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海突然發難,命千叟一愣神,一臉委屈地叫苦道:“哎呦喂,風王,您這說的是那裡話。剛才,明明是你們自己非要打起來的,我們拉都拉不住呢。怎麼現在出了事,反倒怪起我們了。這年頭做個好人也真不容易呦!”

於大海似乎並不相信命千叟的話,又指著罵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事到如今,還敢跟我演戲。我現在便讓人把你吊起來,扒了你的老粗皮,看你還敢跟我扯謊!來人!”

不等他發令完,卻見鍾鳳雪玉眸一寒,不發一言,突地似一粉影衝殺過去。於大海見對方衝來的身法,快得自己也看不見真切,眼神驚愕,急忙提功對敵。

鍾鳳雪剎那閃到於大海面前三步,忽地又轉個向,以詭異身法瞬移於大海身後,然後提掌便打。雖然於大海看不清對方的身法,但他也不是普通角色。猛地一轉身,以敏銳的耳力,悍掌直接相對打出!

雙強對招,一般是先手壓後手。所以後手抵抗的人自然要用十倍的力量去對抗。可於大海那裡料到這樣一個絕世容顏的姑娘是個絕頂高手。他自恃自己的龍象降神功厲害,怕出全力會把對方打死了,心中還有些捨不得,出掌便只用了七八成功力。

而鍾鳳雪對這種兇惡之輩可沒有留手的打算,出手便是全力一擊。見二人一掌對上,於大海當即慘一叫,整條手臂咔嚓炸碎!緊接著,鍾鳳雪一步又轉到他的背後,一掌透心而落!

“噗”地一聲,於大海口噴鮮血,整個人飛出十幾步,重重砸在牆壁上,死豬一般摔落在地!秦厚一眾手下也被這突乎其來的場面,驚恐的臉白,急跑過去檢視於大海的傷勢。

卻見,於大海趴在地上,口裡不斷吐血,像垂死的魚兒身體挺擺兩次,卻爬不起來。他身上雖然有銀甲護體,但鍾鳳雪的掌力極其霸道,直接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他已然沒了活命的機會。

秦厚一眾慌忙跑過去,將於大海扶起,詢問傷情。卻見他根本說不出話,嘴巴里不斷地吞吐著血肉,臉糊得像個爛西瓜。臨死前,手指著鍾鳳雪和命千叟,滿眼的憤怒和悔恨。怒自己竟然上了皇甫天榮的當,竟然和成王廝殺,悔自己剛才不該留手,以致於如此慘敗!

然而世間沒有後悔藥,往往一步踏錯,便再沒有回頭的機會。而於大海最該悔的,或許也不該是今日在一品樓上當,而是他作惡多端的過去。

於大海怒得臉紅,和成王一樣的不甘心。很快血也吐盡,便腦袋一歪,手一垂,魂飛魄散,身體重重趴倒了地面。

見於大海趴倒斷氣,秦厚一眾人驚喊大叫起來!他們怎麼料不到,贏了蕭鋒泰,殺了蕭和,威風無敵的於大海,竟然被一個小姑娘一掌打死了。這一場風波,幾個轉折,簡直夢一般讓人難以置信。

命千叟見於大海死掉,心裡總算痛快地出了口惡氣,哈哈一大笑:“讓你這禿面蠻子作惡多端,現在你知道什麼叫惡有惡報了吧。可惜,我沒親自動手,便宜你了。”

秦厚見於大海死了,怒紅了臉,舉起刀大喊一聲:“可惡賊人!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敢謀害二王!大家一起上殺死他們替王爺報仇!”

便見帶著一群銀甲兵,“哇呀呀”喊嚷著揮舞兵器殺向二人。鍾鳳雪運功抬掌,猛然向前一推,強大的真氣直接將那殺來的一大群人全部炸飛。然而,便和命千叟飛身二樓,從窗戶逃離了一品樓。

至此,福城的風波也總算了結。兩位不可一世,一生鑽研權謀的王,最終雙雙斃命,成了滔滔紅塵下的惡骨。可憐,生來權貴王侯,死後只留罵名。如果這世間真有輪迴,怕他們真要做百世的豬狗還債去吧。

……

而此時,在福城海山腳下,成王的十萬大軍,很快便得到成王父子被殺的訊息。

按照天都王朝最初的規矩,駐地藩王只能保留六萬大軍。而成王和風王的軍隊,早已逾十萬。

如今成王的軍隊,分為三營,長槍營、鐵甲神盾營和鐵騎營。負責三營的大將軍,分別是成王蕭和的表弟蕭玉河、女婿林勤動,以及心腹大將路炎。三位大將聽到成王遇害的訊息,急忙在中軍大帳集合了幾十位將領。

