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渣爹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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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掉落的那一瞬間,李然猛地退後,將自己的手從扶蘇手裡拽出來,掏出匕首就刺了上去。
黑冰臺的侍衛震驚之餘,忙拉過長公子,險險躲開這一刀,然後自己手臂就被貫穿了。
李然忘不掉上輩子,剛入咸陽城,就被無數人圍殺的場景,她知道自己的渣爹死有餘辜,可是也不願坐以待斃,只要殺了這些人,自己就能逃了。
現在已經不是惹不惹得起了,自己要活,那他們就都得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懷著殺心,李然手上的動作越發凌厲,全力以赴就打算殺光所有看過他臉之人。
扶蘇震驚之後,看著李然臉上的殺氣,不自覺的就跟另一張臉重合起來,忙大喊一聲:“住手!”
“抱歉,我要想活命,就不能讓人看到我的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你們先去死一死。”
李然手上動作微頓,即使對方侍衛停手,她也不準備停手……對著扶蘇歉意說完,繼續衝過來。
“弟弟!”
扶蘇猛地大喊一聲。
侍衛們僵住了!李然一個踉蹌,忙順勢往邊上一滾,震驚的看著扶蘇道:“你瘋了?”
“不不不,雖然為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這張臉跟父……跟阿父一模一樣,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巧合?”扶蘇原本只是隨口一喊,但是越說底氣越足,面前這個少年絕對跟阿父有關係,否則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他的長相更像記憶中更年輕的父王,雖然面板比父王白皙細膩,但是五官是騙不了人的。
“等等……”李然坐在地上,看著他腦子有些轉不過來,自己便宜老爹還有別的娃?
呸!好渣!
大男人怎麼能不從一而終?
“你還有什麼證據?你阿父是誰?怎麼死的?”李然眯著眼睛,握著匕首的手又緊了緊。
扶蘇一頓,父王死了?什麼時候?
等等……這讓他怎麼說?難道真的認錯了?
不過……這個弟弟的武技簡直太厲害了,一個說不好,他真的會殺自己滅口……
“阿父姓贏……對嗎?”在對方越來越冷的眼神下,扶蘇小聲道。
李然眨眨眼睛,渣爹姓啥?她沒問過阿孃……對一個已經死了的爹,她不感興趣。
但是阿孃說過他是造反而亡,隱約還說過阿父朝中有不少支持者都被滅族了……誰人能造當今的反?還在朝中有支持者?
姓贏?
李然皺眉眉頭,心想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自己極有可能跟當阿孃那迷人的老祖宗是親戚?怪不得自己長得這般!俊美不凡?
可……
那就更活不了了!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李然看著扶蘇,見他衣著精緻,渾身也透露著一股子傻氣,便問。
既然這人說他也是渣爹的孩子,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當今王上沒那麼蠢竟然還留下仇人子嗣吧?
扶蘇無語了,自己怎麼活下來的?還能怎麼活?就這麼好好活呀?
面前地上的小兄弟越看越像,此等容貌,必然不是常人,只是要怎麼說?
“主上!”此時黑冰臺侍衛長接到求飛速趕過來,剛想問候一下長公子,突然被地上的少年所吸引……
他是贏氏族人,當初被襄王安排去照顧王上,所以王上少時什麼樣他很是清楚……一模一樣!就連眼中的殺氣都一模一樣!
只是……王上怎麼……縮水了?激動之下,忍不住喊了曾經的稱呼。
這個老頭來的時候,李然就感受到了不同,知道絕對很難對付,她甚至環顧四周,想好了逃跑的路線,自己水性不差,可以借水逃走,只是……他叫自己什麼?
主上?
艹!
渣爹人死了,怎麼還有這麼忠心的屬下?
好氣!
都是做人孩兒的,憑什麼那個傻大個兒這麼多人保護,自己就得想法子活命?就憑他傻他蠢?
