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殷樾是打算造反嗎?”殷酒無所謂的攤手笑的恣意,“我沒記錯的話,殷商梵好像還沒死吧,你這麼快就站隊為時過早了些。”

殷酒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些,管家忍不住深深皺起眉帶著訓斥的口吻:“殷酒小姐,這裡是殷家,您說話不要太過放肆!”

這偌大的殷家以後遲早是殷少爺的,就算眼前這個女孩是夫人和先生的血脈又如何,還不是不受待見。

“你也知道這裡是殷家,你算個什麼東西,讓開!”

她再如何也姓殷,斷不可能讓別人欺負了。

殷酒抬起那雙漆黑的眼瞳,略帶審視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老管家對上殷酒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驀得身子一僵,像是被定格在原地。

那是一種身體裡透露出來的原始的恐懼,讓他忍不住顫抖。

殷酒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徑直繞過管家進門,她回過頭來:“殷樾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當狗之前先審清楚局勢。”

這個管家上輩子就是殷樾的走狗,在殷家夫婦耳邊沒少說她的壞話,重來一遭,她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說完她便揚長而去。

而門口發生的小插曲很快便傳到了殷商梵的耳朵裡,他也只是說了句,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因著晚上需要參加晚宴的原因,各大品牌方送了不少當季最新款的禮服過來,此刻擺滿了衣帽間。

殷酒過去時,秦漾正拉著殷童謠的手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為她親自挑選今晚出席活動需要穿的衣服。

傭人看殷酒站在門口,急忙招呼:“殷酒小姐,您回來了。”

秦漾聞聲回頭,在看見殷酒吊兒郎當一副中性打扮站在外面時,原本嘴角帶著的笑意淡了幾分,可想到小樾還等著殷酒救命,她走過去牽起殷酒的手,“小酒回來了啊。”

殷酒不動聲色將手又給抽了回來,“嗯。”

相比起秦漾的虛偽,一旁的殷童謠顯得真誠許多,她笑容恬靜拉著殷酒便往裡面走,“阿酒你來了,快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殷酒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來,姿態隨意的靠在上面翹起腿來:“你先試吧,我待會再選。”

傭人從衣架裡拿出一條銀色的魚尾裙遞給殷童謠,殷酒則是單手支著腦袋靠在那看著。

看著殷酒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樣子,她面上多了些許嫌棄與不耐煩。

“小酒啊,你弟弟的病不能再拖著了,你看——”

秦漾正欲開口,便被殷酒打斷,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很累,先讓我休息一會好嗎,殷夫人。”

秦漾生怕惹惱了殷酒,便嚥下剛才還未說完的話。

也不知道這丫頭最近怎麼回事,越發不好掌控了。

說是休息,殷酒也只是睜著眼睛目光虛焦走神。

殷童謠出來時,動作優雅的提著裙襬,就連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的完美,那張臉長的更是無可挑剔,簡直像是被人精心雕刻出來放在櫥窗裡售賣的芭比娃娃。

身上的裙子襯的她身材極好,就連殷酒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秦漾總算是露出了真心的笑意,不似與殷酒周旋時的虛偽面容,現在的她看上去倒真有幾分慈母的味道。

看得出來,她真心喜歡殷童謠,也拿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女兒對待。

想來也是,誰能不喜歡一個聽話乖巧,又給自己爭面子的女兒。

也難怪當初溫家人那般挑剔,卻對殷童謠讚不絕口。

殷童謠提著裙襬在幾人面前轉了一圈:“媽媽,您覺得怎麼樣?”

秦漾眼中的自豪無以復加,她拉著殷童謠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眼中是對合格商品的滿意:“真漂亮。”

就連送衣服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開口:“殷小姐不愧與夫人是母女,兩個人都好有氣質,這款是我們店裡本季的設計款,這個系列還有一條類似款夫人要試試嗎,別人一看就能知道你們是母女……”

聽到“母女”時,現場殷家傭人皆是朝著殷酒的方向看過去。

送衣服的工作人員可能不知情,但他們卻是跟明鏡似的,真正的千金是殷酒啊。

這馬屁拍到馬蹄上去了。

秦漾面色僵硬的看向殷酒,殷童謠也是一臉緊張看過去。

當事人殷酒卻只是掀了掀眼皮,“嗯,確實挺有氣質的。”

她完全不care。

工作人員感受到氣氛凝重起來,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於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怕殷酒生氣,秦漾立即也催促殷酒:“小酒你也去挑一身吧。”

殷酒起身,隨意拿了件最外面的酒紅色包臀裙,“就這件吧。”

工作人員不清楚殷酒的身份,只能揣度著開口:“這位小姐您不試試嗎?”

殷酒:“不用。”

試好衣服後,殷酒在客廳遇見了她那位便宜爹。

準確來說,殷商梵一直坐在樓下。

“殷酒,小樾的病情又加重了,過兩天你跟我去趟醫院做個檢查。”殷商梵端足了姿態對殷酒開口。

殷酒好整以暇的瞧著殷商梵,“跟我有什麼關係?”

殷商梵聽到這話瞪著她:“你是他的親姐姐!”

“哦。”殷酒若有所思開口,“不救。”

“咳咳……爸……咳咳……我沒她這麼惡毒的姐姐咳咳……她算個什麼東西!”

被幾個傭人前後攙扶著的殷樾艱難的站在樓梯口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因為劇烈咳嗽,殷樾面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軟趴趴的,看上去渾身無力,隨時快要暈過去似的。

可即便到了現在這般模樣,殷樾依舊看不上殷酒,仍不忘奚落幾句。

上一世的他因為得到了救治,不似現在這般虛弱到一步三咳的地步。

殷酒倒要看看,沒了自己,殷樾這個白眼狼還能挺多久。

殷商梵看見殷樾站在那,幾乎是瞬間變了臉色,他朝著幾個女傭吼:“誰讓你們將他帶出來的?”

接著他緩和語氣:“小樾你快回房間躺著,小心身體……”

殷樾卻是冷哼一聲,“咳咳……她算個什麼東西,哪來的野丫頭,我沒她這個姐姐……”

殷酒衝著殷樾笑的很欠:“不好意思,我也沒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