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吃你一輩子。

是真的吃啊。

吳獻搖搖頭,欣賞了一會兒照片後又問。

“請問王志武又是誰呢,您妻子每月會從他這裡獲得一筆錢,一萬塊啊,無緣無故……”

“夠了!”

冰櫃劇烈抖動,吳獻開始感覺到徹骨冰寒。

“你非要把人傷疤都揭開嗎,我是對不起娟兒,所以不管她怎樣對我,我都無怨無悔,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不想她揹負一個壞名聲!”

“你還要耽擱多久?”

“原來您是真愛啊,這就沒問題,我這就想辦法放您出去。”

吳獻懶洋洋的起身,找了個向陽的方向開啟窗,拆了床板搭在窗前,又用繩索將冰櫃捆起來。

他說這王先生不誠實,不是指兩人之間的感情糾紛。

而是指這王先生的身份。

會被一個女人威脅,且即便死了也有人替他給錢,這說明他們的把柄不小,而且劉娟恨成那個樣子……

王先生是個壞人啊!

吳獻不知道邪祟是怎麼來的,但王先生明顯是死者轉化的,好人轉化的邪祟,也許有那麼一丁點可能依舊是好的,但壞人轉化的邪祟,卻百分之百是壞的。

因此,吳獻不信王先生能遵守諾言。

就算放了他後,詛咒解除了又怎樣?

和一個邪祟共處一室,就不會遭到襲擊嗎?

雖然吳獻有真火咒,有銅錢劍,可也不能全都浪費在這種地方啊!

所以既然王先生無法干涉冰箱之外,那吳獻就找個好方式放了他吧。

他用繩子捆著冰櫃,將冰櫃從床板上推到視窗。

王先生感覺到了移動,疑惑問吳獻。

“我怎麼感覺,我的棺材在動啊。”

吳獻敷衍的回答:“哦,我找到鑰匙了,但鎖鏈鎖的時間太長了,需要活動活動才能開啟。”

“那麻煩你快一些,我不會虧待你的。”

冰櫃裡王先生殘缺的臉上露出冷笑,只要他從冰櫃裡出來,就會把吳獻塞進冰箱裡鎖死。

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要死。

而且……

他想殺人啊!

他自從在冰箱裡醒來後,就想要作祟想的發瘋,憑什麼其他邪祟可以殺人取樂,而他卻要被困在冷冰冰的箱子裡?

而且他一直對趙娟對他所做的事情很好奇。

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他也想要試一試。

“馬上就要開啟了,您受累忍一下哈。”

吳獻後退兩步,一個飛身正踹,將搭在視窗的冰櫃直接踹了下去!

“走你!”

砰!

冰櫃直直墜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蓋子斷裂飛了出去,裡面無數碎冰和王先生殘破的屍身灑落一地。

昏暗的陽光撒上去,照的屍體發出陣陣黑煙,王先生嗷一嗓子爬起,破碎的肢體快速組合,狼狽的鑽到陰影裡消失不見。

吳獻滿意的從視窗縮回腦袋,額頭微微出汗,他的體溫已經在逐漸回升,開啟眷人度牒檢視,詛咒狀態已經消失。

“嘿,果然能行,這麼看來福地的規則還是挺靈活的。”

……

解除了詛咒後,吳獻沒有急著離開。

而是在房間裡再度翻找,自進福地以來,他身上的好東西,都是在危險之地獲得的。

殺縊祟得祟香,探危地見玄冥。

以此類推,冰櫃藏屍的王先生家,也當藏著好東西。

之前王先生還在時,吳獻什麼都沒找到,這次再度翻找,竟然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首先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壽桃,拿起壽桃,度牒道具頁上就多了一行字。

【小壽桃】:可帶出福地,福地外食用可增壽,在福地內食用可療傷,敬獻神靈可免災厄。

(注:拜神有小機率引來災厄,天官賜邪,地官降罪,水官詛咒,獻上壽桃,拜神必不會觸發負面效果。)

吳獻了然。

“看來我之所以招惹到這王先生,就是觸了這水官的黴頭啊。”

但最讓吳獻在意的,卻是這份備註裡透露的其他資訊,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神像總體分為三類,分別是天官像,地官像,水官像,這三類神像拜神後有不同的獎勵,也會帶來不同的災厄。

“我進入福地之前的第一次拜神,周圍就有三尊雕像,也許那三尊雕像就是總管天界冥府水域的三官大帝!”

“那外神像又是什麼?”

吳獻將壽桃收起,看向他的另一發現,主臥的衣櫃裡又多了一尊神像,此神像樣貌極醜,瞎眼聾耳,身披綠袍,神座下有一行字。

天官魁星官祿主司!

只要再找到一支香,就可以隨時來此祭神!

吳獻將這座神像遮掩起來,又翻箱倒櫃找到一個工具箱,才從王先生家離開。

和來時一樣,吳獻不想冒險進入一個無法逃離的封閉空間,用自己的生命來驗證電梯是否安全。

所以他走的是樓梯。

樓梯間也有些陰間,棚頂的燈早已損壞,上樓時窗戶還有些陽光射進來,下樓時就只剩暗淡的散射光了,牆壁上的大白脫落,磚石水泥上溼漉漉的,給人一種溼冷的感覺。

吳獻用噠噠的腳步聲做節拍,一路哼著歌,無驚無險的下到了一樓,把手放在單元門把手上就要推開門,忽然手被彈開,後退一大步。

那門把手異常冰冷,鎖芯被凍住,根本就無法開啟!

吳獻的歌聲戛然而止,回頭想要上樓,卻見樓梯間變得昏暗無比,就連那狹小的窗似乎都被某種東西封住了。

壓抑,黑暗,寒冷襲來,周圍一片安靜,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

忽然,一雙沾滿冰霜的蒼白臂膀,從後面伸了過來,環住了吳獻的脖子!

王先生趴在吳獻的肩膀上,對著吳獻陰森冷笑。

“哈,我們又見面了。”

如果此刻吳獻回頭,就能看到王先生那張被凍住的,缺少皮肉的驚悚面孔,他開合著沒有嘴唇的牙齒,在吳獻耳邊低語。

“伱救了我,我還沒有報答你,你怎麼就要走啊。”

“我做好事不求回報!”

“放屁!”

吳獻乾巴巴的解釋:“你不要誤會,剛剛冰櫃的鎖鏈實在打不開,我沒有辦法才選擇將其暴力摔碎,這都是為了救你啊,絕不是我想殺你才把你從九樓推下去的。”

王先生都被氣笑了,對著吳獻的耳朵吐出一口冷氣。

“你知道嗎。”

“當人的體溫降到一定程度,體溫調節中樞會發生紊亂,於是人會覺得燥熱,就會脫掉衣服,主動尋求寒冷,直到像我一樣,從內到外被凍的透徹。”

“現在……你開始覺得燥熱了嗎?”

吳獻沉吟兩秒。

“我現在還有點冷,倒是你……你就不覺得熱嗎?”

王先生愣了下,僅剩的左眼眨了眨。

他還真覺得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