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廣福樓,陸佔轉頭去了星海碧灣。

蔣邵青跟裴斯年都等得不耐煩了,他才從一樓前臺開了兩瓶上百萬的酒,拎著堪堪來遲。

“晚上有個臨時會議,來晚了。”

他領口微敞,沒領帶的束縛,脖頸上的吻痕盡顯無餘。

偏偏陸佔面板還偏白。

進門起,裴斯年目光就沒從他脖頸移開:“喲,你這會議挺別緻哈,開個會議開到脖子上去了?”

蔣邵青眼中劃過一絲瞭然,他沒開口。

“不該問的別問。”

裴斯年似笑非笑:“所以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跟女人滾床單?”

被揭穿,陸佔倒也臉不紅心不跳。

屋裡沒旁人,話無禁忌。

蔣邵青嘴角上揚:“該不會是溫歲禮吧?前些日子,她可沒少來我公司找我,想透過我見到你,看來這是得手了?”

陸佔落座,面上不顯山露水。

短暫的沉默,他嘴角撇了撇,笑聲嘲諷:“這位溫小姐也不過如此,小地方來的,挺不懂規矩。”

“喲!”

聞聲,裴斯年來了興致:“她不是傅宴禮的女人嗎?這你都敢碰?前陣子康醒還追過她,差點被人把腿打斷。”

是誰幹的,大家心裡有數。

陸佔輕笑:“康二公子骨肉如柴,伺候不好這種女人。”

他刻意撇開傅宴禮不說。

這麼多年來,陸佔身邊的女人不過一個姜愉年。

聽著玩笑,蔣邵青投眼看了下人。

楞是頓幾秒,砸吧著唇瓣低聲問他:“你該不會是被姜愉年要結婚的訊息氣瘋了,故意找這麼個女人氣她的吧?”

陸佔頭頂是嶄白的燈,照得他整個人耀眼異常。

“她要結婚,跟我無關。”

面不改色,嘲諷從眼底溢位。

圈子裡的人,誰都知道陸姜兩家是世交,陸佔精明能幹,姜愉年明豔動人。

兩小如猜,金童玉女。

可姜愉年大學畢業後,出國進修多年,把陸佔從24歲硬生生拖到了如今的30,晃眼六年過去,她轉頭分手要嫁人。

對於陸佔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賺錢養大的白菜,被別人供走了。

提及姜愉年。

裴斯年打抱不平:“話說姜愉年怎麼想的?那陳仰林可不是什麼好人,別到時候給人甩了,哭著回來找你。”

一句偏袒話,聽在陸佔耳中如刀刺。

他眸子微跳。

“溫歲禮的事,你打算幫她辦了?”知道他心裡窩火,蔣邵青挑重點講。

陸佔琢磨瞬:“還沒確定。”

“不確定就是待定。”裴斯年眼裡一瞬,露出濃濃的興趣:“你這是看上人家身子了,想著下次再來啊?”

“我沒那麼飢不擇食。”陸佔表情不變,端杯的手指骨節分明。

“但你也確確實實睡了人家。”

那算是個意外。

去見溫歲禮之前,陸佔剛跟姜愉年大吵一架,撕破了那層關係,鬧得很難堪,加上他又喝了些酒,心裡憤懣。

他也算是洩憤。

溫歲禮的識趣知禮,倒也讓他覺得輕鬆不少。

“說說唄!”

平日裡陸佔只有在飯局上會喝酒,多年律師生涯養成的鐵律,一個律師只有足夠自律,才能博得好名聲,他很懂道。

今天貪了幾杯。

裴斯年問他話時,陸佔頭泛暈,嗓音低啞:“識趣知禮,不算個麻煩人。”

……

三日後。

溫歲禮如約去“南博”事務所,找陸佔。

她是掐著點來的。

怕他提上褲子不認人,逢在他出門的點上,兩人在大廳撞了個正著。

男人光鮮亮麗,短髮理得乾淨利落,身上的灰色西裝很襯托氣質。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不含過多表情:“溫小姐,找我有事?”

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溫歲禮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去,表情古怪:“陸律師,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今天已經是三天後,你考慮得如何?”

“有事再談,我今天很忙。”

像是剛抓住的救命稻草,忽然沉了。

她有種誓死的決心,伸出手一把抓住男人胳膊。

陸佔也是被她動作一驚,眉梢挑動。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