“弟弟,你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玉佩?”扶蘇沒有證據,可他看著這張臉,就覺得不可能沒關係,加上贏立的指認,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思索之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所有皇室子女都會有的玉佩。
李然瞥了一眼,然後就真的怒了!
“好呀!那個偏心的老東西!”
這玉佩自己怎麼會沒有?紋理閉著眼睛都會畫,哼!自己的比他手裡的還好?
怒罵了一句,然後就從脖子裡拽出一個繩子,一把拽斷繩子,將下面的玉佩扔到地上,氣憤道:“憑什麼給你留了這麼多人保護,我什麼都沒有?渣爹!偏心!死的好!”
上輩子自己慘死咸陽城,可沒有一個人來幫自己,可現在卻知道原來渣爹還有這麼多人手?
李然是真的怒了!這種渣爹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
實錘了!這玉佩扶蘇也認識呀!少時在父王膝頭經常把玩的東西,他怎麼會不認識?
贏立瞳孔微縮,身為贏氏族人,他怎麼可能認不出秦王玉?
八年前還日日掛在王上腰間,後來就不見了,原來……
奇怪的看了面前少年一眼,贏立覺得這事兒有些棘手。
王上生的高大,九歲回秦的時候,雖然瘦弱,但看著也是十來歲的模樣,面前這個十歲模樣的小……公子,實際年齡……也說得過去。
只是王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流落在外的孩子?孩子有秦王玉,顯然王上是在意的,怎麼會流落在外?
贏立心中閃過各種的陰謀詭計,看著小公子罵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如何相勸。
最終即使扶蘇極力相勸,李然還是跑了。
“兒子?寡人的?”嬴政看著早就被自己送出去的秦王玉,腦中閃過一個有些蠢笨的笑臉,然後皺眉道。
說完,嬴政又看著玉佩,手指在面前的案几上敲了敲,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女子傻乎乎的,竟以為自己是成蛟,還勸自己不要造反,要不是她實在討喜,跟自己的身體也格外契合,見逗她挺有趣,也不會刻意隱瞞。
第一次,嬴政不排斥一個女子跟他那般親近,原是想接她回宮封高位逗趣解悶的,只是……她跑了,臨走前還說不跟造反必死之人有牽扯,真是好氣又好笑,自己如何會造反?
聽到扶蘇細細說了那孩子生父早逝,年初又喪母。
嬴政看著玉佩,腦中不由得想起那個堅定而又崇拜的眼神,以及那擲地有聲的話:“秦王政註定會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王!他會統一六國,成為千古第一帝。會功過三皇,德高五帝。”
微嘆一口氣,嬴政有些可惜,那樣鮮活可愛的女子本不該有這樣的結局,自己之過呀!
從前不知便罷!如今知道了,嬴政怎會讓自己的孩兒流落在外?
“將小公子平安帶回來,再詳查他們這些年的生活。”嬴政捏著玉佩淡淡的開口,既是錯了,補償就是。
“喏!”贏立開口說完,就準備帶人去接。
“等等……”扶蘇聽到父王也確認了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弟弟之後,忙小聲道:“弟弟他武藝高強,若是強硬,怕是……”
嬴政聞言又想到自己當時附和對方錯認之事,揉揉額頭。那孩子以面具遮面,想來已經知道成蛟伏誅之事,心中必然惶恐,又從扶蘇口中知道,他想殺了所有看過他臉之人。
“寡人親自走一遭吧!”
