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古龍皇龍聖一

透心染血鑄神劍，又激發體內古神血脈，皇天道士渾身赤紅，髮絲血色飄揚。腳一踏十丈地裂，身如一道紅電，提神劍再殺龍而去。那龍卻變得更聰明、心思更深，退到千丈高空外，六對金爪慢速揮動，便見周遭空間扭曲蕩動起來！幾十裡高空好似被揉動的麵糰，不斷搖晃摺疊。皇天道士飛在空中便動彈不得，更有無窮巨力撕扯，痛苦無法反抗。

尋常人看不見空間的扭曲，二童卻看得清楚，玄一急道：“師傅，是我眼花嗎？怎麼空間好似波浪一般摺疊起來了？”“空間也算實體，能被特殊外力擾動。若是先天高手，崩碎空間，進入虛空也不難。神龍有穿越時間和空間的本領，擾動空間自然不難。”“如此，皇天姐姐被困在空中，動彈也不能，這怎麼辦！師傅你快出手幫忙呀！”玄一又急得推搡道者。“不著急。皇天道士好強，現在去幫她，她會生氣的。我相信她有辦法脫身。”

“該死！魂嵐訣，靈！”

身體被空間束縛，皇天道士怒一大喝，竟選擇靈魂出竅搏殺惡龍。肉體能被空間束縛，而靈魂卻能輕易穿越，且靈魂速度比肉身更快千百倍。見血紅神魂攜神劍，剎那穿梭空間猛刺妖龍身軀，登時神龍血如雨灑，再次劇痛嘶吼。

然而龍魂受創，那龍不僅不死，反而神魂金光大作，浩蕩神氣震九天，僅四溢的神氣便將皇天神魂斥飛無法靠近。而後龍騰衝天，高空猛旋十幾圈，張大龍口將百里雲氣盡數吸納。驚見那妖龍破爛骨肉迅速長好，甚至鱗片也長出新的，一絲傷痕也無。

“啊！妖龍！妖龍！它竟完全復原了，這怎麼可能！”眾道士絕望驚呼，想不到皇天道士拼命給妖龍造成的傷害，它一口吞雲便全部長回去了。

“長生，青春不老，穿越時空，原來師傅說得是真的。這龍好強呀，皇天姐姐豈不是白打這麼久！”玄天眼神驚異道。

強龍再展神通，吞雲療愈身體後，低頭又衝大地吐出滔天海嘯，怒將人間淹沒。

“惡龍猖狂，今日吾便與你賭命，看誰見得明日晨陽。”怒喝一聲，皇天道士神魂納十九根弒魔神槍，再次殺回千丈高空，“化魂封魔道長存，惡龍納命來！”絕決一喝，皇天道士神魂散裂十九重，施天罡術魂附弒魔槍，化作十九道紅光，殺惡龍不死不休。

十九根弒魔槍與皇天神魂一體，弒仙殺魔不可抵擋。頓見妖龍身軀好似破口袋，被十九神槍洞穿無數血洞，整個身軀幾乎被刺裂開。周遭弒魔槍絕殺不停，妖龍不斷穿空遁逃，威言一聲：“弱小人類，膽敢與龍皇抗爭，吾賜你一死。”

妖龍忽然口吐人言，不同以往，眼眸閃現出皇者霸道。

“人間靜止吧！”

言出法隨，瞬間百里時空凝滯，皇天道士所化十九根弒神槍竟也停滯半空。龍尾一甩便將十九根神槍自天空打落，神槍落地崩碎，皇天道士術法破滅，頓時神魂受創歸體。

玄一瞪眼：“此龍真能定止時間，太可怕了。如此不死、穿空、定時，三種本事它全用上了，它應該恢復了以往大神尊的能力了吧。”“不。這還只是它能力的皮毛而已，它還沒有恢復。所謂上古大神尊，是能比肩佛道之祖的人物，人間並沒有承載他們的能力。”“啊！這麼厲害！”

妖龍擊敗皇天，威嚴漂浮而下，渾身赤鱗血紅似燃燒，強悍如壓下的天一般難以抵擋。道士們心生絕望，唯有靜默等死。

妖龍看向地面重傷的皇天道士，渾厚聲道：“人類女娃，太不自量力。螻蟻之力，焉能撼動神龍之威。今賜你一死，也算恩賞。”說罷，龍爪凝一道紫色雷暴打向皇天道士。皇天道士神魂重創動彈不得，毫不畏懼，仰面怒道：“地獄修鬼，我也要再鬥你這惡龍。”

“師傅！你快去救人呀！皇天姐姐要死啦，沒時間再吹牛啦！”玄一和玄天急忙回頭推青天道士去救人，卻見青天道士已然不見了。

“十里潼湖前身神，水中妖龍更非常。只因蒼天弄愚人，因果萬年又續時。福生無量天尊，青天道士有禮了。“妖龍還未動手，青天道士已然淡定大步走入場中，合掌唸誦一首詞來。

“青天道士！你還沒死！”見到來人，皇天道士臉上卻顯出驚訝和慍怒來。

妖龍威嚴嘆道：“人類太不識趣，又來送死。”

