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邊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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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其實你沒有必要送我的。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葉淺和顧珩並肩走著。
“本來今天就是我麻煩你，我把你送回去也是應該的。而且這個地方不好打車。”
“哦，是嗎？”
葉淺傻呵呵應了一聲，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今天謝謝你陪我來，讓你不舒服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啊，沒有。夫人和先生性格都很好，是我自己有點不適應。不過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的，這種感覺也挺好。”
葉淺笑著和顧珩解釋，顧珩家裡的氛圍是她沒有感受過的，所以才會不適應。但她對這種相處模式又是羨慕的。
顧珩笑笑，沒有多問什麼。他記得陸舟說過葉淺的家庭生活不是很好，這種揭人傷疤的事還是不要做。
“你適應就好了，一會兒你要去哪兒？是回公司還是回家？”
“回公司吧。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
葉淺認真的說。
這下顧珩就來了興致，調侃說。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葉秘書你是我的秘書吧。我這個總裁都沒有什麼忙的，你忙什麼吶？”
葉淺微微愣神，似是沒想到顧珩會這樣問。
“顧總，我……”
“行了，逗逗你。知道你忙，我去開車，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葉淺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顧珩就走了。看著顧珩的背影，葉淺眉頭皺了起來。
我和你之間還是有距離感對嗎？
“葉醫生，成年人的邊界感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有。”
沈糖癱在薄夜辦公室的沙發上，手裡抱著薯片，懶洋洋地看著坐在不遠處的葉澈。
“沈糖，看起來你沒有出什麼事。”
葉澈打量著癱在沙發上的沈糖，因為揹著光，讓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你很失望啊。”
沈糖撇撇嘴。
“那你就失望吧。”
葉澈哼了一聲，“我一點都不失望。你要是出事了，我才失望。”
嘖！這人……又抽什麼風！
沈糖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葉澈不看他，眼不見心不煩。
“葉醫生，薄老闆都出去那麼久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啊！怎麼還沒有回來？”
“你怎麼不去。”
葉澈瞟了沈糖一眼，看她背對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臉直接黑了。
“我不想動啊。而且誰讓你剛才不跟著出去的，一點成年人的邊界感都沒有。”
沈糖說的是實話，她和薄夜剛到公司還沒有和葉澈說上幾句話，就有人來找薄夜。薄夜自然就去了，本來薄夜是打算把葉澈帶走的，但葉澈不去。
在這之前，薄夜也想過把沈糖帶走。但看沈糖懶洋洋地樣子，薄夜就放棄了。只喊了葉澈，但葉澈不去。不去就算了，還和沈糖搭話，所以沈糖就說他沒有成年人之間的邊界感。
“你有邊界感，一個生氣就會離家出走的傢伙。”
葉澈沒忍住陰陽怪氣，他早就想說這件事了。特別沈糖離家出走就算了，連電話都不接，自己都給她打了多少個電話了。
沈糖笑了，翻個身打量葉澈。
葉澈被沈糖這不懷好意的目光盯得渾身難受，別過臉不看她。
“怎麼我說錯了！離家出走的不是你！”
“是我啊，我就是沒想到，葉醫生你還挺關心我的。我以為你覺得我是個臥底，覺得我離開才好。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威脅薄老闆了。”
葉澈咬咬牙。
“我可沒說我關心你。是因為你走了以後薄夜就開始發瘋，還打了我一頓！我不關心你都不行，要是再找不到你。估計薄夜就要不眠不休和死了一樣。你以為是我想關心你啊！”
沈糖心一顫。
薄老闆因為我這樣？
“薄老闆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打你？”
葉澈冷哼一聲，看向沈糖。