嬴政起身,既然跟自己長相相似,那麼看到自己這張臉,應該不會再倉皇逃離了。
秦王出宮不是簡單的事情,但是嬴政不打算大張旗鼓,嚇到那本就驚慌的可憐孩兒,因此決定微服接人回來,真正確定了身份之後,再昭告天下。
當初自己出宮帶的王賁跟蒙武,這二人也算知情人,所以嬴政還是叫了他們。
“秦女欣為陛下誕下一子?”王賁直接僵了,當年呂不韋死後,王上心中惆悵,出宮體察民情,剛好遇上那個活潑靈動的女子。
她隨義母入咸陽置辦傢俬,看到王上竟然大膽上前打招呼,說王上天人之姿,世間難有。
王賁也是第一次見到那樣不知羞又不令人討厭的女子,她比尋常女子愛笑,且笑的狂放,眼神靈動,淺白不知愁……
竟然誤會王上是成蛟公子,還勸他不要跟王上為敵,說王上胸懷大志,只要他老實本分,並不會要他性命。
她說秦人崇拜王上是天性,她對王上由衷的佩服,甚至說出王上曾經的苦難都是為了磨鍊王上,助他成為世上最迷人且出色的帝王。
王上跟她在一起,都愛笑了,還為她置辦了宅院,將她安置在裡面……
只是可惜……王上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又誤會王上會造反,勸阻無能之後,直接留信而逃。
等她逃了,他們才發現她之前給的個人資訊都是假的。而後朝中事務繁忙,錯過了最佳尋找的時機。
未曾想她竟是獨自產下小公子,還都一直帶孩子生活在鄉間。
蒙武也有些沉默,當初他並不贊同王上在民間養了這麼一個女子,又因王上有意封那女子高位,那女子走了之後,他還慶幸,甚至沒有派人認真尋找。
結果害的小公子流落在外這麼多年,自己著實該死!
李家村地處群山之中,嬴政雖說是微服私訪,但是進山之後,大量的兵士都一起進山。
嬴政走在鄉間,心情有些複雜,心想若是見到孩兒,應該如何跟他解釋,自己當初為何沒有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雖說欣想多了,可是他的責任更大。
算算年紀,那孩子甚至才七歲……
唉!
李家村原是山匪聚集之地,地處偏遠,山路很是難走,嬴政走了大半日才到。
看到這麼多人圍著村落,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有倉皇,有無畏……婦人們將孩子們藏好,戰戰兢兢的在村中老者檬的帶領下,接見嬴政。
“寡人來接寡人的孩兒。”嬴政一露面,村中見過李然臉的人都驚到了。看她們原本害怕的眼神多了詫異,嬴政開口道。
檬蒼老的面容看到嬴政,惶恐的跪在地上,眼神透露著震驚跟不可思議,仙人不是說然的阿父是惡人,已伏誅嗎?
即使然面容白皙滿是稚氣,可跟面前的男子,不,王上不可能沒關係。
嬴政早已查清,李家村原是山匪聚集地,而後被搶上山的女人們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山匪們送去了軍營,然後就成了聞名的女兒村。
“然……他自上回為桃出頭,殺了桃夫家之人後,就入山打獵,至今未歸。”檬心中雖然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是卻也知道然性命無憂了,便老實說了李然至今未歸的事情。
至於然女兒身的事情,檬不想多言,還是讓她自己說吧!
嬴政一聽,臉就黑了,自己的孩兒才幾歲?竟然放他獨自進山打獵?
“她天生神力,武技不凡,三歲便會上樑、爬樹,在山中宛若猿靈,無人能追的上,亦無人能傷。”檬小心解釋道。
雖然嬴政也從扶蘇跟贏立口中得知自己的孩兒身手真的不錯,可是這也不是天寒地凍,讓自己的孩兒入山的理由,果然無父無母的孩兒過的很是悽苦。
李然在逃跑之後,想了很多,她想過會李家村,但是即使那個傻大個兒真的是自己同父的兄長,她對他們也不信任。
為避免牽連村人,她打算觀察觀察再說。
結果……這一觀察,就看到了數不清計程車兵將村子圍住,雖然離得遠看不清面貌,但是打頭的那個大高個兒身邊可是站著傻大個兒的。
躲在暗處的李然看到這麼多人將村子圍住,頓時起的睚眥俱裂,只恨自己心軟,竟然沒有殺了傻大個兒,果不其然,不是一個阿孃生的,絕不可能有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