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說原始資金積累都是血腥的。那咱們就讓在華列強也經歷一下血腥的洗禮,拿了錢咱們再到處去投資。等那一天到來,咱們便有了足夠的資本運作,不能只限於鹿崗鎮這一處。我來策劃此事,年後咱們一同出去走走……”

越聽趙傳薪越覺得不對勁。

這人膽子一向很小,逆來順受的。

咋聽了自己的話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跟你說這些,是為了讓你給我安排活的麼?

趙傳薪感覺很不好。

可李光宗說完,就興沖沖的回自己屋裡了。

趙傳薪撓撓頭:“神經病!”

劉寶貴成親只是鹿崗鎮不大不小一個波瀾,很快就過去了。

趙傳薪又開始帶著一群鼻涕娃做冰燈,蓋滑梯。

只是這次孩子的數量比之前多出許多。

做什麼都三分鐘熱度的趙傳薪就堅持做完兩個滑梯,便撂挑子說:“排隊玩吧,別打架。”

只不過這次地點不在家門口了,滑梯和冰燈都放在了還沒建成的步行街上。

轉眼又到了置辦年貨的時候,不過現在辦年貨用不著去城裡了,在鹿崗鎮的商鋪就足矣。

陳大光對趙傳薪說了個訊息:“現在日俄打仗,海面上別的商船進不來,山海關由官兵把持。現在有辦法從關外進貨的,只有杜立子,他把持了商道,日進斗金,我們的挺多貨都是他運回來的。”

趙傳薪愕然,沒想到杜立三開竅了。

不過這種把戲,到了明年就失靈了,就看杜立三這段時間能摟多少錢吧。

拿出一張紙,趙傳薪說:“按這個清單,給我拿東西送我家裡去,錢讓夥計去我家找李光宗要。”

“得嘞!”

陳大光早就把鋪子開到鹿崗鎮了,沒想到這裡煥發了極大的商機,為他開闢一條新的商路。

如果說以前李光宗是被拖拽著幹活的話,現在他就是主動攬活。

按他的說法是提前完成工作,為明年出門做準備。

所以,這等置辦年貨的小事,趙傳薪自己來了。

辦完年貨的事,趙傳薪帶著乾飯溜溜達達往回走。

忽然,一個騎馬的姑娘朝他打招呼。

這姑娘後面梳了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辮子,外面套了一件棉襖,裡面是深藍色制服,馬甲和襯衫。下面是呢絨褲子,馬靴。

胸前還彆著一枚銅製勳章,勳章上繪有一隻馬鹿。

這是鹿崗鎮的民警徽章。

這姑娘穿一身制服端的是英姿颯爽,只是外面棉襖換成羽絨服就完美了。

“啊,你好。”

趙傳薪隨意的打了聲招呼。

“趙隊長忘記我了?”

“啊?你是新來的民警吧?”

劉佳慧無語。

當初,還是趙傳薪讓她來鹿崗鎮應聘民警的。

她從未聽說過哪個朝代讓女人當兵,雖然民警不是兵。別的鎮上百姓見了她,都會投來好奇的目光。畢竟大家都沒見過女性官兵。可趙傳薪卻好似見怪不怪一樣。

那日,劉佳慧離開了牛管事的家裡,就來到了鹿崗鎮。

鏢局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已然瀕臨解散。

等牛管事被捉,這趟差事算是完了。

劉佳慧來鹿崗鎮碰碰運氣。

哪想,人家直接就聘請了她當民警。

民警雖然也配槍,但是平時指責不是打打殺殺,多半要處理鹿崗鎮的糾紛。比如哪兩家因為籬笆修的妨礙了別人而打起來,因此而報警的話,她就要趕過去處理。

這種民事糾紛,只要她到場,基本上不會有危險。

比如誰家男人打媳婦了,媳婦如果真的去報案,她也是要出面處理的。

她可不覺得這些事是狗屁倒灶的事,比起東奔西跑或者給大戶像狗一樣看家護院,那要強了許多。

不但按月準時給薪俸,聽說過年了還有年終獎和福利。

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兩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不,就碰上了趙傳薪,琢磨和他打個招呼。

結果,趙傳薪好像已經把她給忘了。

“我叫劉佳慧,那天在牛管事家……”

“哦!”趙傳薪恍然大悟:“那日我去牛管事家,你是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

劉佳慧:“……”

就說氣人不氣人就完了!

當日可是你誇讚的:好一個神龍擺尾。

咋沒幾天就都忘了呢?

呆了片刻,正當要說話,就有個百姓過來找她:“這位女警官,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劉佳慧也顧不上趙傳薪了,調轉馬頭:“你帶我過去。”

見狀,趙傳薪還挺好奇的,就跟著小跑過去看熱鬧。

原來是兩家因為掃雪的事幹起來了。

趙傳薪是從來不掃雪的,一般也遇不到這事兒,更加好奇了。

原來一家把雪堆到另一家門前不遠處,另一家不願意,於是雙方吵起來,進而動手。

劉佳慧也有槍,不是正規保險隊武裝的莫辛納甘步槍,是趙傳薪他們打綹子繳獲的那種漢陽本土造的步槍。別小瞧了這種仿製的步槍,這麼一支能賣到50-70兩銀子的高價。

那可不是小錢。

劉佳慧從槍套裡拔槍,但只是背在背後。

民警也有訓練任務,實彈訓練的次數比民兵還高,一個月三次。

所以,劉佳慧是會開槍的。

她揹著槍上前,聽了事情的經過後,拿出了一個本子:“根據鹿崗鎮的鎮規,各家掃雪須得清理出去,不得在路邊堆積妨礙車馬路人。只要把雪清走,事情就解決了,有什麼好打的?”

“憑什麼要聽你一女人的話?”

那個堆雪的男人不服氣道。

劉佳慧不為所動,顯然並非第一次聽見這種性別歧視的話了:“根據鹿崗鎮鎮規第2條,有違規而不聽令者,可羈押三到五日。如反抗者,可就地擊斃!”

說完,將後背的槍端了起來,槍口朝地面,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別逼我!

男人看見槍一下子就慫了:“行,俺這就清理!”

劉佳慧將槍重新背好:“我就在這看著你清理。”

男人管另外的鄰居借了個獨輪車,開始往上面裝雪。

鹿崗鎮沒有專門的清潔工,僱不起啊。

現在的鋪子數量還是不夠多,收的商稅,不,是保險費甚至不足以支撐治安所的費用,還得趙傳薪自己掏腰包補貼。

或許到了明年能強一些,慢慢會有盈餘也說不定。

所以,只要在路旁,每家每戶都有責任和義務清理門前以及道路上的雪。

當然,只需要清理家門前這一塊區域即可。

饒是如此,也讓鹿崗鎮路況大為改觀。

比起城裡,商人都更喜歡鹿崗鎮的道路。

按照趙傳薪的設想,趁著現在穿插在鎮裡的路還不算長,準備鋪設一條石子路。不是石板橫著鋪,要用長寬比1:5甚至更長的石條豎著鋪,縫隙用燒過的黏土填充。

這種路在歐洲叫釘子石子路,坦克壓過去都一點問題沒有。或許不適合汽車高速行駛,但對馬車和牛車來說卻是福音。

這種路不能鋪的太多,否則可能影響未來公路的規劃。但僅就鎮子上這一點,將來或許會成為一道非常獨特的風景。

趙傳薪設計再多的時髦玩意兒,也比不上親自規劃一處有他烙印的城鎮成就感更強了。

不就是花錢麼,呵呵,沒了就去搶好了。

就像李光宗說的,讓列強資本家也感受一下積累原始資金的血腥好了!