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巡檢耍無賴,張巡檢險些沒氣死。

娘個球,老子想好的詞,竟然被你搶了!

劉巡檢“墜馬”了,張巡檢總不能也墜馬,只得硬著頭皮,帶人緩慢前進。

誰知,剛走出去沒多遠,兩側山坡上就又有人射箭。

看著狼狽逃回來的土兵鄉勇,潭震松殺人的心都有。

一指長深營計程車兵:“你們再去一趟,把那些弓弩手殺散!”

還真別說,長深營計程車兵就是厲害,剛爬到一半,山坡上的弓弩手就跑了。

可是,等他們一回來,剛剛跑掉的弓弩手就又回來了。

“哇呀呀,你們就在上面守著,看他們還敢不敢回來!”

潭震鬆氣得咬牙切齒,這是哪裡來的一幫無賴,要打就打,不打就滾,來來回回算怎麼回事?

長深營計程車兵一上去,對方的弓弩手又跑了。

潭震松讓他們在山坡上走,給下面的土兵鄉勇保駕護航。

長深營計程車兵一肚子怨言。

什麼東西,你咋不上來走呢?

“哎喲……”

一個士兵腳下一滑,軲轆轆地滾了下來,如果不是被一棵樹擋住,非摔個筋斷骨折不可。

不過,山坡上有長深營計程車兵,總算是沒有弓弩手騷擾了。

潭震松很是得意,看來自己的軍事才能又提升了,再過一段時間,東平府的兵馬督監就該是自己了吧?

眼看再走幾百米就是礦區,潭震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估計是對方知道自己厲害,跑路了。

如果不跑,肯定會在山路上阻擊自己。

因為礦區比較開闊,在那裡和自己的一千多人打仗,除非對方的腦袋瓜子被驢踢了。

這就是羅志遠遮蔽戰場的好處。

直到現在,潭震松都認為佔領鐵礦的勢力不可能有太多人,最起碼,沒有他帶來的人多。

根本就沒聽說過附近有人數超過五百的土匪,總不會是隔壁清陽縣的官兵鄉勇吧?

不會吧?

不會吧?

不會吧?

還不等潭震松想明白,就聽到嘣嘣嘣嘣一陣弓弩的彈響。

山坡上的長深營士兵紛紛中箭倒地。

突然從樹林裡射出上百支勁弩,縱使長深營計程車兵有盾牌遮擋,也是防上防不住下,擋下擋不住上。

只是一輪攢射,長深營計程車兵就倒下去二十幾個。

讓潭震松生氣的是,長深營計程車兵不但沒有反擊,反而還連滾帶爬地掉頭就跑!

嘣嘣嘣嘣嘣……

又是一輪攢射。

這次弩箭是從背後射來的,沒有了盾牌防禦,長深營計程車兵傷亡更多,最後逃回來的只有三十來個!

緊接著,山坡上的弩箭就射到了下面的土兵和鄉勇之中。

轟的一下,土兵鄉勇頓時就作了鳥獸散!

連長深營的正規軍都被射成了兔子,自己不跑還等什麼,等著送命嗎?

這一敗,潭震松就再也沒能重整旗鼓,因為不等他收攏敗兵,前方拐彎處就殺出一支人馬。

殺過來的傢伙一看就不好惹,比以往遇到的所有土匪都兇惡!

潭震松也不是吃素的,見勢不妙,撥馬就走。

就這,潭縣尉還沒忘撂漂亮話:“兄弟們,頂住,本官回去找援軍!”

可惜,潭震松把事情想簡單了。

想走?

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剛才他帶人磨磨唧唧走了那麼長時間,羅志遠可沒閒著。

一邊不斷騷擾,消磨對方計程車氣,一邊讓馬鳴帶人躲進了一個小山谷,等潭震松過去之後,好截斷他的後路。

羅志遠讓馬鳴帶走了三百士兵,他自己帶著兩百人,再加上五百個鄉勇,準備前後夾擊。

誰知,長深營計程車兵這麼沒用,被百來個弓弩手兩輪攢射就打崩了。

雲超現在可不缺弓弩手,不說多次戰爭的繳獲,單是去東平府那一次,就弄回來不少的踏張弩。

和弓箭手相比,弩手培養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隨便訓練一段時間就能成型。

攢射不用什麼精準度,只要對著人群扣動弩機就可以。

馬鳴有經驗,當日在臥牛寨,雲超就給他上了一節實戰課。

看到潭震松的潰兵衝過來,馬鳴讓手下計程車兵分成兩組,站在山路兩側,讓開中間的通道,等著對方往血肉衚衕裡鑽。

“啊啊啊……”

潭震松有實戰經驗,一看馬鳴的佈置,就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就在馬上喊了起來:“都給老子停下,不要過去,不要過去啊!”

可惜,潭震松的命令已經沒人聽了,幾乎所有人都在拼命往狹窄的“逃生通道”裡擠。

甚至還有人伸手想把他從馬上拽下來,搶奪坐騎。

潭震松的腦子反應很快,見勢不妙,直接就從馬上溜了下來,把胯下的戰馬讓給了別人。

他的親信是一幫衙役,因為比普通的百姓有見識,所以比較精明。

看到潭震松又是下馬,又是脫盔甲,很快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二三十個衙役有樣學樣,也都紛紛脫掉了公服。

“大人,這邊走,咱們上山!”

看到前方衝進“逃生通道”的潰兵,正在被兩側的敵人一個接一個殺死,衙役們頭皮都麻了,慌忙簇擁著潭震松向旁邊的山坡爬去。

好在赤焰山的山勢並不陡峭,潭震松又是一個練家子,翻山逃生應該沒有問題。

然而,潭震松把事情想簡單了。

他不是在山裡長大的,遠遠低估了翻山越嶺的難度。

何況,既然準備前後夾擊,羅志遠早就考慮到了敵人翻山逃跑的可能性,已經讓李大山帶著斥候在山上等著了。

不過,李大山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因為潭震松爬的是他對面的山坡。

眼睜睜看著潭震松這條大魚和自己失之交臂,李大山的鼻子都氣歪了。

周衝,希望你不要掉鏈子,不然我饒不了你。

周衝帶人蹲守在李大山對面的山上,他把手下的斥候一字排開,每人相距幾十米,盯著山下的動靜。

很快,有一個斥候發出訊號,有人上山了!

其實,即便不發訊號,其他人也都看見了。

不用周衝招呼,所有人都開始向著潭震松上山的地方移動。

斥候們隱藏得很好,潭震松沒有發現。

眼看就要登上山頂,繼而就可以翻山逃生,潭震松和一眾衙役情不自禁地激動起來。

回頭看了一眼下面山路上士氣如虹的敵人,潭震松恨得咬牙切齒:“你們給爺爺等著,老子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