吃我多少肉、吸我多少血,通通都給我吐出來!此仇不報沈默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