“你那天走了以後，看到你的信就來質問我。然後就打了我一頓，這還不行。直接把我丟給我爸，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家裡逃出來。逃出來還沒和他說幾句話，他就句句刺我。後來連覺都不睡了，我還是在公司附近的小區找到他的，那個樣子一定是沒休息。你看他還不夠瘋！不吃不喝不睡覺！”
葉澈說著說著自己就生起氣來了，薄夜這糟蹋自己身體的方式，他真是看過太多次，雖每次都生氣，但沒有這次這麼氣。可能是這段時間薄夜太乖，讓他都不習慣了。
聽著葉澈的話，沈糖想到自己看到薄夜時薄夜的樣子。眼中讓人忽視不掉的紅血絲，眼底怕是好幾層粉底都遮不住的烏青，但這些太正常了，那個成年人沒有吶。
所以沈糖並沒有當回事，她只是感覺到薄夜身上微弱的疲憊感，憑著直覺認為他沒有好好吃飯。但她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他是這個樣子的。明明還在手機上和自己犯賤來著。
沈糖第一次感覺，薄夜這個人太會隱藏了。也許只要他想，他可以隱藏任何東西。
“這不就是葉醫生你想看到的嗎？薄老闆的墮落之路，你不是一直都期盼看到嗎？”
沈糖笑著說道，好像並沒有那麼多的情緒。只是在和葉澈鬥嘴而已。
“沈糖你！”
葉澈哽住，他以為沈糖會心疼的，至少會多問一問。但唯獨沒有想到，沈糖會懟他。
“葉澈你又做什麼？你和沈糖又吵架了？”
薄夜推門進來就看到葉澈瞪著沈糖，語氣也帶著怒氣，眉宇間劃過無奈，走到沈糖面前冷著臉問葉澈。
“沒有。”
葉澈哼了一聲，別過臉。不想搭理沈糖和薄夜，他感覺自己要是把沈糖剛才的表現告訴薄夜，薄夜會傷心。不如不說。只是他沒想到沈糖自己說了。
“沒吵架，就是和葉醫生聊聊天。說到了，我不在這幾天你的表現。薄老闆，你很能耐啊。不吃不喝不睡覺！你可真棒！來，我看看這臉有沒有垮到葉醫生之前一直想看的你墮落的樣子！”
沈糖笑嘻嘻地，抓住薄夜的臉東看西看。眼底的冰霜卻越來越厚。
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薄夜喉結動了動，但什麼都沒說。
“薄老闆確實厲害，看看這紅血絲，看看這眼底的烏青再看看這乾裂的嘴唇。薄老闆，你還刮什麼鬍子啊！下次，再見葉方平你乾脆蓬頭垢面過去，也許直接把人給嚇死了。”
沈糖陰陽怪氣的，薄夜聽著大氣不敢出。
葉澈本來還想說沈糖怎麼直接給說出來了，沒想到薄夜被壓制住了。索性也不說話，就看事情發展。
“沈糖，工作的原因熬夜很正常。”
薄夜解釋的聲音不大，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沈糖笑笑，“嗯，確實很正常。我理解，我特別理解。”
薄夜看著沈糖的笑，突然感覺背後陰森森的。
“沈糖，我以後一定注意休息，你看這樣行嗎？”
薄夜坐到沈糖身邊，壓低聲音笑著和沈糖商量。
沈糖白了薄夜一眼，“我是在說你工作嗎？我是反感你這樣報復性熬夜，你這人奇怪死了！你要是因為我不高興了，你就不能給我發個資訊，我還能不回你！你在哪還和我裝！怎麼你覺得你不吃不喝不睡覺很高尚啊！真不知道你是感動誰吶！”
沈糖說著掐了薄夜腰間一把，“反正我是一點都不感動，我就感覺你在道德綁架我！好像我不感動，我就是沒良心一樣！”
薄夜無奈的笑了，看向沈糖的目光滿是寵溺。
“葉澈和你說什麼了？哪有那麼嚴重，你不要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這不都是我自己選的，我不也沒來找你賣慘嘛。怎麼？你不聽我的，你聽他的！要是我真這樣幹了，不早來你這賣慘，順便再從你這裡佔點便宜。”
沈糖歪歪頭，不相信。
“你自己的選擇，那就是真的有這回事了。沒這麼嚴重，那就是也有點嚴重了。薄老闆，我現在理解葉醫生為什麼每次看到你都有點苦大仇深了！這麼一個不聽話的病人，確實頭疼！”
沈糖為葉澈鳴不平，葉澈在旁邊點頭簡直不能再贊同沈糖說的話。
薄夜有些沉默，輕咳一聲別開話題，“說說你想怎麼做吧。”
葉澈也接過話題，不讓薄夜再尷尬下去，因為他自己也感覺挺尷尬的。就自己很像個電燈泡。
“我現在也沒有一個好的計劃，沒想到葉方平和陳鑫攪和在一起了。陳鑫這個人老奸巨猾，這兩個人要是攪在一起，我們可就難辦了。”
沈糖咬了一口薯片。
陳鑫？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是那天在商場和薄老闆對峙的人。嘖，老奸巨猾的老頭子和葉方平搞在一起了。
“這件事情很正常，葉方平現在在做的事情利潤很大，和陳鑫有利益牽扯。如果葉方平願意多給他一些利益，陳鑫這個老狐狸是會拉下臉來幫他的。”
薄夜聲音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葉澈眉頭微蹙，“那我們還要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下去嗎？你今天斷了葉方平兩個專案，這已經是宣戰了。我們如果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是不是太溫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