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他們找到了樓雅婷,不如說是樓雅婷找上了他們。

就在剛剛,付探長剛跟梁垣雀結束通話,就有手下急匆匆地過來彙報,說剛剛有個小孩送來了一封信,送信的那人稱這個一個姓樓的女學生叫他送的。

付探長立刻就叫人扣下了送信人,撕開信封一看果然是以樓雅婷的口吻寫的。

樓雅婷在信中說,她現在跟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知道自己前不久的不告而別驚動了很多人,也驚動了警局,現在特意來寫封信說明一下。

她已經答應了嫁給未婚夫,不日就會完婚,她不是被綁架的,叫眾人不要再擔心了。

並且,樓雅婷還在信的最後附上了一個電話號碼,讓他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打這個號碼跟自己通話。

付探長看了之後當然是不信,這封信乍看上去好像是樓雅婷的口吻所寫,但仔細一感覺就覺得怪怪的,好像她是被脅迫著寫的一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模仿她的口吻所寫,可對方竟然直接公佈出了一個電話號碼,這麼囂張的嗎?

送信來的人是街邊的一個小乞丐,他交代有人在路邊截住他,以兩個燒餅為報酬讓他拿著信往警局裡跑一趟。

小乞丐還回憶說,給他信的人塊頭很大,是個年輕壯漢,穿著長衫帶著大簷帽,看不清臉長什麼樣。

付探長想到了那個指使阿奎辦事的男人,看來這次又是那個神秘的壯漢啊。

他應該是發現阿奎被抓了,所以行動謹慎了起來,把自己的樣貌遮住,以免自己頗具特色的長相被人注意。

付探長把收到的信件拿給樓玉新和錢少華辨認,樓玉新已經跟自己妹妹分隔多年未見,所以不敢確定自己,好在錢少華左看右看之後,確定了這字跡的確出自樓雅婷之手。

不過,他也覺得,這信絕對不是樓雅婷自願寫的,她一定是被人脅迫了。

因為錢少爺不相信,自己的愛人會拋下自己嫁給別人,尤其是嫁給她懼怕又討厭的!

對於突然“出現”的樓雅婷,付探長拿不準主意,便又給梁垣雀把電話撥了回去,梁垣雀在聽了這件事之後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就讓付探長按照信中提到的號碼撥過去。

梁垣雀知道目前軍警部門有一種可以監聽電話位置的裝置,他想讓付探長動用這種裝置去找這一部電話在哪裡。

付探長讓他醒醒吧,那種東西都是部隊使用的,怎麼可能給他們警局配一臺。

既然如此就只能用土辦法了,梁垣雀讓付探長找一個他們局裡聽力最好的警員負責打電話,電話撥通之後就以樓玉新的名義要求見樓雅婷一面。

既然你說姑娘要嫁人,孃家哥哥見一面怎麼都算得過去吧?

而那個聽力好的警員的任務,就是盡最大的可能去聽電話那邊有什麼特殊的聲音。

等梁垣雀跟莊佑傑騎著腳踏車趕回來的時候,付探長這邊的通話任務已經結束了,很遺憾,警員並沒有聽到有什麼特殊的聲音。

他只從背景聲中聽到了細微的車子發動的聲音,這種聲音隨便哪條街上都有,沒什麼參考價值。

而接電話的人也不是樓雅婷,是一個壯年男人,他自稱是樓雅婷的未婚夫雷少爺的管家,表示自己會把他們的要求帶給少爺,稍後給他們答覆。

小警員心中還抱著一絲期望,表示要是還有第二通電話打來的話,說不定能聽到些什麼。

一時間付探長的辦公室裡擠滿了人,大家都屏氣凝神的死死盯著辦公室裡那臺小小的電話,期待著那邊真的會給個回話。

就在眾人焦躁得都要出汗了的時候,電話還真的響起了。

警員一邊聽電話,一邊用手邊的紙筆迅速地寫出對方的意思。

對方同意了他們的要求,說是要定個地方見一面。

對方沒有要求見面的地點,付探長就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們這邊先定個地點。

可是,定在什麼地方好呢?他一時沒有什麼好主意,要是說約在警局見面,對方還不得立刻就帶人跑了?

眼看警員那邊已經找不出話來支撐,樓少爺此時終於腦袋靈光一回,一邊指著自己,一邊用口型說,“旅館!”

對啊,不如就定這樓少爺下榻的旅館,既說得過去,還能提前佈置警力,方便埋伏。

付探長在紙上寫下了旅館的位置和名字,警員看了之後報給對面。

眾人看著警員的表情,心都懸起來了,因為大家都清楚,對方很有可能不同意他們選的地址。

畢竟人還在人家手裡,就算人家不同意,他們這邊為了樓雅婷的安全,還是得被牽著鼻子走。

出乎意料的,警員的臉上閃過一絲輕鬆,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他長舒一口氣,顯然剛才也緊張極了,

“他們答應了,明天上午九點,就在旅館見面。”

就,這麼輕易?

這談判的發展順利到讓人都不敢相信,搞了半天那個什麼所謂的“雷少爺”,是一家子缺心眼兒嗎?人家說什麼就答應什麼嗎?

可要說他缺心眼兒,跟他鬥了這麼久的他們算什麼?心眼兒都是實心的?

警員見大家不說話,接著又說,“我剛剛在聽電話的時候還有一個發現,我從背景聲中隱約聽到了馬蹄踏地的聲音。”

什麼玩意兒?馬?

梁垣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付探長,他們這兒平常路上堵車都要堵死了,還能駕駛馬車?

付探長做了一個舉手發誓的動作,“我敢用我的職業生涯起誓,自從前些年小汽車多起來,城裡交通事故頻發之後,上面就出臺了規定,禁止在城中騎馬。”

關於這個,莊佑傑想起了之前從同事那裡聽來的故事。

前些年有個大官帶著自己的情人正在汽車裡辦事兒呢,突然就一輛馬車躥出來跟他的車子碰上了,事兒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大官被這麼一嚇,回去發現自己立不起來了,氣得就頒佈了城內禁馬的命令。

故事多半是玩笑的成分多,不過莊佑傑在這邊還真沒見過馬。

既然如此,對方打電話的位置,不是在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