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揚心說,落凡和皇甫天榮這二人,一個在旗城,一個在龍城。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捕,一個是富甲天下的豪門公子,這二人完全挨不上邊嘛?何況,落凡又是個孤兒,他哪來的兄弟?

見眾人這般驚訝,皇甫天榮玩笑道:“是呀。落凡是我兄弟,而且是幾輩子修來的好兄弟。看大人這驚訝的表情,莫不是我兄弟落凡已經死了?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見皇甫天榮這般口無遮攔,薛揚和姬誠開始有些相信這兩人是兄弟了。

薛揚一指大廳,說道:“他在裡面,吃飽了正睡覺呢。你自己去找吧。”

皇甫天榮拱手,又衝二人調皮嬉笑道:“多謝!對了,我看黑子也救不活了。不過,二位繼續,下棋就圖個樂嘛!輸了也不丟臉!”

姬誠被擠兌的腦門一黑,這小子還真是無禮,難怪和落凡能相處的好!

落凡半躺椅子上,暗運心法,正閉目安神。皇甫天榮走過去,扇子在他的胸口戳了兩下。

落凡睜開眼,平靜道:“你親自來了。那定是找到了。”

皇甫天榮搖了搖頭,笑道:“睡覺也豎著耳朵,你這習慣還真是好。換個地方聊。”

落凡起身,伸個懶腰,便帶著皇甫天榮來到後院偏廳。關上房門,二人落座。

落凡打個哈欠,說道:“外面太吵了,最近沒睡好。說說吧。傳聞中的布龍譜,究竟有多少收穫?”

皇甫天榮神秘一笑,從懷中掏出幾張紙遞給落凡。

落凡接過來一看,難得面露喜色。想不到,果是風雷腿後兩重心法。如此,自己總算完成了師傅遺願,也可以前往龍城了。

見落凡高興,皇甫天榮也是得意一笑:“怎麼樣,高興吧。知道你心心念念這秘籍,我一找到便立刻給你送過來了。畢竟是天下第五的神功,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你趕緊練練吧。外面那麼多人要殺你,練會了神功,跑路時腿腳還能快些!”

落凡看著秘笈,一邊嘗試按照秘笈心法運功,一邊隨意問道:“嗯,布龍譜真的管用,那寶藏也是真的了。李意龍藏了多少錢?”

皇甫天榮一臉失望,嘆道:“唉,想不到李意龍是個窮皇帝。裡面總共也就五萬兩黃金,四十萬兩白銀!就這點錢,還不如我家幾間鋪子值錢呢。難怪李本心不著急取走呢。估計,也是想留著做私房錢吧!呵呵。”

聽到寶藏的數目,落凡也不意外,畢竟天下財權早被四大家族瓜分。李意龍能攢下這些金銀,估計也費了不少心思了。

落凡道:“李本心現在的王位也算朝不保夕。他留點備用錢逃難,也算理解。不過,他既然能確定別人無法取出寶藏,那麼除了布龍譜,應該還有其他條件才能拿到寶藏吧?”

皇甫天榮點頭,笑道:“不愧是你,這都想到了。除了你給我的布龍譜,還得配合李意龍留給李本心的天都山峰巒圖。當我看到你送來的布龍譜時,我立馬就聯想到了那張圖。那張圖一直藏在李本心的藏寶密室裡。那裡守衛森嚴,除了他任何人也進不去。不過,我安排在李本心身邊的密探跟他進過幾次,也偷偷看過那副畫。而且他和你一樣能過目不忘,還能把圖完整畫出來。這兩件物品配合使用,我才能順利找到寶藏。”

落凡心中略訝異,沒想到皇甫天榮竟能在李本心身邊安插眼線,看來也不能小瞧了這位好吃懶做的兄弟了。

落凡又提醒道:“如此,寶藏被挖出來的事情,千萬不能洩露出去。不然,你的密探必然暴露。”

皇甫天榮笑道:“放心。這一次,我只帶了兩名高手前往。並且,按照你的吩咐,小心地躲過了天都山的暗探。見寶藏裡的金銀不多,我便沒動,只把秘笈抄了一份給你。如此,李本心肯定發現不了。等以後咱們真缺錢了,再給挖出來也不遲。不過,布龍譜既然是真的,那也驗證了青眼沙彌的預言。你說這和尚他怎麼知道布龍譜的?”

