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身材豐腴,面板白皙,一頭柔軟蓬鬆的長髮上斜簪著一朵紅豔豔的鮮花。

莊佑傑幾乎不敢呼吸,因為他稍微一吸氣,充滿魅惑的香味兒就直往他腦子裡鑽。

阿世婭似乎是非常不待見這個女人,用水寨語言呵斥了她一聲,表情非常嫌棄。

女人並不惱,呵呵地笑著放開了莊佑傑,還邊笑著邊用漢話說,

“哦呦,小阿妹不知道是看上了你們哥倆誰,還跟我生上氣了!”

阿世婭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忙跟莊佑傑說,“不要理她,她是個瘋女人,我們寨子裡的好人都不樂意跟她說話。”

可莊佑傑看面前這個女人的狀態,雖然有些輕浮,但絕對不是精神失常的模樣。

這個女人的髮型非常散亂,不像是他們一路走來見過的其他水寨女人那般精心盤起來的模樣,上衣也穿的很輕薄,領口開的要比一般人低。

根據她的外貌表現,以及剛剛阿世婭對她的態度,梁垣雀判斷這個女人應該是從事妓女相關的工作。

看來什麼地方,都有這種皮肉生意啊。

見他們幾人不言語,女人又繼續挑逗莊佑傑,“怎麼樣,看我們寨子裡面的阿妹們好不好,想不想留下來當女婿?”

莊佑傑懵了,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引來了女人的放肆大笑。

她一邊笑著,一邊拍了拍莊佑傑的後背,湊到他面前,在一個極其曖昧的距離之下對他說,“怕你有命娶,沒命享受啊。”

她這句話的聲音說的很輕,如果不是距離這麼近,估計莊佑傑是聽不到的。

而身邊的其他人顯然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尤其是在阿世婭的視角,看上去就像是她輕薄了莊佑傑一下。

阿世婭惱了,不想看她胡鬧,上前來拽住了莊佑傑,“我們快走,不要理她。”

幾人快步地離開了女人身邊,莊佑傑的腦子裡還愣愣的,他總覺得,那個女人剛剛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麼。

梁垣雀詢問氣鼓鼓的阿世婭,“那姐姐是……”

“她是,”阿世婭不會用漢話表達那個詞,只好說,“她是出賣身體的女人,你們外面有這種女人嗎?”

梁垣雀尬笑了一聲,“其實哪裡都有吧。”

阿世婭似乎對女人有很大的怨言,“我們寨子裡的姑娘都不會靠近她的免得被她帶壞了,但她偏偏愛往人跟前湊,跟陰魂不散的鬼怪一樣!”

“只有同樣不三不四的人才會招惹上她,可是不知道流雲哥哥怎麼想的,最近竟然也跟她惹上了關係!”

阿世婭依舊氣鼓鼓,但梁垣雀在她的話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人名。

流雲?昨晚上門的男人不就是叫流雲嗎?

那個男人竟然跟寨子裡的妓女惹上了關係,嘿呀那小子濃眉大眼的想不到也嫖妓吶。

但莊佑傑因為聽到了女人的提示,想到的就更多,他感覺那個女人跟流雲語氣說是要趕他們走,不如說是在提示他們快跑。

他看著身邊的梁垣雀,想著該怎麼找個機會把剛剛女人講的話給梁垣雀說一下。

阿世婭一直在身邊,他不敢隨意吐露。

梁垣雀敏銳地注意到了莊佑傑的神情,看出了他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看到前面有一棟木樓面前聚集著好些人,於是他靈機一動問阿世婭,

“前面那些人在幹什麼呀?”

還在生氣著自言自語的阿世婭被他叫回神兒來,往前看了看說,

“那是賣糕餅的,那家店很好吃,所以有很多人在買,你們要嚐嚐嗎?”

這可不就是個好機會,梁垣雀衝她笑了笑,“那就謝謝你啦。”

阿世婭小臉一紅,“那,那我去給你買!”

木樓的門口圍著好些人,都是等著搶購剛出鍋糕餅的,阿世婭擠在人群中間,估計一時半會兒是買不到。

梁垣雀藉口湊在人群中太悶了,就拉著莊佑傑去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好了,你現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莊佑傑見機會難得,就趕緊把那個女人剛剛湊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告訴了梁垣雀,同時把自己的猜測也講了出來,

“阿雀,我感覺她也好,那個流雲也好,都好像是在提醒我們趕緊走。”

梁垣雀雙手抱臂,陷入了沉思,“你的這種想法,倒也合理。”

“但這也說明了,昨晚我們見到的流雲,今天我們見到的女人也許都曾經歷過王明的死亡,他們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我們直接去問,他們也不會乖乖講出來吧?”莊佑傑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梁垣雀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反正他現在腦子裡是一團漿糊,什麼建議都給不出了。

“直接問當然是不行,得采用迂迴戰術。”梁垣雀想了想說,“也許那個女人會比流雲好搞定一些,我們下午想辦法單獨出來,去找找她。”

直接打聽王明,恐怕會惹來麻煩,所以梁垣雀決定循序漸進,先從以前進入寨子的外人開始打聽起。

反正他們也是外人,好奇從前還有沒有來過,挺合理吧?

他在想,王明最後一封信寄到朋友手裡是兩個月前,這證明他起碼在兩月前就進入了水寨。

而從他屍體的模樣來看,他絕不是在進入水寨之後接著就被害然後被拋屍,從他被拋屍到被發現屍體不超過一週時間。

那中間,他肯定是在水寨生活了一段時間,一個大活人住在寨子裡,怎麼著都會留下痕跡的。

梁垣雀打算先打聽以往外鄉人進入水寨之後都會被安排住在什麼地方,然後去附近尋找王明遺留下來的痕跡。

只要能發現一點他存在過的蛛絲馬跡,就能開始推理他在水寨究竟發生了什麼。

“哦對了,”梁垣雀沉思了片刻之後,對莊佑傑說,“其實我在進來之前跟餛飩大爺學了幾句水寨語言。”

莊佑傑很驚喜,“所以你能聽懂他的說的話,那你怎麼不早說呢?”

梁垣雀搖搖頭,很可惜的說,“我估計大爺的語言水平也是平常聽說來的,他教我的都是很日常簡單的詞彙表達,我只能零星聽懂幾個詞語。”

“但阿世婭帶我們出發之前,木素大叔最後說的話我基本上聽懂了。”

“什麼?”莊佑傑趕緊問。

“我聽懂他說了一個‘他們’和‘不做事’,根據上下文猜測的話,應該是,”

“他們不會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