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蘭摳著嗓子眼,想把剛才嚥下去的血液吐出來。

白鏡卻拍拍她肩膀:“害呀,怎麼都給你高興吐了?”

“白鏡!!!”

“不客氣~”她指了指陳芝蘭脖子說道:“看來以後你得戴個圍巾擋住了。”

那片肌膚已經被綠色紋路纏繞,像藤蔓一樣極具美感。

陳芝蘭摸了幾下,瘋狂抓撓起來,最後癱坐到地上抽泣:“白鏡,我恨你。”

“你的恨我會在意嗎?”白鏡眼底皆是冷漠,更不會把這樣的事放在心上。

她轉身衝男人說道:“麻煩送我們出去吧,離那片庶民區越近越好。”

“好,你們稍等等,我先埋葬我的兒子。”男人轉身將那具屍體拖進棺材裡,又摸索出幾樣工具,對著棺材敲敲打打。

白鏡靠在牆壁,靜靜注視男人一舉一動,拿出生死簿在背後寫下一串數字:“1009。”

寫完,又合上本子。

這時陳芝蘭靠近,情緒比起剛才也平復不少。

“你到底想幹什麼?”

要說這事沒點預謀她都不信。

白鏡就這樣看著男人動作,波瀾不驚的回應:“我能幹什麼?難道不是你想先殺了我嗎?你早知道那少年是感染者送到主城區的探子,又故意帶我去看,包括地圖位置,難道不都是為了引誘我來這裡,再將我殺死嗎?”

更別說這地面塌陷,要是她沒猜錯,就是提前設定好的陷阱。

至於她墜入時最後看到的人就是證明。

感染者不會有那樣先進的裝備。

這群人為了弄死她還真是費勁了。

白鏡想到這裡突然譏笑一聲握住她的手:“辛苦辛苦。”

陳芝蘭再面對她這樣笑臉,只感覺背後發毛,迅速收回手警告她:“你逃不掉的,這些小聰明對他們而言就是班門弄斧。”

“嗯?我什麼時候說要逃了?”白鏡笑笑。

“你……”陳芝蘭不由感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姑娘讓人簡直捉摸不透。

她也沉默了,最後只問:“那我們現在算什麼?感染者?”

“不是。”

“算正常人類?”

“也不是。”

白鏡也有點頭疼這個問題的答案,最後乾脆不想了,拍拍她肩膀:“不要去想想不通的事,一會兒去庶民區了,想想這場暴亂到底是怎麼引起的吧。”

任務只完成一個,她還得好好想首要的。

十幾分鍾過去後,男人才安頓好自己兒子,朝兩人說道:“順著這條墓道一直向前走,便能抵達要去的地方,不過我不能離開這座墓,不然會暴露。”

白鏡表示理解,一旁陳芝蘭的眼神突然亮了:“你剛說這是哪裡?”

男人:“墓,這裡邊很適合我們感染者居住,並且在白天也不會暴走,可以長時間保持人的理智,說來,還是領主發現的這件事呢。”

霍啟發現的?

這倒是有意思。

“快,墓主人在哪兒?”

說話間,陳芝蘭已經從揹包裡找出一系列工具握在手裡,好像發現黃金一樣。

男人被她反應逗的哭笑不得:“你有沒有聽說過賊不走空這個詞?”

他能安然的住在這裡,便是有人早把這裡翻個遍,哪裡還給其他人留有機會。

陳芝蘭偏偏是個不信邪的,拉著白鏡往出走,嘴裡還喃喃道:“我不信,一定有遺留的東西。”

結果兩人都快出去了,除了幾處排洩物,連個金子的碎渣渣都沒有。

臨出去時,白鏡感到手環震動幾下,抬腕一看,是X發來的資訊:“內鬼已被抓到,請繼續完成剩餘任務。”

看來這招還真的管用。

她輕笑兩聲,扭頭衝陳芝蘭說道:“待會兒得回到他們視野裡,你注意隱蔽。”

陳芝蘭望一眼黃沙地帶:“我還能隱蔽到什麼地方去?”

“也是,那就……啊!”白鏡正想再找找其他路線,被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嚇一跳。

北燃逆光站在洞口,朝兩人伸出手:“上……來。”

他肩上還在流血,整個人灰撲撲的顯然剛才哪個犄角旮旯中爬出來。

白鏡突然動了心思,握住他的手將人直接拽進來:“你待會兒負責給我們望風,知道不?”

北燃搖著腦袋:“風是看不到的。”

白鏡:“……”突然文藝起來是怎麼回事。

她想給北燃好好解釋,被陳芝蘭出聲阻擋:“算了,他自從跟你打了一架後就失魂落魄的,估計跟傻子沒區別了,你別為難他了。”

說起魂魄,白鏡眼神一亮,“白七爺,我還有事請你幫忙。”

這回白七爺沒現身,只回應一句:“你有要求,我必回應。”

“暫時把陳芝蘭的魂抽走吧,等到了庶民區再放出來。”她道。

被點到的陳芝蘭瞪大眼:“不是,你剛說什麼?抽魂,抽誰的魂?怎麼抽……”

她正說著話呢,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肉體軟趴趴的倒在牆根,接著就是來自陳芝蘭魂魄的尖叫:“啊!!白鏡,你又對我做了什麼!!我是死了嗎?救命啊!!”

白鏡捂著耳朵,衝北燃示意:“你,扛著她的身體,我們出發庶民區。”

北燃目光呆呆的看著陳芝蘭魂體,好久之後才扛起地上那灘肉體跟在她身後。

白鏡耳邊都是陳芝蘭碎碎念,她自動無視後給寧瀧發去資訊:“老師,我馬上進入庶民區,請求遮蔽位置。”

對方很快撥通影片連線,一個全息投影在手環前出現,畫面中的寧瀧剛摘下銀色面具,表情欣慰又震驚:“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是。”她道。

寧瀧沉默幾秒才道:“你放心去完成任務,這邊交給我,手環定位得半小時後才能解除。”

白鏡點點頭,正要結束通話,對面潦草問一句:“陳芝蘭怎麼死的?”

“我找到她時就已經被壓死了,待會兒挑個地方給她埋了,好歹幫過我。”

寧瀧笑容帶有幾分嗤笑:“別太善良是我給你的忠告。”

通訊中斷後,陳芝蘭在旁邊罵罵咧咧:“放屁,她還善良!簡直就是惡魔!什麼瑪利亞,分明就是撒旦。”

白鏡笑出聲,衝著那魂體道:“我全當你誇我了。”

兩人還要還嘴,北燃突然開口:“前邊,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