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叔!我是莊佑傑,我有話要跟你說說!”莊佑傑去了新門房的住處,拍門朝著裡面喊。

此時以至深夜,門房大叔都已經睡下,被莊佑傑強行拍門給叫醒了,大叔知道莊少爺是貴人,不敢怠慢,急忙披衣相迎。

大叔拉開門,殷勤地把莊佑傑請了進房間,“莊少爺,您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莊佑傑這麼輕輕鬆鬆就見到了門房大叔,而負責套話雨燕的梁垣雀這邊可就沒這麼順利了。

梁垣雀所住的客房門外守著一個家丁,他招了招手把他叫過來,“兄弟,我有一事請你幫忙。”

家丁受的囑咐就是要儘量的照顧這位“貴客”,自然是上前聽話了。

梁垣雀附在這小兄弟耳邊,神神秘秘地吩咐他,“你去把先前伺候大小姐的雨燕姑娘請來一趟,切記要悄悄的,不能驚動旁人。”

因為沈老爺的吩咐,家丁還是聽話的去了,但回卻是自己回來的,同時帶回了雨燕那邊回話,“已經歇了,有什麼事兒煩請梁少爺明天再說吧。”

梁垣雀微微攥拳,忍住了髒話,他倒還不至於被一個神色浮於表面的小丫頭為難住。

“雨燕姑娘住在什麼地方?我親自去請。”

家丁有些遲疑,但梁垣雀的態度很是堅決,想到他是沈老爺請在家裡的,家丁也不敢怠慢,只好領著他前去了。

雨燕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在沈家的下人中地位屬於比較高的,所以單獨住在西廂房的一處耳房。

梁垣雀到時,她的屋裡已經滅了燈,就跟雨燕的回話一樣,顯然是一副睡下了的樣子。

但梁垣雀著急辦案,不能慣著他這一套,於是揮揮手示意家丁先退下,自己親自上前去拍門。

“都說已經歇了!”他剛一拍門,屋裡便傳來雨燕急躁的聲音,她好像是以為剛剛趕走的家丁去而復返了。

“立刻就回應了,應該還沒睡著吧?”梁垣雀湊近門口,衝著屋裡喊道。

屋子裡沉默了一會兒,傳出了雨燕近乎帶著哭腔的回應,“梁少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個小丫頭,求您別再為難我了。”

梁垣雀對她的請求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湊近一步,近乎於趴在門框上,用一種不大,但屋內的人剛好能聽到的音量說,

“馬上就到戌時了,是不是到大小姐要出門的時候了?”

他說完這話之後,只聽屋裡傳來一陣乒裡乓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急急忙忙跑到門口,緊接著房門就開啟了,門後是一臉慌張的雨燕。

“先生,”一臉驚慌失措的雨燕直接給梁垣雀跪下了,“我知道先生是神人,求先生饒我一命,小姐的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我沒參與!”

從她的反應來看,梁垣雀是賭對了。

他衝著面前驚慌不已的小女孩咧嘴一笑,“那你可要如實告訴我,案發那天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又都看到了什麼哦。”

警察局的那幫人,雖然關於案情是什麼都沒有調查出來,但畢竟也是被暴怒的沈老爺拖起來查案了的,他們毫無頭緒便只能在案發現場裝裝樣子,起碼把案發現場當時的情況清晰的記錄了下來,甚至還拍下了照片。

梁垣雀當時在常探長辦公室的時候,就匆匆的翻閱了一下這些案件資料。

資料中記錄,案發現場當時門窗大開,一隻花盆凳歪倒,沈月蘭的身體躺在窗下約三尺遠的地方,喉嚨被割破。

除了沒有看到屍體以外,其餘都跟梁垣雀後來看到的現場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案發當晚開啟的窗戶後來被關上了。

也許這是警局中不知哪個人在現場的無心之舉,又也許是什麼有心的人在案發後偷偷動的手腳。

案件資料中同時還記錄了一些證人的證詞,但也許是因為專業水平不夠,寫的潦草又混亂,梁垣雀費了些工夫才提煉出重點來。

二小姐的證詞是,她在戌時一刻左右去找姐姐,推門就見姐姐倒在地上,身上伏著一個穿黑衣的蒙面人,見她推門進來,便推開她奪門而逃,她立刻尖叫起來,引來家丁。

此處卷宗上還有之後又添在旁邊的補充,是向二小姐跟前的好幾個丫頭婆子確認了一下,在戌時一刻之前二小姐是沒出過閨房門的。

這個補充做的還不錯,梁垣雀猜不到警局裡面還有哪位人士是這般頭腦相較比較清醒的。

而當晚參與追擊黑衣人的家丁也被錄下了證詞,他們的證詞證實了沈月欣的話,當晚首先是有幾個人在戌時一刻聽到二小姐的尖叫,隨後就看見有個人影從大小姐的院子牆頭翻出來,這幾個人邊追邊呼喊同伴,隨後便有更多的家丁參與進追捕,但那賊人似是對沈家及附近十分熟悉,且有些身手,飛簷走壁的就逃走了。

此處仍有後添的補充,是又從家丁那兒證實了賊人是從沈府前門處翻牆溜的。

還有一個人的證詞十分奇特,此人在備註中被記錄著是自己找來警局錄得證詞,而他卻在調查記錄上隱去了姓名,只被稱作“那位先生”。

而“那位先生”聲稱在戌時二刻的時候在街上撞見過蘭小姐,卻沒有說清自己具體是在什麼地方遇到的她。

既然這麼多人的證詞都有,那麼作為貼身丫鬟的雨燕,在那一晚處在什麼地方呢?

這就是梁垣雀一定要來問問雨燕的原因,一呢當然是因為這丫頭表現的實在太可疑,二就是以她的身份,在蘭小姐遇害的當晚卻沒有任何說明自己的證詞,屬實讓她變的更加可疑。

梁垣雀繞開跪在屋門口的雨燕,徑直的走進屋內,等待著她吐露一直隱瞞的秘密。

雨燕定了定心神,觀察了一下屋外再沒有旁人之後,關上了屋門,也走進屋內,梁垣雀看她又要跪,趕忙制止住她,“哎,不興這一套了昂,有話好好說,你倘若沒罪我也是不會冤枉你的。”

雨燕聽此只好去給梁垣雀搬了張凳子,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抹著眼淚對他說,“小丫頭有眼無珠,沒有看出來梁少爺就是大小姐一直見面的人,梁少爺此番來,原來真的是為了大小姐伸冤的啊!”

就她這麼一句話,反而給梁垣雀整懵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腦中一直沒法拼起來的那一處細節,終於也找到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