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2章天地間的道

眼睜睜看著顧淵衝入那道光柱，榮陽大驚失色。

而蛟龍還想說些什麼，現在卻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覺得顧淵真的有些衝動，而且，也太著急了點，明明可以穩紮穩打，非得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顧淵做出這樣的選擇好像根本不值得驚訝。

自從來到這裡，顧淵就一直表現出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

而且他也知道，顧淵對那塊天機牌始終抱有很大的希望。

現在天機牌終於被解開，裡面的能量完全湧了出來，雖然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候，可顧淵又怎麼可能輕言放棄呢？

看著顧淵衝入那一道光柱中，身體被白茫茫的光完全吞噬，體內的氣息似乎都在一瞬間被融化，蛟龍想要去感知對方此刻的狀態，卻發現那一團白光宛如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自己滲透過去的感知力將會被完全吞噬。

一顆石頭扔進大海中，卻聽不到任何迴響。

這就是蛟龍此刻最直觀的感受。

一隻七彩大鳥，朝著瀑布的方向飛了過來。

“臭蟲，那個傢伙怎麼樣了，死了嗎？”大鳥說道。

“沒有，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蛟龍說道，“但是我覺得，他現在的情況不會很好，就算那真的是機緣，恐怕，他現在也把握不住。”

大鳥愣了一下，接著又說道：“那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幫幫他呢？”

“幫他？你希望我幫他嗎？小鳥兒，你不是，很不喜歡他嗎？”蛟龍笑著說道。

其實他知道，小鳥兒對顧淵並沒有什麼惡意。

一開始對顧淵發起進攻，完全是小鳥兒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它是害怕，顧淵毀掉這裡，然後，它將要面對外面危險的世界。

可事實上，小鳥兒剛生下來沒多久，就在這裡了，對小鳥兒而言，自己就是它唯一的親人，當然，對自己來說，也是同樣如此。

顧淵和榮陽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的確給他們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但是這種影響沒有辦法下個定論說是好是壞。

枯燥無味的生活，稍微發生一點變化，哪怕會讓他們的生活變得糟糕，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他是這麼認為的，其實小鳥兒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他比小鳥兒更早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臭蟲，你真的要看著他死在這裡嗎？”大鳥兒繼續說道。

“其實，我是想幫忙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經歷什麼，而且，深潭那裡很古怪，你千萬不要靠近，不然的話，咱們不僅幫不上忙，還有可能害了他。”蛟龍有些認真地對小鳥兒說道。

他是想要幫助顧淵，可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對方，如果還隨便付諸行動的話，對顧淵而言，那極有可能變成“雪上加霜”。

榮陽正朝著深潭靠近，白色的光虹已經擴散開，也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他想要靠近，卻又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而位於白光中間的顧淵，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那狂暴無比的能量，瘋狂湧入他的體內，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可隨著湧入自己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多，氣海已經到了一個飽和程度，好像下一秒就會完全炸開。

更讓他感到痛苦的是，那些湧入自己體內的能量，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正在撕扯著自己的身軀。

其實，對於自己手中的這塊天機牌，顧淵並沒有多少了解。

也就是剛拿到天機牌的時候，李思明簡單給他科普過一次。

至於天機牌中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沒有人知道，或許就算是易家，也沒人知道。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傳承，更沒人能弄清楚了。

可不管天機牌中是不是藏著傳承，顧淵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覺得蛟龍先前說的話是對的。

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不適合強行融合天機牌。

雖然，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條能夠在最短時間內離開這個地方的捷徑。

讓顧淵感到不安的是，就算現在的他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妙，可這已經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來的了。

天機牌爆發的白色光虹中所蘊含的能量，肆無忌憚地衝擊著他的身體。

如果他現在還保持在一個巔峰狀態的話，或許還能夠強行掙脫出去，再不然也可以堅持下來，與這股狂暴的氣息做著鬥爭。

可現在的顧淵顯然不具備這個能力了。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感受著極端痛苦的時候，顧淵的腦子裡也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也是蛟龍先前說過的話。

或許，蛟龍先一步預想到了他現在所會經歷的一切。

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抵抗這股能量之後，顧淵索性完全放棄抵抗，任憑那一縷縷如刀子般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肆意遊走。

他需要承受著極端痛苦的同時，還得保持著強大的求生欲。

而這種痛苦，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輕微，反而愈演愈烈，就連他的意識都逐漸變得昏沉。

他最直觀的感受是，自己的身體好像正在下沉，就像是突然落入深海中，而且，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拉著自己快速往下墜。

只是現在往下墜的，並不是他的身體，而是意識。

就在他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虹突然綻放。

即便是作為旁觀者的蛟龍他們，也看得無比真切。

“那是什麼？”大鳥透過白茫茫的光看去，在一片白色的光中，有一道金色光華正在盪漾，起先還只是一個金色的圓球，接著圓球炸開，又升騰而起，彷彿變成了一棵樹。

“一棵樹……一棵被包裹在金光中的……青銅樹。”蛟龍仔細感知著，開口說道。

突然，蛟龍從瀑布中飛了出去。

大鳥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你怎麼出來了？”

“說不上來，就是那棵樹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蛟龍呆呆地望著白光中的那道散發著金光的青銅樹，喃喃道，“就是想……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望著蛟龍此刻怪異的模樣，大鳥徹底錯愕了。

“那是什麼？”它詢問道。

“怎麼說呢？像是自然的偉力……”

沉默了許久，蛟龍突然朝著那團白光衝了過去。

“我想起來了，這是……道，存在於天地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