蕭玉河五十歲人,一身銀甲持金槍,和蕭和的狐狸兇面倒是有七八分相似。甚至他們的衣著和武器也是一樣,如此軍中也常有人傳說他是蕭家的私生子。

他聽說成王父子死了,他先是怒極心焚,恨不得殺光於大海全家報仇。可心下一思量,又湧來一股難言的興奮。心說,蕭和一家男丁都死光了,那自己作為他的表弟,豈不是理所應當要繼承他的大軍和王位!如此,這倒是好事一件了。

而要繼承大位,自然首先要漲漲的威信。於是,他第一個提槍大喝道:“諸位將軍,風王這賊人竟然謀害了我們大帥父子。此仇不報,焉能對得起大帥往日的栽培!我蕭玉河誓于于大海不共戴天!你們可敢與我率兵,親自殺去風王大軍報此血仇!”

此話一說,軍中諸位將領全是義憤填膺,大聲附和起來。

然而不等他們動身,蕭和的女婿林勤動,卻出聲阻攔道:“等等諸位。風王在雲溝寨可也有十萬大軍,咱們如此殺去,未必成事。如今,他竟然敢謀害我們大帥,於情於理也該給個說法。不過,此事也不用我們親自動手。咱們只要稟告四大家族和天都王李本心,幾方聯手自然能讓他付出代價!”

聽此話,眾人又是一陣點頭。確實如此,有四大家族和李本心主持公道,也不用他們冒險前去廝殺。

而蕭玉河卻是惱火,看向林勤動更是滿臉的敵視。誰都知道這林勤動是司馬月的外甥,也是她安排給成王的心腹。若真等四大家族插手此事,到時候司馬月肯定偏袒她的外甥。如此,這大帥的位置可就未必是自己的了!

而林勤動他也正是如此想的。看他三十歲人,卻是邪眸精明,一副混慣軍中的痞子面相。他聽到成王死了,也是先憤怒後高興。心說,自己的是蕭和唯一的女婿,而司馬月又是自己的三姨。若四大家族插手,自己取代蕭和豈不是輕而易舉。

如此,蕭玉河和林勤動各懷心思,二人冷冷對視,毫不掩飾眼中的鋒芒。

蕭玉河一拍桌喝斥道:“林勤動,你也太慫了吧。大帥都死了,你還磨磨唧唧的找什麼四大家族。咱們自己人的仇,就該自己報!兄弟們,你說呢?”

眾人一半點頭,一半搖頭,全是遲疑不語。

林勤動見支援蕭玉河的將領不多,也是露出得勝的笑容,繼續說道:“看來大家都是明白人。咱們如今佔著理,只等四大家族前來,便能將於大海治罪。也省得我們兩軍廝殺,血流成河。路炎兄弟,你說呢?”

說著話,林勤動又看向三位大將軍中的最後一位路炎。路炎是蕭和手下三位大將之一,他路家在軍中也有百年的威望了。如此大事,大家自然也要聽聽他的意見。

而這路炎今年不過二十八歲,自七年前他父親被人暗害,他繼承大將軍的位置也有七年了。看他揹負三截鑌鐵棍,正一臉沉思地站著。雖然他在三人中年紀最小,但卻最老實持重,頗受眾將士認可。

見一眾人看來,路炎沉聲道:“我看這事還是得聽蕭將軍的。風王於大海敢殺我們大帥,說明他早有不軌之心。而且,他敢對大帥父子下這麼狠的手,說不定他背後正是四大家族或者是李本心的指使。他們一來是要殺我們的大帥,二來是要奪我們的兵權。若如此咱們四面受敵,處境可就不妙了。我們也只有率先發難,以復仇的名義滅了於大海,搶了他的地盤,才能掌握主動權!”

眾將軍從未如此想過,聽路炎頗有道理的分析,立刻全皺了眉。若真是如此,那他們確實處境堪憂。

林勤動卻聽出路炎是站在蕭玉河一面,更言語暗藏禍心,有意挑唆兩軍開戰。當即怒了面,抬手喝斥道:“嘿!路炎,你什麼意思?四大家族怎麼可能讓於大海對我們大帥下手呢?你故意挑唆我們兩軍開戰,你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