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付探長倒是早早的查到了表姨一家的戶籍,但他們已經搬離了檔案上登記的居住地,如此一來,在這麼大的一個城市裡找兩個普通人就宛如大海撈針。

更何況,他們還在可以躲避。

這讓付探長頭疼不已,但又沒有理由對兩個並沒有犯罪記錄的人下搜查令,只能利用自己的人脈和部下用最原始的方法尋找。

在他都快在辦公室拜個香爐求神的時候,轉機就這麼戲劇性的到來了。

付探長的部下今早上街巡邏的時候,抓了一個調戲姑娘的流氓,好死不死的這個渾蛋調戲的還是付探長的心上人,當即就是一套家傳拳法教他做人。

揍完他之後,付探長按照規矩例行詢問了犯人姓名,這一問直接究竟了。

這,這人竟然就是樓雅婷的表姨父!

付探長生怕他們又如同泥鰍一樣溜進人海,不動聲色地扣住了這個男人,並且要他聯絡自己的老婆來警局領人。

表姨父應該是心存僥倖,沒想著警察會因為樓雅婷的事情找上他,還真的打電話把自己老婆叫來了。

樓雅婷的表姨一進警局自然也是被扣住,現在他們兩口子都扣在了付探長的辦公室,就等著梁垣雀來了。

結束通話通話之後,錢少爺自告奮勇開車載他們,清晨的街上行人和車輛都很少,幾人在路上那叫一個橫衝直撞,即使平常開車都要半刻鐘的路程,他們愣是一支菸的功夫就到了。

付探長看到梁垣雀,如同看到神仙降臨,親自出門相迎,把他拉進了辦公室裡,“來,你趕緊看看,是這兩個人不?”

梁垣雀心說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沒見過他們,但畢竟還當著“犯人”的面兒,不能表現的他們跟一窩二傻子一樣,便乾咳了一聲故作深沉,

“咳,戶籍跟身份證都對得上吧?”

“這個倒是對得上,”付探長一邊回答,一邊掏出了剛剛從表姨父那裡收來的身份證,“起先我還以為是重名,看過身份證之後才確認。”

“嗯,對得上就是了。”梁垣雀接過身份證隨手翻了翻,發現這個“表姨父”名叫章明。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天上掉下一塊磚頭恨不得能砸死十一個半叫章明的,難怪隱藏在人群中會這麼難找。

“你的身份證呢?”梁垣雀又看向了跟章明坐在一起的女人,看樣子這應該就是表姨了。

女人有點戰戰兢兢,一副心裡有鬼的樣子,不敢正眼去瞧梁垣雀,“我,我沒帶。”

“來領人不知道帶身份證嗎?”梁垣雀說著看向了付探長,“你沒給她說?”

付探長相比常探長可聰明多了,誆表姨來的時候就囑咐了領人要帶身份證,可她來了卻說忘了。

這一家人,都是靠僥倖活著的嗎?

沒關係,其實她現在死不承認也沒用了,梁垣雀隨手把章明的身份證丟到一邊,看向心理防線明顯薄弱的表姨,

“你叫喬蘭香是吧?”

喬蘭香的嘴唇哆哆嗦嗦,不想承認,但梁垣雀根本都不給她機會,“你想清楚,警局裡有每一位居民的檔案,待會我們調出了一看跟你說的不一樣,直接就把你拉出去斃了!”

嚇唬人這方面,梁垣雀還是擅長的,他現在有付探長兜底,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喬蘭香嚇得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想朝著自己丈夫身邊靠近一點,企圖獲取一點安全感,但梁垣雀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意圖,一把把她從凳子上拽了起來。

喬蘭香的精神緊張到極點,被他這麼一拽,直接就崩潰了,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啊,我說,我說,我是喬蘭香,我是!”

梁垣雀依舊不打算放開她,面前的女人身高正好比他矮一些,所以他捏緊女人的手腕,把胳膊伸高,一副吊著她的模樣。

“接下來我問你什麼就答什麼,有隱瞞或者有一句廢話,我就把你丟出去給弟兄們練槍法。”

喬蘭香怎麼擺動都掙脫不了梁垣雀的桎梏,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胡亂地點著頭,“我說,我全都說。”

章明看著這副場景大叫了起來,“不要傷害我老婆,有本事衝我來!”

切,剛剛還在街上調戲婦女來著,這會兒又裝什麼好男人吶,梁垣雀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他立刻就閉嘴了。

梁垣雀給了他一個嫌棄的表情,“別慌,你也跑不了。”

章明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立刻就改口了,“您,您還是衝她來吧。”

梁垣雀不再搭理這個廢物,把目光還是投向喬蘭香,“你是樓雅婷的表姨嗎?”

“嗯,是。”喬蘭香點點頭。

“你們把樓雅婷弄到哪裡去了?”

喬蘭香聞言哭得更厲害了,“不是,真不是我們綁的她啊,我們哪有那個本事!”

“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要不然拉你們兩口子去頂罪。”梁垣雀既沒有大吼,也沒有刻意地擺弄出可怖的表情,可一言一語間壓迫感就十足。

喬蘭香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替人挨槍子,立刻就把背後的人賣了,“我都是聽樓家人安排,最多就算是個幫忙的,你們要是想知道更多,怎麼不去找樓家人!”

“甭管你知道多少,把你們做過的事情都說出來,還讓人再重複一遍嗎?”

喬蘭香心中又是一顫,梁垣雀順勢就拎著她轉了個身,看向了窗外扛著長槍走過的一隊警員。

“啊不,我說,樓家兩年前把姑娘送到我這兒來,說之後她未婚夫會把她接走,結果還沒人來接呢,這個死丫頭就跑了,”

“為此,樓家還狠狠地怪罪了我們一頓,直到前幾天,我家爺們兒出去應酬,在餐館裡碰上了她,我們就打電報給樓家彙報了,之後…之後再怎麼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梁垣雀聽完,放開了喬蘭香的手,她渾身脫力,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章明左瞧瞧右瞧瞧,感覺危機已經解除了,就小跑過去扶起自己老婆。

“各,各位,我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沒我們事兒了吧?”章明的臉上冷汗津津。

沒想到梁垣雀卻輕蔑地笑了一聲,“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耍我玩兒是吧?挺好,我很欣賞你們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