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哄睡了傅予後,李昱萱一頭扎進了畫室,她要幫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畫一張公益海報。

而張夢涵放棄了午休時間,得到李昱萱允許後,就一直跟在她身邊,這裡摸摸,那處看看的,就感覺自己離偶像的生活好近好近,她幸福得都快要暈倒了。

可此時李昱萱卻根本無從下筆,她已然忘記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剛想抬手畫傅予作為海報人物原型,可孩子還太小,李昱萱也不想他太快暴露在人前。

思來想去間,張夢涵突然湊近一看,“要畫小孩的話,就畫自己兒時最要好的玩伴吧,經過記憶的美化,這樣的畫作往往最富有感情,而且旁人還一般不太會看出來。”

李昱萱如同醍醐灌頂,沒三兩筆就勾勒出大致輪廓,那分明就是小時候傅聿琛的樣子,經歷了十幾年,傅聿琛那欠揍的模樣,她還感覺歷歷在目。

為了感謝張夢涵提供靈感,李昱萱便問她想要什麼。

面對頂級畫手丟擲的橄欖枝,張夢涵卻只激動地指了指畫室角落裡那堆積灰的草稿紙,“這些太太是不要了嗎?那可以送給我留作紀念嗎?我保證不做商用,只為收藏。也絕對會給太太保密的。”

李昱萱點頭了,那些不過是平日裡的隨手塗鴉,全部送給張夢涵又何妨,可她很快就後悔了。

原因是她晚上因為傅予跟張夢涵微信溝通時,突然發現對方將頭像換成了自己的畫作,朋友圈裡也新發了小作文,簡直難掩喜悅之情。

李昱萱難得愧疚了,立馬決定第二天要好好補償張夢涵,至少要給她再認真畫一張頭像。

處理完堆積的瑣事,李昱萱就想睡覺了,於是她轉頭瞪向身後恬不知恥的男人。

傅聿琛將手裡的雜誌翻得嘩嘩響,但就是想死賴著不走,李昱萱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起身去拖拉他,結果反被拽住,一不留神兒跌坐在了他大腿上。

“有病啊?”

“有病,沒病誰會追著你跑?”

李昱萱徹底氣結,正計較揍他何處恢復最快時,卻突然聽見男人埋首在她頸窩悶悶地說,“萱萱,傅予現在大了,父母的情感變化他也能察覺得到,難道你要讓他一直以為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分床睡的嗎?這樣以後他去了幼兒園,跟別人說起多尷尬啊。”

“幼兒園裡哪會討論這些?”李昱萱開始嘀咕著反駁,“你以前上的都是什麼少兒不宜的幼兒園?”

“你忘了,我跟你一起上的啊,所以才有機會對你一見鍾情。”傅聿琛大言不慚。

真不知道傅聿琛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過了,終究都會分開的兩個人,要求夜夜都躺在一張床上,李昱萱簡直搞不懂他的腦回路,就起身推脫道,“最近傅予夜裡睡不安穩,總是踢被子,我去看看他。”

傅聿琛卻握住肩膀將人轉了回來,“我知道你現在只想認真愛傅予,但我也想把握好剩下的時光同你好好在一起,所以你能不能也可憐可憐我,就分一點兒時間跟關注給我,一點點兒就好。”

李昱萱見他神色認真,便自知躲不過,“你之所以覺得喜歡我,是因為你從小到大除了我,身邊就沒別的女人,進而對我產生了依賴。”

“那你怎麼就沒想過,為什麼我身邊除了你,就沒別的女人?”

面對傅聿琛生氣時的質問,李昱萱選擇偏過頭去。

傅聿琛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心,跟她怎麼都說不通,索性就將她扛在肩上扔向床榻,最後利用男性優勢欺身而上。

傅聿琛深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要是隻等著李昱萱施捨,那他估計這輩子都吃不飽。

這時候男人強硬一些也沒關係,就是李昱萱累得手都抬不起來了,發出的叮嚀都感覺嘶啞難耐。

完事後傅聿琛起身,再次回到床沿時手中多了一杯溫水,李昱萱剛睜開眼,氣得還不想理人,傅聿琛就直接用杯身去觸碰她的臉頰,“溫的,可以喝了,不然明天說不出話了。”

“這能怪誰?還不都怪你?!”

