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鼎的能力,絕對毋容置疑。

當他用心的去調查一件事時,很快就有了結果。

更不用說,隨後又有顧儀加了進來。

顧儀本人人脈有限,能力不足,但他有個最大的優勢——

他的親生父母就是當年事情的當事者!

按照顧母的講述,韓鼎又找到了幾個去過白雲庵的孕婦。

另外,韓鼎還找到了穩婆馮大娘。

“我、我都搬了家,還躲了十幾年,怎麼就躲不過?”

馮大娘誤以為韓鼎是來殺人滅口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嘴裡更是滿是悔恨的說道,“就為了一百兩銀子,我只能帶著家人背井離鄉。我、我早就後悔了!”

韓鼎不是什麼聖父,他根本就沒有同情心。

就算有,也不會同情一個為了錢而出賣無辜者的人。

“李氏到底讓你做了什麼?”

韓鼎懶得跟馮大娘廢話,直奔主題。

“……”馮大娘眨眨眼,眼睫毛上還有眼淚。

“是不是讓把訊息散佈出去?告訴周圍的孕婦?”

顧儀態度好些,卻也十分急切。

找到馮大娘,他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是!”

馮大娘終於弄清楚,眼前的人不是侯府李夫人派來的。

她的一雙眼珠子,咕嚕咕嚕的亂轉。

不用問,這人也是在琢磨,如何從這件事獲得好處!

韓鼎太瞭解這種自作聰明的蠢貨了。

他冷冷的喊了一聲,“來人!把這為虎作倀的刁婦送去京兆府!對了,拿上我承恩公府的名帖,定要讓京兆尹好好查一查!”

送官?

這文弱的小少爺還是出身國公府的貴人?

馮大娘做了二十多年的穩婆,常年走街串巷,見識比一般農婦強太多。

且她這些年為了躲避靖寧侯府的耳目,一邊東躲西藏,一邊暗中關注京城的動向。

所以,她對京中的權貴也有一些瞭解。

承恩公府,就是皇后或是太后的孃家,妥妥的一等外戚呢。

馮大娘連靖寧侯府這樣的落魄侯府,都懼怕得要帶著家人連夜搬家,就更不用說得罪什麼承恩公府了。

馮大娘非常精明,瞬間明白韓鼎這是在威脅她。

她不敢再有什麼小心思,竹筒倒豆子般,將當年的事兒全都說了出來。

“有個侯府的管事嬤嬤,自稱姓蘇——”

顧儀點點頭,然後衝著韓鼎說道,“是李氏身邊的蘇嬤嬤!”

馮大娘被插了話,也不敢停頓,繼續說:“她說自家夫人快生產了,想要找些同樣懷孕的婦人去白雲庵幫她祈福。”

“蘇嬤嬤她、她還說——”

說到這裡,馮大娘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韓鼎。

韓鼎眯了眯眼睛,陰鬱的眼眸中帶著危險。

馮大娘心下一凜,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

這次她是真的不敢玩花樣了,趕忙道,“她說,最好是那種懷相好的婦人。”

懷相好?

韓鼎挑了挑眉。

他雖然是個男子,也沒有孩子,但他明白這個詞兒的意思。

顧儀也明白。

馮大娘說完這話,卻怕兩位年輕的貴公子不懂這種婦人間的詞兒,便解釋了一句,“就是、就是那種肚子尖尖、身形爽利的婦人。”

“老婆子我做慣了接生的活計,所以知道,大多數生了男丁的婦人,懷孕的時候,大多都是肚子尖,勤快麻利。”

馮大娘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的俗語:懶是丫頭!

肚子太圓,腰太粗,身子太笨重的,大多都是女娃兒。

當然了,這都沒有什麼科學依據。

而是馮大娘作為穩婆,多年的接生經驗。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懷相好是什麼意思。”

韓鼎卻懶得聽這些所謂的“經驗之談”。

他擺擺手,直接總結道,“也就是說,李氏身邊的嬤嬤,特意讓你找一些有可能懷了男丁的孕婦?”

“對!”

馮大娘用力點頭。

“都有誰?你還記得嗎?”

韓鼎心底有個猜測,但還需要證據做支撐。

“……記得不是特別全,到底過了十幾年!”

馮大娘訕笑著,她又忍不住的想要試探韓鼎的底線了。

韓鼎直接站起身,作勢要走。

馮大娘趕忙喊道,“這位少爺,請您留步,老婆子我想到了,我、我拼了命也會把這些人回想起來!”

韓鼎卻沒有留步,他丟給顧儀一個眼色,“交給你了,找到那些孕婦,核實當年的情況。”

“如果這個好婆子還是不老實,只管把她送去京兆府。我會提前跟京兆尹打好招呼!”

顧儀不聰明,可也不傻。

他懂得狐假虎威,也會虛張聲勢,“是!世子,草民省得。”

韓鼎便直接離開了,留下顧儀跟馮大娘扯皮。

走出去幾步遠,韓鼎還隱約聽到顧儀在恐嚇馮大娘:“……馮大娘,像你這樣的情況,真要送去京兆府,不死也要落個流放三千里的下場。”

“你想帶著一家老小去嶺南聞瘴氣,還是想讓全家陪你去西北吃沙子?”

韓鼎勾了勾嘴唇,“這個顧儀,倒也不蠢!”

既然不是蠢貨,韓鼎也就放心了。

他返回京城的時候,正巧路過一家點心鋪子,新出鍋的蓮花酥香氣瀰漫,韓鼎特意停下來,給顧傾城買了一些。

買了點心,韓鼎又想到最近這幾日,顧傾城總在吃藥,嘴裡肯定沒有什麼滋味兒。

他索性又去了乾果鋪子,買了些果乾、果脯等零食。

“世子,前頭那人好像是定國公府的陳琛。”

韓鼎提著一大包零食從鋪子出來,他身邊的一個小廝眼尖的說道。

“陳琛?”

七皇子身邊的一個小跟班?

韓鼎眸光閃爍了下,扭頭看了看看,果然看到了那個有些眼熟的人影。

就在不遠處的酒肆門口,陳琛手裡拎著一包胡餅,有些不耐煩的跟一個服飾華麗的年輕女子說話。

“那個女人,好像也有幾分眼熟!”

韓鼎的記性太好了。

雖然只是歸寧的時候,在人群中瞥了周寶珠一眼,卻還是留下了記憶。

“是她?那個‘據說’跟周氏是雙生花的女子?”

韓鼎想到“雙生花”三個字,眼底閃過明顯的嘲弄。

還雙胞胎,李氏說這樣的話,也不怕良心會痛!

就周寶珠這長相,跟傾國傾城、美若仙人的周傾城比起來,有一絲一毫的相似嘛?

這年頭的雙胞胎並不多見,但也不是一對兒都沒有。

韓鼎就曾經見過一對胡姬雙生花,兩個女子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面對面的站著,就跟照鏡子一樣!

而周寶珠和周傾城呢,兩人的長相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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