道者雙手合掌，面容祥和微笑，全身漸漸綻放聖芒。當即天風送柔和，細雨化丹心。四面秋寒盡退，綠野花黃遍長。大地開風華，潼湖復美景。月長空萬里照明，人間大地靜和諧。道者：“龍皇大神尊，莫要著急。請聽小道士一言！”

妖龍見道者聖氣光明，讓自身陰寒退卻十分舒爽，便按住心神，凝耳一聽。道者以浩音，溯時回塵，講出一萬八千年前那一段往事。

曰：天地有靈三甲風，陰陽雌雄配對成。神淵三口深不盡，萬屬晦生築水庭。翻江倒海水蓋天，搗亂黃泉友陰神。逐浪濤陰禍八方，掀孽降瘟禍世人。天公作場將惡渡，降聖顯靈鈧龍生。九浪九劫登皇尊，無情無心真善人。一手擊破九霄天，一足踏穿十重陰。花時姻愛良佳配，好道少無天緣成。一無一道一相逢，一聖一賢一壁人。晶明玉穹喜相合，結得九子陰陽果。天定命機人難回，前後早定愆史中。九王亂起終因時，蒼天賞討要果終。聖道投鼎化焚燃，舍魄昇天難玉人。蒼生何忍殺全身，哀人悲絕心死灰。天一聖德命來始，消災去禍埋真骨。吞九子己悲造孽，泣冥幽爾痛鑄劍，斬九王一役功成。終心哀而喪神，引神王而自戧。天有善方地有慈，束萬年身以贖悲，賜永世安積陰福。始脫檻難心難脫，傷心還滿傷心還。只恨蒼天不語人，唯有醉心道死靜。真龍何日遊仙來，龍始聖一終何人！——

“嗚！嗚！嗚！”

埋藏萬年的過往，深處迷障的記憶，一時盡湧入眼前。神龍仰天悲咽嘶吼，淚珠落地竟使得大地燃燒火海，湖泊乾枯、河流失源，百里瞬間大地焦乾，千里災起！

……悲天風也慘，天裂地崩，億萬裡傷風回，萬年神息還身。神龍氣息越發強悍，隨著記憶的恢復，大神命格終於漸漸復原。它只一聲喘息，便能引百里颳風；一聲嗚咽，便引動千里地震；上古大神威，神仙也難敵。飛仙蒼天庇護承受不住真神悲慟，咔嚓裂縫，隨即滅世黑雷百里覆蓋。末世將至，天地送哀。

千里地修士驚怕，以為是哪路高人飛仙成聖，才引來雷劫，紛紛躲地入洞、飛入高空遁逃。

“吾夫！吾子！嗚嗚！……”

神龍悲傷不能自已，萬里地也受到干擾，天地整個晃動。地獄十八重陰司，無量無邊劫地，水生百萬後嗣感受到聖祖悲哀，水泛十萬裡，欲淹了地獄返回人間。

天相大亂，人鬼災至。青天道士漂浮而起，周身浮現八葉蓮花聖光籠罩龍聖一，隔絕天地之禍。隨即蒼天庇護重合，天下災禍消弭，黃泉水平復。一方漁民遠見道者半空法芒耀天，衣縷清聖，好似道祖顯靈，跪地大拜高喊：“仙道降世救難！”

道者手掌撫摸神龍額頭，道：“龍聖一，萬年苦已熬過來了，為何還要悲傷？”說罷，以己身聖氣淨化龍軀邪瘴，神龍紅鱗黑甲退散，額頭亂角脫落，化出金鱗耀光，燦然仙靈龍神本貌。

龍聖一去了萬年毒障，再復金身神龍，化為人形，正是：地下天上龍神皇威嚴妙姿。撲入道者懷中，大哭道：“少無！少無！少無！……”道者懷抱龍聖一，安慰道：“天地萬物，雨露山澤，皆我照拂。縱然億萬年時隔，千萬裡星河橫阻，你我依舊心意相交。莫要悲傷。”

……

風雲化雨處，天地再見清明。

龍聖一哭了一番，漸漸恢復平靜，問道：“青天道士，為何你與我夫容貌一樣？莫非你便是少無轉世？”道者搖頭：“少無聖道投身絕陽鼎，神魂靈識皆化，天地再不存。”“我聽說大道無所不達，無所不能，我夫可否有復活的可能？”道者：“大道無所不達，無所不能，人心卻有所方圓。好生修行吧，五年後，你丈夫自有出處。”“我在潼湖便等五年！道士，請。”龍聖回覆清明，面色如水，一聲告退，便憑空消失不見。

眼見妖龍不見，眾道士糊塗，不知這龍到底是何身份，竟如此厲害？也不知青天道士是哪路真神，竟能說動神龍退去。

皇天道士坐在地上，氣惱道：“青天道士，聽說你元功盡毀，離了天道宗。我以為你這小人早餵了妖魔，不想你不僅沒死，這欺詐的本領倒是越發厲害，連上古真龍也騙了。”

道者俯身一笑：“皇天師姐，不識好歹。我救你一場，怎麼還說我欺詐。反而是你，和從前一樣魯莽，也不調查此龍神身份，便胡亂來殺。若非我來，便是宗主潛龍道人在場，也救不了你。不過，也要感謝你她爭鬥一番，激發了她的神元，如此我才可以用法術恢復它的記憶。如此，你我聯手救一上古神龍，又恢復了一地安寧，算一件功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