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立刻就驚起了梁垣雀跟莊佑傑的注意。

莊佑傑立刻上前,“阿世婭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出現在寨子裡會死,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出門之後梁垣雀被外面的風一吹就會被吹死,還是說一旦被其他人發現這裡有外鄉人,就會引起殺身之禍?

阿世婭的漢話掌握的不是很好,所以很多詞語的意思表達的並不到位。

她所說的這個“會死”到底是危言聳聽,還是就是字面意思?

阿世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臉上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慌慌張張地跟莊佑傑解釋,

“不,不,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漢話不好……”

梁垣雀知道這樣強行要解釋只會惹來麻煩,就悄悄地拽了拽莊佑傑的衣襬,示意他先不要著急。

“哈哈,我的身體情況倒也沒有差到風一吹就會倒了,你不用擔心。”梁垣雀故意跟阿世婭開玩笑。

他當然清楚,阿世婭不讓他走出木樓在水寨中逛悠,肯定不是出於身體狀況和環境上的考量,一定是因為人。

因為水寨中還是有反對外來人的族人存在的,水寨中的生活並沒有昨天木素跟莊佑傑說的那麼和諧。

“不不不,也不是這個意思!”

阿世婭急得腦門上都冒出了汗,她沒感覺出梁垣雀他們真實的意圖,只覺得是他們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總之,你們不能離開房間,等我阿爹治好了你的病,他會送你們出去的。”

梁垣雀跟莊佑傑對視了一眼,這要是一直在房間裡圈著,那還怎麼查案?

他們在爭執的時候,剛剛出門去的木素回來了,看到了一臉緊張的女兒,立刻就戒備了起來。

他用水寨語言詢問阿世婭發生了什麼,阿世婭把剛剛梁垣雀的請求講了一下。

於是木素看向了梁垣雀,“你想出去玩?”

梁垣雀立刻擺出了一副純良又委屈的模樣打感情牌,“大叔,我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想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嘛,之前在家裡我哥都關著不讓我出門,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看木素的表情有些鬆動,梁垣雀又繼續說,“昨天不是喝藥了嘛,我感覺自己現在全身充滿力量。”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梁垣雀卻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下,捂著胸口大喘氣,表現出一副,“你看我根本沒有什麼威脅”的模樣。

他邊說著,邊趁木素父女不注意,悄悄給莊佑傑使眼色,讓他打配合。

莊佑傑接收到他的眼神,開始斟酌著說,“啊也對,你也應該……”

話剛說出口,就看到梁垣雀瞪了自己一眼,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方向,又趕緊改口,

“你也應該聽聽話,不要出去亂跑,好好養身體吧,吹什麼風曬什麼太陽!”

他們這一出雙簧還真起了作用,木素想了想說,“病人也不應該總是躺著休息,就應該去曬曬太陽。”

接著,他招呼阿世婭,“你帶他們在附近走走吧,也算是帶他們領略一下咱們寨子的風土人情。”

阿世婭面露不解,用水寨語言跟木素說了些什麼,木素也同樣用水寨的語言回答她。

二人似乎商量了一些什麼,從神情來看,最後應該是阿世婭向自己阿爹妥協了。

她招呼著梁垣雀他們,“走吧,我帶你們出去逛逛。”

白天的水寨內部跟晚上似乎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以昨天莊佑傑見到的小廣場為中心,四周發散出去了許多條小路,這些小路又會在半道再分散出其他的道路,從而形成了水寨內部錯綜複雜的路線環境。

寨子裡的小路多而雜,組成寨子的木樓又基本上長得一模一樣,只有部分在樓層上會有差異。

所以不熟悉環境的外來人,在寨子裡行走要是沒有水寨族人帶路的話,估計很容易迷路。

梁垣雀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眉頭逐漸地皺了起來。

這樣的地形,可不利於他們之後悄悄地潛入調查啊。

因為是白天,很多族人都在室外,尤其是中心廣場附近的路上行人很多。

他們全都穿著民族風格的服飾,或拎著東西或空著手走在路上。

在路過樑垣雀他們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忍住不多看兩眼。

這又說明了,想假扮成寨子裡的人混在裡面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就算是不談語言方面,就單說外貌,就算是梁垣雀換上水寨人的服飾,長相上也跟他們有很大差別。

阿世婭走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地跟他們介紹路邊的建築。

這家是酒樓,這家是點心鋪,這家是賣絲線的。

但這些店鋪跟木素大叔的醫館一樣,全都沒有招牌,從外面看就是一樣的木樓,只有一直生活在這兒的水寨人才能準確地找到哪家店是哪家店。

跟在阿世婭後面,梁垣雀跟莊佑傑互相交換了一個苦惱的眼色。

整個水寨裡面,恨不得連個標誌性一點的建築都沒有,莊佑傑不是梁垣雀能不能找到路,反正他要是單獨走在寨子裡,就像是走在八卦迷宮陣,只有困死這個發展。

梁垣雀對水寨的感觀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感覺只有跳上房頂,從空中往下看也許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和道路。

於是他上前一步,拉住了阿世婭,“阿世婭,你們寨子裡只有木樓嗎?”

“不是呀,”阿世婭回答她,“因為這裡是城區嘛,所以全是木樓,後面的田地就不是了。”

原來他們寨子裡還有田地,這麼看來,整個水寨就好像是一個小型的城鎮,有各種店面設施,有田地,有住處。

逛著逛著,梁垣雀和莊佑傑幾乎是同時眼前一亮,因為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個跟其他不一樣的木樓。

這棟木樓要比其他的木樓大得多,屋簷上吊著很有地域特色的燈籠,入戶的大門敞開,上面還懸掛著類似中原地區店家的牌匾。

只不過他們看不懂上面寫著的文字。

這應該是一家酒樓,門口人來人往,裡面還時不時傳出吆喝聲。

阿世婭跟他們介紹,這是水寨裡最大的一家酒樓,但菜品卻是非常的物美價廉,所以生意很火爆。

梁垣雀跟莊佑傑又交換了一下眼神,標誌性建築,這不就有了嗎?

他們正在門口說話的時候,突然莊佑傑感覺到一個柔弱無骨的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心中一激靈,剛一轉頭,一股香風就鋪面而來。

“喲,這就是外面來的小阿郎麼,長得還挺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