這話聽著倒像撒嬌,傅聿琛心底柔軟成一片,就湊到她跟前,將凌亂的碎髮順到耳後,隨即低頭偷笑大方承認,“嗯,怪我怪我,下次我一定輕一點兒。”

喝著水的李昱萱聽到這話都快氣死了,一時不察被嗆住,水漬濺到胸前的深色睡衣上,美好的弧度跟溝壑頓時顯現。

傅聿琛怕自己再做出什麼意外舉動嚇到她,於是就將人攬抱進了懷裡,幫著拍後背順氣,接著又摸了摸她的頭。

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第二天是親子時間,傅聿琛上個月就答應了傅予要帶他去露營。

可大清早的,傅總裁就被接連的電話纏身,片刻都不得安寧。

李昱萱從他手裡接過小碗繼續給兒子餵飯,卻已經料定今天出不去了。

李昱萱心裡不禁腹誹,明明之前答應好的事情,都可以臨時反悔,傅聿琛真不愧為狗男人。

這時還有女人找上門,劉媽知道是傅聿琛的新助理王秋婷,專門來送檔案的,就讓她進來了。

女人身穿墨綠色長裙,露出優美的頸項線條,還有大片雪白的後背,正柔柔地泛著雪光。

傅聿琛還在接電話,劉媽在客廳收拾玩具,就有意無意地問起,“王特助,今天還是工作日,你怎麼穿得這麼漂亮啊?”

這麼問已經算客氣了,王秋婷又不傻。

她朝傅聿琛那邊看了一眼,這才故作柔弱道,“那還不是因為傅總顧家,所以歐盟商會晚宴就只能由張副總帶著我去了,那我不得好好打扮一番嗎?臨時還得趕著給傅總送檔案,就著急忙慌地過來了。”

“什麼?”劉媽反應有些慢,可琢磨著王秋婷的話,又覺得完全沒道理。

晚宴一般不是都晚上才舉行嗎?而且身為小傅總的特助,她上午就沒有其他工作嗎?非得穿成這樣花枝招展地平白來擾人家庭?

劉媽正仔細琢磨時,傅聿琛也打完電話了,抬腳就過來問王秋婷有什麼事?

王秋婷從包裡取出兩三份檔案交給小傅總簽字,她還在糾結著是否要說時,小傅總的動作卻快得太多,在籤最後一份檔案時就頭都不抬地問,“還有事嗎?”

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這是要下“逐客令”的意思。

王秋婷在此時鼓足了勇氣,“小傅總,聽說歐盟商會的重要人物會現身晚宴,萬一到時候張副總想要獨攬這份功勞……您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還是需要我提前通知您?”

傅聿琛現在傅氏還未能站穩腳跟,而這位張副總便是傅津南給他安排的“磨刀石”。

贏則贏矣,輸則滾蛋。

在傅氏未知的前途命運面前,所謂的父子親情,也不過是一張白紙。

“到時候再通知我吧。”傅聿琛轉頭,深深看了一眼抱著傅予的李昱萱。

相處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他不想再錯過了。

王秋婷還想再跟他說些什麼,那種認真工作的氛圍,是任何人都融入不進去的。

李昱萱便帶著傅予去做準備,她不想虧欠兒子,說過就要做到,所以即使傅聿琛臨時有事不去,李昱萱也會獨自帶兒子去露營的。

那她就不打擾這兩位商務人士了。

李昱萱右手抱起傅予,左手拎著所需物品出門,結果用腳踢門時,一不小心勁兒使大了,門關上時震天響,傅予都被嚇哭了。

直到關門聲響起,傅聿琛才抬頭看了一眼,劉媽還有些尷尬,便主動解釋道,“是太太帶小少爺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