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彈藥少,是事實,即使在已經打了兩波之後,已經繳獲不少仍然缺少彈藥,因為治安軍帶的彈藥也不多,比鬼子差遠了。

八路即便是衝鋒,也儘量使用刺刀殺傷目標。

除了前排突擊隊,後邊跟上的很少打槍,黑夜裡無法瞄準了再打,對於戰士們來說,他們捨不得浪費哪怕一顆子彈。

負責觀察西側的一個治安軍營長,感覺形勢不妙,八路大聲的喊殺聲從東邊傳來,而他防守的西邊敗局已現。

關鍵是土八路竟然弄來了化學彈,這味他並不是沒聞到過,箇中滋味半個月難忘。

立即對趴在旁邊的治安軍吼:“你趕緊去通知團長,西邊守不住了!”

等通訊員跑開,他立即對著曠野扯了嗓子:“弟兄們,都給老子撤!”

至於有沒有接命令,反正團長也沒說讓在這裡死守,只是說要打八路一個伏擊,現在伏擊沒打成,卻又被八路陰了。

再仔細回想了一下團裡下達的命令,確定了沒說死守,那還等什麼?

還有什麼能比保命更要緊的事?

幾十米開外的黑夜裡,猛地站起來一片黑影,貓著腰疾速往北逃竄。

一時間腳步聲匆匆。

十幾個冒著煙的手榴彈從八路陣地上丟了過來,受傷的乾脆帶著哭腔大聲扯開嗓子吼:“八爺,我們投降,別開槍。”

某個忠於治安軍的排長舉起槍,準備擊斃這個慫貨,嘴裡還在開罵:“老子斃了你個沒骨氣的家...”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把刺刀尖就從他的胸口出現,槍栓拉下卻再沒有力氣推回位。

“你孃的,你想死,可別拉著我們一起,反正我們投降,八路還發兩塊大洋給我們...”一個傷兵惡狠狠的嘟噥。

特務排衝鋒的時候,治安軍們主動消除了有打算打黑槍的蠢貨,陣是上已經沒有任何的危險!

當王六斤鑽進硝煙後,挺著刺刀,正準備舒服的享受一下戰場的美妙氣氛,一絲催淚瓦斯鑽進了他的鼻腔。

最先衝進硝煙的特務排戰士,剛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夾雜在硝煙中的催淚瓦斯並沒完全被手榴彈爆炸吹散,咳嗽了兩聲繼續前進,再吸了兩口,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怎麼眼淚直往外冒?鼻涕也跟著流了出來?

跟最初受到攻擊的治安軍反應一模一樣。

特務排同樣一個腦袋兩條腿,不見得比治安軍強,趕緊怪叫著向後緊急撤退。

俘虜麼?反正在那,等會再去抓!

西路營長跑了,治安軍一個團的整體防線立即崩潰。

除了受傷跑不了的,能動彈的全跑了,跑得堅決,跑得義無反顧。

除了剩下的傷兵們傻了眼望眼欲穿等著八路來抓俘,整個西路很快變得空無一人。

可是八路竟然沒人理會。

先是對對傷兵們只是簡單的喊了幾聲“繳槍不殺”...“原地待著別動”...“誰動打死誰”...

直到好一會兒後,才有土八路繞過那片硝煙,察看了一下自覺性特別高的俘虜,簡單問了幾句後,開始集結,逐步向治安軍村子合圍。

留下槍枝彈藥齊全的治安軍們在戰場上凌亂。

直到,某些穿著老百姓服裝的人衝上前來,這些窮慌的民兵可不管那麼多,十個八個對付一個,先繳槍然後搜身最後扒衣服...

村裡的治安軍還在到處傳著死守的命令,到處是參差交錯,此起彼伏的射擊聲。

子彈撕扯拉拽著村外空氣,到處在呼嘯。

村外的佈置差不多全亂了,唐旅長恨得牙癢癢的,敗得莫名其妙,就像一群狼被一群從來就看不起的羊給圍著幹。

不大的村莊裡,所有的房屋都在顫動著,又一個手榴彈扔進了村子子,瞬間炸響,騰起一蓬淡淡的土霧,破屋上的塵土飄飄然灑落。

雖然身處村外,胡義的雙耳仍然被震得頭暈腦脹,治好安軍也不傻,黑燈瞎火我就不出村,哪兒有槍響就往哪扔手榴彈。

村中被燒成殘垣斷壁土牆房雖然不算特別堅固,但是有個非常大的好處,機槍打不透,步槍射不穿,治安軍雖然一部分向北跑了,大部分都鑽進了村裡。

治安軍中聰明人不少,直接將一些沒燒乾淨的房子扒了,丟進村口被爆炸引燃的火堆,光線竟然慢慢變亮。

當雙方都依稀能看見人影時,八路軍不敢再靠近,治安軍躲在村裡也不出來,不時打冷槍。

村子雖然破,但那些殘垣斷壁卻可以充當掩體,吃虧的是八路軍。

分割槽又一次衝鋒被打了回來,地上留下兩具犧牲的戰士身體,傷兵都被抬了回來。

這仗沒法子打!治安軍的機槍子彈不要錢的向外灑,往那彈道衝找死並沒有必要。

趴在剛挖出來淺溝裡的小紅纓,仔細的扯著她那帶了個破望遠鏡的步槍,小辮興奮地立起。

你那破槍還不如三八大蓋打得準,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腦袋被門夾了。

“要你管!”攥起小拳頭,一把捶在旁邊的唐大狗身上:“我明明打掉了那機槍,怎麼卻一直沒停!”

“特麼你不知道治安軍那德性,他們打機槍的時候,人趴地上,連看都不看,你能打到才是怪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小丫頭轉頭問。

“嘿嘿,特麼他們又沒想能打得準,說不定那機槍後邊就是個包給頂著,人在地上只伸了只後,連換彈匣都把機槍給抱到窩裡換後再推上來!“

“這麼無恥?呃,我倒是忘了,你以前跟他們是一夥的...”

“特麼的是一夥的又怎麼樣,這時候,他也沒想過真能打中誰,誰冒頭誰是缺心眼的,欺侮咱們又沒炮,拿他沒辦法!”

後邊的羅富貴興奮得哈欠連天!

不知道又蒐羅了多少好東西,帶著徐小揹著包躺在坑裡。

那坑比他的身體差大不了多少,此時正在給他的小跟班作思想教育:“...小啊,下次吹號就躲在坑裡吹,明白了麼?”

“可是,不站起來那多沒氣勢?”徐小不明白:“我看分割槽他們吹都是跑到遇顯眼的地方吹衝鋒號的!”

“他們是缺心眼,你不能這樣幹,明白麼,你想啊,在坑裡吹難道就不是吹了麼?”

“可是不站起來吹起就是不得勁!”

羅富貴個大脖子拍了過去:“非得站起吹麼?胡老大的話你不聽?有人的地方才是陣地,人都沒了,那就是塊土地!你在坑裡又不是吹不響。”

“嗯,連長是說過這話,說得好象也有道理。”

“所以以後要多在坑裡練,只要你聲音能吹得響亮不就成了麼?”

“要是沒時間挖坑怎麼辦?”

“呃,那你現在試試...能不能躺著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