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傳薪回去的時候,高麗和二肥子已經幫他找到了軍火庫和藏錢處。

槍支彈藥的數量,超出了趙傳薪的預料。

將口袋科技的那點空間裝滿也裝不下,何況還要空出來一部分地方裝錢呢?

他看看馬廄裡的馬匹,計上心頭。

返回去後,告訴趙忠義:「兄長,他們的大批錢財,我都帶上了。槍支彈藥帶了一部分,剩下我帶不了。你們回去後,將能拿的都綁在馬上,一人三馬下山,剩餘帶不走的馬,也都往山下趕,反正不給他們留著。我給你們兩刻鐘的時間,時間一到,能帶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放火都燒了。」

說完,他從側面鑽入林子裡,在雪地上連滾帶爬的往下滑。

當看到了誠明他們藏身處,趙傳薪怕這些人不長眼,若以為他是敵人開槍就不好了。

趕緊喊話:「誠明,我是趙傳薪,別開槍,我過來了。」

一聽到趙傳薪的聲音,誠明大喜。

等雙方碰頭。

趙傳薪趕忙問:「楊玉樹你們接到了嗎?」

誠明指了指不遠處被羈押的兩人:「楊玉樹和孤雁。」

趙傳薪點點頭:「那麼咱們趕緊撤!」

等了很久很久,佔中花也沒聽到對方允許他們離開的聲音傳來。

綹子們凍得臉色都開始發青了。

可能用不多久,天都亮了。

「大當家的,還要等多久?」

佔中花想了想,喊道:「閣下能否放我們離開?」

沒人回答。

他不大放心,又喊了兩嗓子。

依然沒人回答。

佔中花說:「你上去看看,什麼情況。」

那綹子手腳並用的往上爬,這一爬倒是熱乎了許多。

等到了小孤山上的大寨,發現這裡燃起了大火。

其實這時候不用他下去通知了,佔中花也看到了火光。

哇呀呀……

佔中花氣急攻心,喝道:「快,全都回山上去救火!」

趙傳薪跟著誠明,羈押著楊玉樹和孤雁二人返回。

他見一個精壯的漢子騎的馬最為高大,便對那漢子說:「你下來,我騎你的馬。」

這漢子正是哈金奎,他聞言眼睛一瞪:「憑啥?」

趙傳薪已經牽住了轡頭:「憑啥?就憑我不願意跟別人騎乘一匹馬!」

誠明就對哈金奎說:「讓給他吧。」

哈金奎極不情願的下馬。

趙傳薪抱著乾飯上了馬,對著哈金奎擠眉弄眼,把哈金奎氣個夠嗆。

誠明苦笑搖頭。

這人本事是有的,但總讓人感覺為人不怎麼正經。

「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這二人真不好抓。」

此時,楊玉樹的海龍皮帽子丟了,披頭散髮,嘴唇凍得發青。

那件貂絨馬褂也沒來得及穿,替代品是一件破襖子,棉絮飄飛。

只有腳底下蹬著的厚底高筒皮靴,依稀能看出來些往日的氣派。

趙傳薪看了看他:「嘖嘖,都這個熊樣了,還梗著脖子,用鼻孔看人呢。就你那挫樣,還嘚瑟啥?虧得把誠明這老小子搞的灰頭土臉也抓不到你。」

說白了,自己祖上的那點事,根源也都在他楊玉樹這裡呢。

沒了他楊玉樹,許多綹子都沒本錢起局。

就算起局,手裡幾把破刀,也不敢拿身有武藝的趙忠義怎麼樣。

就是這個楊玉樹,給了他們偌大的底氣。

誠明心說你小子蔫壞,說話還捎

上我。

楊玉樹冷哼一聲:「僥倖勝了一局,你們也別得意。長順是不會讓你們殺我的。」

見他依然目中無人的德行,誠明指著趙傳薪說:「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楊玉樹:「無膽鼠輩罷了。」

誠明道:「他是鹿崗嶺村保險隊的關外一點紅。他就帶著十二個保險隊的人馬,把你們小孤山幾百號人打的哭爹喊娘,你說你還有啥可得意的?」

聞言,楊玉樹和孤雁大吃一驚!

不免重新打量趙傳薪。

就見此人穿著一身黑色綢緞的襖子,也不知道什麼材質,似乎不像是棉的,鼓鼓囊囊,但是縫製的十分對稱整齊。那襖子連著帽子,只見他戴著帽子,帽子下是一副眼鏡,此時天光略微放了一絲亮,能隱約看到此人眼中的精芒。

十幾人就敢上小孤山?

他以為自己是趙子龍再世嗎?

誠明故意氣他,又道:「本官這邊,也不過是不到三十人。兩邊加一起,連你們人數的一半都不到,就讓佔中花嚇破了膽子,乖乖把你交出來。那不是你的乾兒麼?咋不孝敬你這個幹佬兒了?跟本官裝什麼大尾巴鷹,到了此時,竟然還桀驁不馴。」

楊玉樹依然不服:「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統領,我楊玉樹是何人?豈會栽到你手裡,你且等著吧。」

他的人脈很廣,當地士紳無有不識。

回頭打點一二,保證讓他們乖乖放人。

誠明則說:「你強搶民女,窩贓銷贓,隱藏鬍匪,殘害良民。在你上山的這段時間裡,本官已經蒐集到足夠證據,足以將你正法。」

楊玉樹不甘示弱:「上有吉林將軍府,下有伊通州府,想要問案,自有法度。你找證據?你一個小小的統領,能找什麼證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想要整我楊玉樹,走公文的毛頭紙,你先準備上三斤再說。」

聽他們你來我往的在這打嘴炮,趙傳薪眨巴眨巴眼道:「艾瑪,費那勁幹啥?把衣服扒了,拖著他走上幾個時辰,直接凍死丫的。沒了楊玉樹,這邊的綹子慢慢就不成氣候了,這才是為民造福的大造化。」.c

楊玉樹打了個哆嗦。

他不怕走正當程式,他就怕不按規矩來。

這人好歹毒的心腸。

不免朝趙傳薪望去,恨聲道:「我與閣下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為何幫誠明捉拿我?」

趙傳薪在馬背上擼狗道:「我的靴子和地上螻蟻也無冤無仇呢。」

所有人都是腦袋轉了一圈,才想明白他表達的意思。

損,忒損了!

楊玉樹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趙傳薪就說在他眼裡不過是個螻蟻而已,說踩死就踩死。

楊玉樹氣的不行:「好大的口氣。」

這時,天色大大放亮,路邊的雪窩子裡藏了一夜的野雞,忽然撲稜著翅膀飛了起來。

只是凍了一夜,身體有些僵直,只飛到了樹上。

趙傳薪手往腰間一摸,轉輪在指間轉了兩圈,砰!

野雞應聲而落!

他吹了一口硝煙,漫不經心道:「打你,那就是個玩!乾飯,去把野雞叼回來,咱們一會兒炸雞肉吃!」

楊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