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祁布衣的一番說相,眾人難得一樂。這算命的倒真說到點子上了,像落凡這麼囂張的人,能活三天就不錯了,那肯定是青年橫死呀。

賈旭斥道:“大人好心放你離開。你還咒大人,你是不是不想走了?”

落凡擺手笑道:“無妨。也不是他一個人這樣想我。也算是實話吧。先生,時間也不早了,您請自便吧。若有機會,我再找先生好好算一卦。”

祁布衣笑著告辭:“我和大人緣分未盡,必會再見。祁布衣先行告辭。”

即背過手,仰天大笑而去:“白虎出山群魔消,青龍降世天下白!哈哈哈!哈哈哈!”

賈旭看得搖頭:“這真是個瘋子。”

放走祁布衣後,落凡便不再問案。將十名暗衛喚到身邊,一一指派了任務,讓他們各自離開了衙門。然後,他便閉著眼睛打起盹來。

賈旭和一眾捕快站在一旁,互相看看,全都鬧不明白。這傢伙也不說話,也不問案了,怎麼睡起覺來了?

眾人心中迷惑,卻不敢言語,只能安靜地等著。然而,他們不知道,現在街上木幫和東來門的人越聚越多,已漸漸將衙門附近街道全部塞滿了。

不多久。落凡忽睜眼,開口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家去吧。”

一眾聽得沒頭沒腦,怎麼突然又下差了?

賈旭疑惑道:“大人,您剛才不是說還沒到下差時間嗎?”

落凡指了指大門外,笑道:“你們沒聽到嗎?木幫和東來門的大軍已經殺來了。衙門四面已經被重重包圍了。本大人心地善良,給你們留點時間逃命。”

眾人一聽全慌了,跑出去看向衙門大門外。果然,大街上黑壓壓的人潮已將衙門口堵緊。看那人海洶湧的氣勢,隨時能衝進衙門,將他們全都剁碎。

情勢危急,捕快們全慌地四下亂走亂撞,只想找個地洞躲進去。

趙劍天也恐得臉白,看落凡皺眉道:“大人,這莫翰沖和劉通明明都是你殺的。你殺人的時候,我們三個還在外面街上呢。難道他們會連我們也要殺嗎?”

落凡冷冷恥笑:“虧你在衙門裡混了這麼久。難道你以為,他們還會跟你講道理?不然,你現在走出去試試,看他們能不能把你亂刀砍死。”

趙劍天一聽,渾身也冒汗。這誰敢試呀!

當即也是面色惱火,看向落凡怨道:“大人,你也太狠了。你自己想死,幹嘛非拉著我們呀。現在,大家都活不成了。你得給我們個說法吧?”

落凡冷道:“哦,你要說法。那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一快衝上來殺了我。拿著我的人頭走出去,或許他們就不殺你們了。”

聞言,捕快們全部站住,看上堂前。左右看看,全都握緊手中佩刀,陰狠了臉面。趙劍天也握緊手中刀,眼中殺意漸起。

見一眾準備殺來,落凡穩坐冷笑。賈旭額頭也冒出汗水,這是要兵變呀。這種場面,若自己敢阻攔怕也要被殺死,急退後三步站著。

眾人正要拔刀衝上,趙劍天忽地轉念一想,不對!這小子又在挖坑。他今天就是用的這一招,殺了賀彪,殺了劉通那些人。他總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別人先動手犯錯。只要他們敢動手,那便是謀反。落凡便能名正言順,將他們全部殺死!

趙劍天心知,能培養出那麼多高手來,落凡自身的本領自然也不差。憑他們這些三流人物,全衝過去定也是送死。如此,既然打不過,那隻能求饒了。忽地一跪地,求道:“大人,您是有本事的人。我們哪敢跟您動手,求你給我們想個出路吧。”

眾人這也才反應過來,憑他們哪裡是這活閻羅的對手。眼看,趙劍天都認慫了,也紛紛跪地求救。賈旭聽到趙劍天的話,也才明白落凡的算計。心裡不由地冒出股股寒氣,也忙跪地求饒。

看著跪地眾人,落凡冷哼一笑:“還是咱們趙捕長聰明。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求了,我便指點你們一條生路。能不能成,便要看你們自己的膽量了。”

眾人欣喜地抬頭。趙劍天喜道:“什麼辦法?只要能活,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落凡淡淡說道:“簡單。他們不是殺我們,那咱們殺光外面的人,自然就能活。”

“啥?殺光外面的人?”

