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王之玄和凌峰交談的時候,辛老也在和顧淵孔白禾聊著天。

他看著顧淵和孔白禾,笑呵呵道:“顧淵,你現在很被動啊。”

顧淵愣了愣,輕咳了一聲:“還請辛老明說。”

“這等到了京城之後,凌家只怕不會善罷甘休,說真的,你要是真的跑了,我反而覺得在情理之中。”

孔白禾在一旁道:“辛老說笑了,我們到了京城,那可是去觀龍山,凌家就算是有天大地膽子,也不敢在觀龍山上動手,這要是真的動手了,豈不是打了觀龍山地臉?莫非,辛老是覺得凌家已經凌駕在觀龍山之上了?”

辛老拿手指點了點孔白禾,哈哈笑道:“你小子聰明,不用對我施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觀龍山肯定不會要了你們的命,但是,凌家和聖主教廷,也地確需要一個交代。”

“辛老,您認為,凌家會怎麼做?”

“憑藉著我對凌家的瞭解,他們恐怕是想要了顧淵的兩條胳膊吧,顧淵看了凌鴻博的胳膊,他們當然想以牙還牙了。”

孔白禾冷笑道:“給他們,他們也接不住!”

“慌什麼?要我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辛老說道,“我記得,你們星城鎮妖司和明珠的關係似乎不錯吧?”

顧淵還沒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孔白禾卻已經憤怒了。

“不可能!”

“哦?”辛老望向他。

顧淵也看向他,這一刻,顧淵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遲鈍了,竟然不知道孔白禾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激動。

孔白禾瞪了他一眼,壓低了嗓子說道:“你還沒反應過來嗎?他的意思是,讓凌家砍掉你的雙臂,然後,再求明珠前輩將你的手臂生長出來!”

顧淵頓時一臉吃驚。

看到顧淵終於回過神來,孔白禾才鬆了口氣。

可顧淵突然道:“明珠前輩,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孔白禾怒道,“你能不能聽重點?我和你探討的是這個問題嗎?”

顧淵笑了笑,道:“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了嗎?明珠前輩,真有這個本事?”

辛老笑著說道:“這倒是真的,明珠是A級藥師,而藥師的A級,叫生肢,便是斷臂重生。”

孔白禾在一旁冷冷道:“辛老,你的話,是不是沒說完?”

辛老一愣,笑而不語。

孔白禾卻一點都不藏著掖著,毫不客氣道:“雖然A級藥師可以做到斷臂重生,但是對自身損耗也是極大,一般情況下,即便是生肢境藥師,也不會隨便幫人斷臂重生。”

說話時,語氣似乎還有些嘲弄。

辛老看了看顧淵,又看了看孔白禾,道:“明珠應該是不會拒絕你們的。”

“您也說了,是應該。”孔白禾沉聲說道,“如果,明珠前輩真的拒絕了呢?況且,就算明珠前輩答應,顧淵就該被斷掉兩隻手臂了?”

辛老的神情也稍顯尷尬。

顧淵看了看孔白禾,又看了看辛老。

明明現在聊得是自己,可好像,又沒自己什麼事?

孔白禾這哥們能處,有事他真上!

“顧淵,孔白禾,你們也不用緊張,觀龍山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剛才說的,也只是凌家的目的,以及最壞的結果。”辛老沉吟片刻說道。

孔白禾則是一聲冷笑。

“辛老,你覺得,我們現在還信得過觀龍山嗎?”

辛老一陣語塞。

“之前,你們是怎麼說的呢?秦孝的死,你們答應給我們一個交代,最後卻又變成了利益交換。”孔白禾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知道,觀龍山只是想要讓利益最大化,這是絕對的理智!但是……

當一個人足夠理智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沒了人情味……”

顧淵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孔白禾的肩膀。

孔白禾抖了一下肩膀,把他的手抖了下去,沒好氣道:“咱倆誰安慰誰啊?你都啥處境了,咋還沒點數呢?”

顧淵笑了笑,道:“我又不是軟柿子,還能隨他們怎麼捏不成?我的兩條胳膊,就算他們凌家想要,也得掂量掂量,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實力!”

可接著,顧淵又皺起眉頭。

“不過,這麼說的話……只要是A級藥師,就能讓胳膊長出來?”

“你怎麼還想這個呢?”孔白禾著急道。

顧淵擺擺手,道:“我的意思是……凌家會不會請A級藥師,幫凌鴻博將胳膊給長出來?”

聽到這話,孔白禾愣住了。

辛老臉色也變了。

他們似乎突然意識到,顧淵此時此刻想的是什麼。

“是不是這麼回事啊?”顧淵看向孔白禾道。

孔白禾沉吟片刻,道:“按道理來說,的確是這樣,以凌家的地位,想要請一位A級藥師治療凌鴻博,的確不是一件難事。”

顧淵冷哼一聲。

辛老發現,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表現佛系的顧淵,此刻突然多了幾分戾氣。

“小子,你還想幹什麼?”辛老問道。

顧淵樂呵呵道:“辛老這話說的,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能幹什麼啊……”

“哼,最好是這樣……”辛老越看顧淵此刻的表情,越覺得不對勁。

就在這時,車猛地一頓,車裡的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身體都往前傾了下,反倒是辛老不動如山,彷彿是被焊在了座椅上。

“怎麼回事?”辛老問道。

開車的丁一,深吸了口氣,側過臉,對後面的辛老說道:“辛老,有人在前面。”

“有人?”辛老頓時皺起眉頭,“做什麼的?”

“好像是在……釣魚。”

“站在大馬路上釣魚?!”辛老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丁一的表達能力有問題。

不過,在聽到“釣魚”的時候,顧淵卻猛地抬起頭,朝著前面張望著。

“怎麼,認識啊?”辛老問道。

顧淵沒有說話,目光直勾勾看著擋在車前面,大概十幾米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身影。

他就站在車前面正中間的位置,手中握著一根竹竿,立於寒風中,獨釣寒江雪。

“辛老,我下去看看。”

丁一說完,便拉開車門下了車,冒著雨,朝著前面走去。

與此同時,後面那輛車上,凌峰也下了車,大步流星而來。

等丁一走到跟前,輕咳了一聲,笑著說:“朋友,這裡可不是釣魚的地方。再說了,哪有人在路邊水窪子裡釣魚的,這能釣到個……”

話還沒說完,穿著蓑衣的男人突然提起竹竿,從水窪裡提起一條巴掌大的鯉魚。

“風太大,你說啥?”蓑衣男人手放在耳邊,側著頭問道。

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