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這是真打算在我家拆牆啊?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童燕燕拎著鏟子,在那扇詭異的牆壁面前比劃了幾下。

“哎呀,放心,我有經驗的,現在動手的話還能在天亮之前再壘回去。”

她無所謂地說著,眼看就要下鏟子。

“哎哎哎!”我攔住她,

“什麼叫壘回去?你睜開眼睛看清楚這最外層可是牆粉,就算把牆壘回去,被剷掉的牆粉怎麼辦?還是沒有辦法恢復原樣啊!”

童燕燕皺著眉頭,看著牆面想了想,

“好像確實是這樣,要不你明天想辦法頂一下,讓你爺爺他們先不要進你房間,等我之後去給你找一桶牆粉來刷上。”

“你他娘還真的在認真的考慮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是嗎?”

我雙手一攤,震驚又無奈地看向她。

“拜託,這裡面可是有證據哎,證據可是能帶來真相哎!”

童燕燕滿臉興奮,讓我實在是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這人到底都是怎麼想的。

“你要真從裡面挖出一具乾屍,你打算怎麼辦?”

我雙手抱臂,無奈地看著她。

童燕燕尋思了一下,在我房間裡轉了一圈,站在了唯一寬敞的空地上,

“我感覺這個地方足夠寬敞,可以先把屍體放在這裡。”

“我是讓你思考這個嘛!”

“哎呀,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

童燕燕笑了笑,打了個哈欠坐在了椅子上,

“至於真發現屍體想怎麼辦,這不是我該考慮的,應該是你應該考慮的。”

“我嗎?”

我嘆著氣也坐下來,確實,如果真的從房間裡挖出一具屍體,我們的猜測基本就被證實了一大半。

也就是說,我要面臨著自己爺爺是兇手這個事實。

“我不知道啊,這種事情還是報警好了。”

如果房間裡真的發現屍體,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估計就不是我能掌控的。

童燕燕聳了聳肩,重新站起身來,

“哎呀,算了算了,不要想這麼多了,想得再多不如實踐一次,以後要怎麼辦,不如先挖出屍體來再說。”

我眼看她又掄起了鏟子,這一鏟子下去,肯定得驚得我爺爺他們半夜裡做噩夢,趕緊衝上去死死地拉住她,

“哎!不能挖啊,你想讓我死嗎?我爺爺要是一生氣把我也給埋進去怎麼辦!”

“那我就再把你也給挖出來!”童燕燕上了倔勁兒,掙扎著要掙脫我的束縛。

因為情緒激動,我們兩個的聲音一時沒有收住,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走廊裡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嘶,展學長,這是不是你以前說的那個離奇的腳步聲啊?”

童燕燕顫巍巍地問我。

“呃,不,聽上去像是有人很生氣地走過來……”

果然,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我的房間門就被大力地推開,黑暗的走廊中浮現出二叔那張比黑夜還要陰沉的臉。

“大晚上的,在吵什麼?”

二叔看見童燕燕在我的房間裡並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似乎是早就想到我剛剛悄悄溜去開門放進來的人是她。

“呃,二,二叔那個我……”

我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什麼童燕燕大半夜的會悄悄溜進我的房間,而且手裡還拎著一把小鐵鏟在比比劃劃。

“二,二叔好啊。”

童燕燕硬著頭皮,迎著二叔的眼神也打了一聲招呼。

“童姑娘,”

二叔冷著臉看向她,雖然他這幾天總是拉著臉一直都是不開心的樣子,但這會兒能明顯看出來他特別不開心,

“我記得你已經上高中了,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好嗎?”

我不知道二叔指的是童燕燕半夜裡悄悄進別人家的行為,還是大晚上的跟異性在人家房間裡打鬧的行為,不過仔細一想似乎都挺不妥的。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走吧,再晚你家裡人會擔心的。”

二叔衝童燕燕下了逐客令。

童燕燕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我,像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我心說我能有什麼意見,而且這會兒我也不敢有意見啊!

“呃,那,那個……”

童燕燕糾結了一下,轉頭把鏟子塞進了我手裡,壓低聲音快速對我說,

“明天我還會來的,你今晚先湊活著拆一下。”

不等我有回應,她迅速轉身,衝著我二叔乖巧笑笑,

“那行,叔啊,我就先走了。”

說完還嘿嘿笑了兩個,撒腿就溜了。

她跑了,二叔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頂不住這種審視的目光,匆匆忙忙甩下一句,“我去送送她!”就跟著童燕燕跑了。

“我明天會再來的,別忘了配合我昂。”

童燕燕在門口望了望,確定我二叔沒有跟出來,才上車對我說。

“你明天怎麼來?我爺爺好像不怎麼歡迎你吧?”

而且現在不僅是我爺爺了,我二叔也不怎麼待見她的樣子。

“這你就別管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童燕燕拍了拍我的肩膀,

“今晚要是睡不著的話,那就先挖牆吧,我明天來驗收成果。”

“你拉倒吧,我是不會拆牆的!”

童燕燕哈哈笑著嘲笑了我幾句慫,衝我擺了擺手道別,擰動電門離開。

送她離開,我回到房間裡的時候,二叔已經離開了,還幫我帶上了門。

我擰住門把手,深吸一口氣,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地猛地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裡還是跟之前一樣,什麼變化都沒有,更沒有什麼異常。

我像是習慣性的瞧了瞧那堵牆,不過是正面還是餘光都沒有看出東西。

如果這裡面真的埋著一具屍體的話,是那個老哥們兒在衝我發訊號嗎?

屍體如果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就被埋進了一面土牆裡的話,應該會有一些物質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滲出來,也許會形成一個人影。

但沒理由人影像是光柵卡一樣,換一個角度就看不見啊,而且現在是徹底看不見了。

我鼓起勇氣,拎起童燕燕留下來的鏟子,敲了敲牆面,裡面傳來了非常堅硬的聲音。

鏟頭拍在牆面上,老舊的牆粉就被震得撲簌簌的往下掉,一個不小心鏟頭就卡出一道痕跡。

我屏住呼吸過去摸了摸痕跡下面,是水泥的痕跡。

靠,我真是傻死了,牆粉下面可是水泥,這把破鏟子就是把鏟頭捅爛,也挖不開牆面的水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