落凡分析道:“能知道布龍譜,必是三年前叛亂時跟隨李意隆左右的近臣。我猜定是李意隆使用點筋手在薛雨然後背留圖時,被人看出了端倪。這件事以後我會查清楚的,不用你費心了。”

皇甫天榮搖了搖扇子,笑道:“有道理。查案這種事還是你在行。如今布龍譜找到,咱們兄弟也在京城聯手搞一番大事業了。”

落凡見皇甫天榮扇子搖得勤快,鄙視道:“大涼的天,還拿扇子扇。也不怕凍著。”

皇甫天榮訕訕一笑:“老毛病,不拿著吃睡不香呀。”

落凡眼神嚴肅,警告道:“你這個毛病,暴露了你很多問題。遇到厲害的對手,你會被人一眼看穿,死無葬身之地。”

皇甫天榮一愣,大為不解,疑問道:“一把扇子能看出什麼?”

落凡冷哼一聲:“你的自大、虛榮、嫉妒、暴躁、恐懼等等情緒,全反應在你手中扇子上。憑這個敵人便能發現你的弱點,將你拿捏。比如,從你新換的這扇子來看,你應該有相好的了?而且那女子還不是大家閨秀!”

皇甫天榮大為驚奇:“你怎麼看出來的?”

落凡又板著臉教訓道:“你又忘了太平閣的規矩。便是真被人猜對馬腳,也不能著急回應。便是對手拿來十足的證據,也要打死不認。剛才,我隨口一詐,你便自亂陣腳。這樣的城府怎麼能當好太平閣閣主?看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日子,你把我教你的全忘光了。”

皇甫天榮放下扇子,尷尬一笑:“哎,你不是我兄弟嘛,我防誰也不能防備你呀。再說了,我是被你嚇住了。我要有相好的,能不告訴你嘛!你呀,別拿話蒙我了。老是神神叨叨的,難怪旗城沒人喜歡你。”

落凡冷道:“你真以為我是在唬你?我懂望氣決,你剛才一進院,我已看出你非童蒙之身。而且,你的衣品和配飾一改往日樸素,變得奢華輕佻,說明你開始在意別人的看法了。能讓皇甫家灑脫不羈的二公子改變性格,只有女人這一路。再有,豪門貴族千金、大家閨秀,不可能婚前與你苟且。你是不是看上什麼青樓女子了?這要給你父親來一出豪門狗血戲劇呀?”

聽落凡猜得七八,皇甫天榮驚跳起:“哇!你眼睛也太毒了。這也能看出!你別看我了,看得我渾身瘮得慌。我是有相好了,但她可不是青樓的,她是戲樓的。人家是乾淨人!”

落凡接著道:“戲樓的,還嫁過人吧?你爹要知道了,不得把你腿打斷。”

皇甫天榮又禁不住驚訝地瞪眼:“你怎麼知道她嫁過人?你不會暗中派人盯著我吧?”

落凡嗤笑一聲:“我這一天天忙得跟狗似的,哪有工夫盯著你。能被你看上,說明她樣貌不差。而戲樓女子皆出身貧寒,若是容貌過人,一般十五六歲便會嫁人。再者,敢婚前和男人有染,自然不可能是未出閣的清純丫頭。這混鬧場的漂亮寡婦,最喜好誘騙你這類富家子弟。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呀?”

聽落凡分析的頭頭是道,皇甫天榮只覺心裡發虛。落凡那一雙亮得嚇人的眼,似乎總能把人內心的晦暗全部看穿。

皇甫天榮一臉羞澀說道:“我們是真心相愛。我還想著等你到京城再告訴你呢。沒想到你全看出來了。這樣也好。你主意多,幫我想個辦法,看怎麼能把她娶進門?”

落凡:“幫你這個忙,倒是不難。只要姑娘人不差,我當然幫你。此事等我到了京城,先看了人再說。說起這個,秋婈也要去京城,我同意了。”

聞聽故人之名,皇甫天榮喜一笑:“秋婈呀!那丫頭來旗城也兩年多了吧。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你知道她是誰嗎?”

落凡:“她已經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