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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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大壽當日,相府門庭若市,前前後後的馬車停靠,下人們更是應接不暇,除了幫來客接管馬車外,在接過請帖後還要高聲呼喊,讓別人都聽見,這才顯得對這位大人的尊重,所以他們無時無刻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這時,三個氣態格格不入的大人騎馬而來,不同於其他大官,這兩位有說有笑,一點位極人臣的禮節都沒有,只有被排擠到一邊的老人只是隨聲附和著說話,明明是一起的,就因為其餘兩位大人都覺得他整日在軍營裡面裝模作樣也就算了,今日來相府吃酒還要學那些斯文人墨守成規,這樣一對組合,是個在官場經歷幾年的人都知道,不過在其他人對他們打招呼後,除了年紀最大的那位還抱拳回禮,其餘兩位都毫不在意的揮揮手,三位在軍中德高望重,但在朝中除了年紀最大也最穩重的那位,都不受同僚的待見,甚至時不時還有文官上書參告,可陛下每次都只好站出來做和事佬,兩位名聲雖然不太好,但帶兵打仗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這邊疆土地還得他們去守,這陳國百姓還需要他們的庇護,百官們鬧一鬧也就罷了,但陳留人乃是一國之君,總是要有一杆秤,兩邊都不能偏心,而他私下裡也總自嘲一句:我陳留人雖不是有才德的能君,但總不至於做一個昏君。
守在相府門口的下人接過三位的請帖,高聲呼喊:“大都統鄒武,大提督魏黎陽,大將軍侯安到!”
不論是相府的下人,還是其他大人府上的下人,都早就受過前兩位大人的火氣,就因為侯安將軍稱呼前加了個大字,其餘二位大人就很是不滿,曾經就有個下人沒有注意這點細節,本身膽子又小,當場被兩位大人罵暈過去,雖說沒有動手,但也在他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三位將軍剛要跨過大門,回頭一看,從一輛馬車上走下一位官居三品的大人,而這人便是吏部尚書陸鴻雁,侯安意外道:“之前不是聽說他跟蕭芩何鬧了一架嗎?這宴會他還敢來?”
鄒武摸著炸毛的鬍子笑道:“說真的,這文官當中,我就佩服蕭芩何跟他了,雖說我不喜歡他跟其他人一樣文縐縐的說話方式,但文官裡面,也就屬蕭芩何跟他有幾分風骨了,其他人說話時連眼睛都不敢跟老子正視。”
魏黎陽打趣道:“就你這副跟黃毛獅子差不多的行頭,誰見了不得嚇一跳,上了戰場倒是好用,沒打就把人給嚇愣了。”
鄒武舉拳又落,憤懣道:“哼,今天給宰相一個面子,不跟你動手。”
三人停留之餘,陸尚書已經交託好事情,在府門前對著三位大人拱手,相比於對其他人的隨意,他們對陸尚書的回禮就要顯得鄭重其事了。
陸尚書走上臺階,停腳說道:“三位大人請。”
這幾人進入相府後,書院一行人才不緊不慢的走來,而來者只有三人,不懷好意的張凌,遊舫詩會後意氣風發的任平生,以及只想著蹭酒喝的宋麟傑,一路上,遇見一副接一副的熟面孔,官場上的人和世家弟子都朝著任平生打招呼,都希冀和這位凌雲之才結交情分,而任平生也不是冷傲性子,就算胸有筆墨,仍是不敢恃才自傲,對各官各弟子都一一應承,同時宋麟傑的名聲也在京城傳開,尤其是將門世家,在未入書院前,就不斷挑戰各家三品以上的客卿,而後是在刀聖杜海凡心來訪時,被人看見其與刀聖過招,雖敗猶榮,甚至於在皇宮內他跟御林軍統領打的不分伯仲的事都被人知曉,各個將門世家,無論是當家的,還是世家弟子都無不歎服,世家弟子們都羨慕其武藝高強,要是有這等身手,早就跑到戰場殺敵建功去了。反倒是為首的張凌默默無聞,而張凌要的就是如此,要太過惹眼,待會兒在相府被人纏住說話,可就不好辦事了。
宋麟傑大搖大擺地走著,時不時拿鍛天刀揮舞,旁邊的人都躲得遠遠的,還有止不停叫罵的:拿著個破刀在大街上亂舞,有病吧。
張凌也有些看不下去,一掌拍在他後腦勺:“你能消停點不,一天二十四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一直都在練刀,我也真是服了你,武痴也該有個度吧?”
宋麟傑如今好似聽勸,也收斂心性,就是話感覺變少了,聽他自己將是要在該剋制時閉口,這樣才壓制地住躁動,這也是張凌修煉霸道刀法以後必須要做的。
等到了相府門口,張凌和任平生同時將請帖交給守門,高聲念道:“成道書院弟子張凌,宋麟傑,檢察院右副都御史任平生到。”
這一聲呼喊可是真的惹眼,別家弟子都是跟著長輩前來,唯獨這三人是自成一派,各家大人見了都稱道年輕有為,正有人想約他們同進去客套宣言時,從相府內看去,一個偉岸的身軀映入眼簾,眾人齊齊行禮:“見過宰相大人。”
行過禮後,宰相大人經直走向三位年輕人,笑臉相迎:“任平生,你小子,口氣不小啊,那一句懷黃佩紫安十秩,這懷黃佩紫可不是人人都能穿戴,你這是覬覦本相這個位置啊!”
任平生從容答道:“讀書人無非兩種,一者隱居山林,二者便是想做宰相,如同軍中所言,不想當宰相計程車子算不得讀書人。”
宰相大人笑了笑:“好,本相拭目以待。”
宰相大人轉而看向宋麟傑:“宋院長的孫兒,果然一個性子,要是能按耐性子到軍營裡面去,未嘗不能有一番作為,還是多想一想吧,什麼時候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了,就算你拒絕了那三個老傢伙,本相的面子他們還是要賣的。”
宋麟傑搖搖頭:“要是從軍了,也就違心了,武道也就止步不前,更莫提作為了,宰相大人好意晚輩心領了。”
宰相大人也不惋惜,只是點點頭,最終目光落向張凌,眉頭一皺:“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