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天揪了幾棵就不再動手,然後給葉清黎派了一個把靈植藥材們收起來的活兒。

“年份差不多的,都給收起來。”司御天丟過去一個竹籃子,道:“收完了再來找我。”

說完,司御天一個人回木屋裡頭了。

葉清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轉頭看向頗為壯觀的藥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靜下心來,一點一點地開始收。

這個過程比認知裡的要更加的艱難,是普通人幹不來的活兒,就是普通的煉藥師來也會夠嗆。

數以萬計的植株,幾百上千的種類,每一種的最佳年份都不太相同,有的錯過了時候就會枯萎,有的年份低於百年就採摘就會藥性全失,這份活計真是對體力、腦力、反應能力的綜合挑戰。

葉清黎無法動用靈力,身體素質雖然比凡人強,但一番勞作下來,整個人已經狼狽得不成樣子,溼漉漉的衣服幹了後如今又被汗水浸溼,額前頭髮被不小心蹭出了幾縷正粘在臉頰上。

她站姿也已經無法保持平時的挺拔,腰和雙腿都在站立時微微顫抖著。

“喵~”黑貓在藥田旁睡覺,見葉清黎從藥田中走出,翹了翹尾巴。

司御天一次也沒有來過,黑貓倒是一直看著葉清黎,宛若一個小監工。

葉清黎對黑貓道:“小黑,我們可以回去了。”

“喵~”黑貓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然後一個跳躍跑到了葉清黎的前頭,昂首挺胸的帶著葉清黎往回走。

回到院子中,葉清黎把那隻儲物戒一樣的竹籃子放在了院子裡的木桌上,然後直接去見了司御天。

“前輩,我回來了。”

司御天依舊是一副在看書的樣子,聞言抬頭,“東西呢?”

“在外面。”

司御天起身,說:“去看看。”

司御天把葉清黎採回來的東西都看了一遍,然後面無表情地又對她下了一個新的命令。

“把這些種子全都種下去。”司御天給了葉清黎一袋子種子以及留了一句提醒:“注意分割槽種植和區分土質。”

說完,司御天又回自己的屋子了。

他從頭到尾沒有評價一句葉清黎的成果,也沒有關心一句葉清黎的狼狽。

這時候任誰估計都該有小情緒,想撂挑子不幹了,至少也會抱怨幾句,面色難看幾分,但,司御天透過門的縫隙看向院子中的葉清黎,卻發現葉清黎正一臉平靜的拿出了一株種苗在觀察著,沒一會兒就轉身走了,那是藥田的方向。

葉清黎謹記了司御天的話,她沒有隨便的開始栽種藥材,而是一塊塊地的去檢視土壤,全部看完後,她才發現其中精妙。

這些土壤的區別有的很小,有的很大,區別不止在乾燥還是溼潤上,靈氣濃郁程度上,其中甚至還有元素上的不同,想要把藥材種植在最合適的地方,也是一個大工程。

葉清黎沉浸在自己的任務當中時,司若瀾正使計帶著童雁脫離了隊伍,來到了問心崖旁。

童雁看向那一眼看不到底,讓她打心眼底感到恐懼的懸崖,問司若瀾:“真的要從這裡跳下去嗎?”

司若瀾點頭,道:“不用擔心,相信我,不會有事。”

童雁自然相信司若瀾,司若瀾為了她撇下了其他人,還願意告訴她藥王谷的秘密,帶著她一起來參與藥王的試煉,雖然司若瀾並未明確回應過什麼,但她覺得,他定然是愛她的。

等她和他一起進入藥王谷得到那藥王手札之後,他們應該就能互通心意了吧?

童雁對司若瀾的話毫無懷疑,只是……她面色有些蒼白地閉上了眼睛,道:“司若瀾,你拉著我一起跳吧。”

司若瀾的表情有瞬間的扭曲,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好。”他道。

童雁越發像個女人,也越發親近於他,司若瀾卻也越發覺得難以忍受。

有人故意散播他喜歡男人的謠言,童雁信了,湊了過來,他原本是順勢而為以此拉近和童雁的關係,總歸童雁並不敢僭越。

只是自方曉把童雁的心思戳破之後,童雁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情意。

很是煩人。

司若瀾看著閉目的童雁,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拉著她的手一起跳下,而是用扇子在她的肩背處一點。

童雁不受控制地朝懸崖倒了下去。

司若瀾在她掉下去之後,不緊不慢的超前走了兩步,然後直接躍下,姿態比童雁瀟灑百倍。

他很篤定跳下去沒事,而且心中對進入藥王谷的渴望壓下了對這片懸崖的恐懼。

如司若瀾所預料的那樣,他再度睜開眼睛時是在一間小木屋內。

小木屋很狹窄逼仄,光線來源是幾盞油燈。

屋子裡有一張長桌,桌上放著紙筆。

這是藥王試煉的第一關,文試。

司若瀾淡定自若的坐下,握上那隻筆,眼中藏著一抹勢在必得之色。

無論如何,他這次都要進入藥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