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宮宴風波（2）

葉將軍頓時走出座位跪在地上，說道：“陛下明鑑，臣的兒子當初確要娶她。但是被她的美色迷惑，臣也被那穆欽的花言巧語所騙，如今我兒已要另取她人，與她們家早就斷得乾淨，臣也是如此。”

蘇秋笙的淚已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強迫自己不能哭。

淚，堅決不能流！

沈樾心疼地看向地上跪著的她。

“仗義執言”的大臣色眯眯地走上前要伸手將蘇秋笙扶起，蔣霄準備說話時，沈樾走上前來，鄭重其事地擋在蘇秋笙面前，雙眉豎著看向那大臣。

大臣問道：“沈大人，這是何意？難不成，你與她有意，要搶我的人？”

聖上的目光也遞來，沉聲問道：“沈愛卿，你這是何意？”

趙貞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樾跪在地上，行禮說道：“回陛下，臣有罪。”

“你有何罪？”

沈樾看了眼趴在地上臉上毫無血色的蘇秋笙，說道：“臣當日判斷趙貞婉趙姑娘是天女，判斷有誤。實則，這位穆姑娘，才是天女。”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更多的是曾經巴結了趙貞婉的人感到不可思議，那位“仗義執言”的大臣見情況不對，也悄然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聖上多疑，自是不會信他說的話，便問道：“你莫不是與她有情，要救她才說的話？”那大臣的話他倒是信了滿分。

縱使真相是這樣，可沈樾還是說道：“陛下明鑑，臣並無私心。穆姑娘確是天女無疑！”

“你如何確認？”

“簡單，只需要讓她同趙姑娘現場入夢即可。誰先醒來，誰能預測未來，誰便是真天女！”沈樾義正言辭地道，“前些日子，趙姑娘確實預測出了事情，但事情真假有待考量。如今距離那件事情發生只有半日，陛下大可等上一等，真與假自會知。”

蔣霄也說：“陛下，沈大人言之有理。天女事關國運，不可馬虎！”

沈樾心中嘲諷：國事你若真的在乎，就不會將穆丞相搞下臺，也不會讓國君色令智昏了！你如今手握權柄，無丞相之名，卻行丞相之職。胸無點墨，卻指點江山。

趙貞婉抬頭望向蔣霄的眼中滿是失望。

蔣霄全似沒有看到一般，眼神冰冷。

“準！”

沈樾看了那“仗義執言”的大臣一眼，將膝蓋已經疼得麻木的蘇秋笙扶起。

蘇秋笙看向他的眼神，含著委屈的霧氣。

沈樾看著她，肯定地點點頭。

趙貞婉看到蔣霄的視線一直看著蘇秋笙，憤恨的指甲嵌進肉裡，滲出血絲。

好事的大臣說道：“看著沈大人與穆姑娘，頓時覺得莫名登對。這二人的眼神，分明是有些情誼在的。”

沈樾轉身回懟道：“大人莫不是瞎了，若她不是天女，我對她何須照顧？今日便是她被杖斃了，我也不會眨一下眼。在下勸大人住嘴，莫要說些不該說的話。她若真是天女，被你們這般羞辱，影響了國運，你們便提著頭向陛下請罪吧！”

那人頓時乖乖住嘴。

沒有人再說一句不當的話。

趙貞婉和蘇秋笙如第一次進宮那般，坐在一個桌子上，看著蠟燭一點一點燃燒。

沈樾坐在她們對面，如同那日的老婆婆一般，說著引導她們的話，很快，她們便沉沉睡去。

蘇秋笙在倒下時，沈樾輕輕扶了一把。

蔣霄說道：“沈大人對穆姑娘當真是細緻！似是十分篤定一般？莫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天女了，卻欺君罔上？”

朝臣都知道，這位妖豔似女子的蔣公子說的話，頂上二十個大臣直言進諫。無論如何，聖上一定先相信他的。

“沈愛卿，解釋一下吧！”聖上的語調變得冰冷。

沈樾跪下，磕了個頭。

蔣霄坐在聖上旁邊，自然也是受著他的這一磕，心中忽然有些歡愉與得意。

“回陛下，臣並未欺君。當時醒來的只有四人，她們將夢境告知於臣，臣依靠星宿判斷是真是假。當時，臣覺得趙貞婉的夢境，是真的。但後來星宿異變，臣才知判斷失誤。”

蔣霄正準備煽風點火，沈樾卻主動道：“臣雖未欺君，但判斷失誤乃是臣的失職，還請陛下責罰！”

蔣霄愣了一秒，心道：這人怎還自願領罰？

“那就罰你十五板吧！這件事情結束之後，自去領罰。”聖上開口道，然後轉頭問蔣霄，“美人可痛快些了？”

蔣霄笑道：“痛快了許多，多謝陛下。”

“晚上，去我那裡彈琴？”

“自然。”聖上笑得開懷。

蔣霄聖寵不斷的原因之一便是，他掌握了拿捏人心的方法。

不僅如此，他對趙貞婉也是這樣。

她愛戲，更愛美人。難得能遇上蔣霄這般的人，她自是情難自已。

蘇秋笙隨著聲音的引導，預測著晚上會發生的事情。

她先醒來，渾身被汗浸溼，臉色更是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輕啟，聲音虛弱地跪在地上說：“陛下，小皇子有危險！”

所有人皆是半信半疑。

“臣女敢以性命發誓，如若有假話，定不得好死。陛下可信了？”

眼睛狹長的大臣聽到她對聖上說話的語氣，便敢確定，此女定不是普通人。

他雖不是良臣，但論看人，他沒錯過。

聖上立馬道：“來人，保護好小皇子！他出事，你們全部陪葬！”

蔣霄看著虛弱的她，忍不住有些心慌。

沈樾則是光明正大地將她扶起，喊來人為她遞上熱水和外袍，輕聲安慰：“你的命保住了！”

蘇秋笙長睫輕顫，整個人脆弱得彷彿像瓷瓶一般，一摔就碎：“多謝沈大人，你又救了我一回！”

沈樾搖搖頭，說道：“無事！救天女是我的職責。”

蘇秋笙沒有說話。

晚上，趙貞婉才醒來。看到天色已黑，在看到早已醒來坐在身旁的蘇秋笙，她知道了結局。

所有人都沒有再問她夢到了什麼，因為她醒來後精神抖擻。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占卜是極其耗費心血的。

蘇秋笙屏息，看到侍衛抓著一個人來報時，頓時鬆了口氣。

夢中害大皇子的人，就是她！嘉妃原來的婢女——小滿。

聖上大喜過望，問道：“孤的皇子呢？可有事？”

侍衛回覆道：“回陛下，皇子無事。”

“賞，將欽天監最好的宮殿給穆姑娘，叫太醫問診，賞些金銀珠寶。”

聖上身邊的侍衛彎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