一眾聽得“哎呦”一聲,紛紛叫苦。

趙劍天也以為落凡在拿他們耍著玩。抱怨道:“大人您別開玩笑了,外面幾萬人,憑我們幾把破刀,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這怎麼殺呀?”

落凡:“憑你們幾個當然不行。不過,你們想想。木幫和東來門匪徒圍攻縣衙,難道就真沒人能管了?難道堂堂龍城的街道衙門,幫派便能隨意踐踏。”

賈旭立刻聽明白了,忙說道:“大人莫不是要我們去借兵?按律條,若出現了這樣大的叛亂。理當由龍城護城司,或者是陰陽司的來人處理。若事態緊急,天衛府禁軍也該出動平叛。”

眾人一聽大喜。確實如此,有人圍攻衙門,自當有人該來平亂呀。

趙劍天卻惱一喝:“老賈,你是傻嗎?護城司一直是武相管理,如今張若虛都死了,他們群龍無首,哪裡顧得上咱們。陰陽司雖然也管這衙門裡的事,但它那裡人馬不過千人。他們敢來嗎?還有,天衛府禁軍那是天都王的私人護軍,除非王宮受到威脅,否則他們不可能出兵。你們別忘了,木幫和東來門的後臺是四大家族。天都王能為了保護咱們幾十個捕快去跟四大家族作對嗎?難道咱們比武相張若虛還要緊!”

趙劍天一番話,說得眾人心裡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

賈旭也是嘆息:“趙捕長,說的一點沒錯。若他們想管咱們,早就來人了。到現在也沒人來,分明是要任由我們自生自滅呀。”

落凡卻道:“事在人為。哪有不經歷困難,便能做成的大事。陶知禮一案,你們誰會以為我能辦成,我不一樣給他打死了。若那三司不管,難道咱們不能逼著他們管嗎?”

一眾又疑惑看來。

賈旭忙問道:“三司地位高崇,我們位卑言輕如何能逼?請大人指點。”

落凡解釋道:“這木幫和東來門看似人多,其實也都些小混混。只要,護城司願意來人,很快就能把他們驅散。而護城司共有五萬人馬,分三營,掌管三個營的三個將軍都是武相張若虛的心腹。張若虛被人殺害,他們也正氣惱無法報仇。白日裡,我不是救了張若虛的女兒張非鈴。若你們以此事去求,讓他們帶人來解圍,應該有幾分把握。況且,這本也就是他們的職責,合情合理。”

眾人一聽皆是欣喜,這倒是一條路子。

趙劍天也是聽得點頭,卻又皺眉道:“這也算是個辦法。可如今,四面大軍包圍,咱們誰也逃不出去呀?這要如何搬來救兵?”

落凡神秘一笑:“這我自有辦法。只是除了護城司援軍,我還想要一張剿賊的調令。這調令需由陰陽司神捕宇文子繁簽署。如此,我也好今夜行事。”

賈旭聽得疑惑:“大人,已經找了護城司了,還要宇文子繁要剿賊調令幹嘛?他的剿賊調令許可權只在當地衙門,也管不了其他大軍呀。還有,這調令上該怎麼寫呢?”

落凡呵呵一笑:“這調令是給我的,跟你們關係不大。你們今夜是要逃,本大人今夜可是要殺人的。沒有調令不好上街殺人呀。調令就寫,命東街縣衙一眾,今夜出擊平亂。如此便是了。”

眾人一聽,無不仰倒!

這小子是人嗎?他一個人還要拿著調令去平人家幾萬人呀?賈旭也納悶,你一個要平亂嗎?這怎麼聽著有點玄乎呢。還是說,這是要掛羊頭賣狗肉,他自己早暗中藏兵,打算自己出手平亂?

落凡將兩件事一說,便看著眾人笑道:“就這兩件大事,只要辦成你們全能活下來。不過,要辦成大事,自然要有能做大事人。不知你們當中誰願意前去借兵,誰願意去找宇文子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