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校服女閉著眼睛,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激動。

“聽說,這座塔是關押紅花夫人的丈夫的地方,她丈夫住在高塔的最頂端。

在莊園待得最久的僕人們之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

紅花夫人的丈夫其實是一隻愛吃人肉的鬼怪。

莊園裡每到夜晚,都會有僕人失蹤,是因為夫人的丈夫會在夜晚從高塔出來,把僕人們當獵物一樣捕獵。

所以,只要知道點傳聞的人,都不會靠近這裡。

高塔下還有個地下室,那是送上祭品的地方。僕人們會將新鮮的牛羊肉扔進去,以此讓高塔之中的鬼物不能在白天出來。

但莊園裡依舊時不時有人失蹤。紅花夫人因此對她的丈夫十分厭惡,不願靠近高塔。”

說到這裡,校服女發出嗤笑。

“什麼鬼怪啊,紅花夫人自己才是那隻鬼怪,這些故事肯定是紅花夫人自己編的。

所以,當時我就在想,高塔裡住著的紅花夫人的丈夫說不定對我們玩家是善意的,我有好幾次都想進入塔裡找他幫忙。

但這座塔外面是封死的,我一直沒有找到進來的方法!”

“剛才,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原本以為不會有回應的,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出手幫我了。

小環,你也看到了吧,他剛才幫了我!所以,我這次的選擇肯定沒有錯,我找對了方向,那本書就是通關遊戲的正確方式!”

校服女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環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臉。

她的情緒高漲,抓住環筱的手,激動道:

“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很快就能離開這個折磨人的遊戲了!”

環筱見她這麼高興,於是鼓掌笑道: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上去找人吧!”

校服女心裡枯萎的希望迎來了生機,她站起來,也不再和之前那樣小心謹慎了。

“我來走前面,小環,我們走!通關回家!”

說著,她用手機照亮階梯,越過環筱。

環筱跟在她身後,往頭頂看去。

只要再走幾圈樓梯,她們就能走到最後的房間裡去了……

兩人越走,離房間越近。

很快,她們就有驚無險地到達了終點。

如同被鮮血塗成的門,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見到那抹紅色的瞬間,校服女的臉上也沒了輕鬆。

在恐怖詭異的遊戲裡,紅色往往代表著危險,遇到準沒好事。

現在,校服女沒辦法再說自己的選擇絕對正確了。

“這裡……他就在這個房間裡面嗎?”

校服女抬手想推開門,卻在即將碰到門的時候把手收了回去。

見她如此猶豫,環筱走過去,伸手將門推開。

“等下,我還沒準備好!”

但她阻止得太晚,門已經被環筱推開了。

環筱回頭,對她說:“走吧,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吧。”

“……嗯,好吧。”

校服女畏畏縮縮,根本不敢觸碰紅色的門。

她小聲嘀咕:“總感覺我們在往怪物的嘴裡面走,這裡好黑……”

手機發出的光看不清屋內的環境,只能看到進門處擺放著紅花。

屋子比外面看著的樣子要大多了。

光亮所到之處,到處都是紅花。在外面看著美麗的花,在黑暗中卻讓人感覺它們是一顆顆新鮮的人類頭顱,讓人不寒而慄。

“呼……”

一道清淺的呼吸從不遠處傳來。

校服女被嚇了一跳,死死抓住環筱的手。

環筱拿著手機湊近,走了幾步後,見到了一個人!

此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看著像午夜飄蕩在外面的白衣鬼,讓人心頭一顫。

但這人被鎖鏈捆了起來。

鎖鏈是實實在在的鬼氣凝聚而成的,就那樣牢固地將人困在原地。

視線往上,是一張正常的人類男性的臉。長得五官端正,模樣俊逸。

見到突然出現的人,校服女驚恐地用手捂住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即將出口的叫聲。

“他……死了嗎?”

“是活的。”

這人的胸膛有起伏,而且她們剛才進門時聽到了呼吸聲。

環筱一眼掃過屋內的景象,發現只有這一個活人,其它地方被放滿了紅花,花朵就像男人身上流出的血。

“你們來了。”

男人驀然睜開雙眼。

他雙眼冷漠,看不出一點人類應有的情緒,和紅花夫人很像。

見到環筱兩人,他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對兩人說:

“今天,只有你們兩個人來聽故事?”

校服女緊緊抓住環筱的胳膊,因為男人的突然睜眼而被嚇得後退了幾步。

環筱對他點頭,並詢問:“你就是紅花夫人的丈夫?”

她很難想象紅花夫人居然真的有丈夫,並不是說紅花夫人不像有伴侶的樣子,而是紅花夫人它是鬼啊!鬼居然也會和人一樣結婚嗎?

而且,鬼的丈夫居然是個人,還是個活人!好怪啊……

有種人類和炸雞塊相愛的荒謬感。

男人的聲音沒有起伏:“我是誰不重要,你們要聽故事嗎?”

聽到這話,校服女立即問:“聽完故事,你會給我們書籤嗎?”

在發現屋內的人是個正常活人後,她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會。”男人回道。

環筱也跟著問:“你講完故事會送我們出去嗎?”

“會。”依舊是沒有感情的聲音。

但是,不知為何,環筱發現這個人的臉有古怪,慢慢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

可惜的是,這兒光線昏暗,校服女沒有發現這點。

她眼珠子一轉,問:“書籤不會讓紅花夫人生氣吧?不是假的對吧?”

“不是假的。”

“那就好,我放心了。”

校服女心想,這人不會和小鎮上的居民一樣給假書籤,她安心多了。

雖然這些都只是男人的一面之詞,但校服女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沒有騙她。

她想起自己剛才被放下來的繩子救了一命的事,於是感激地對男人說:

“剛才謝謝你放下繩子救我,如果不是你及時,我肯定掉下去了。”

聽到道謝的話,男人的表情動也沒動。

他如同釋出任務的npC,眼中毫無波瀾:

“你們的問題問完了嗎?我要開始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